利嘉（上海）股份公司陈翔冤案始末（连载1）

· 一桩伪案，拖三载有余。讼事缠身，致“海岛”封闭。一审公正案决后，原以为阴霾驱散，扬帆起航，“玉宇澄清万里埃”，一直恭候着二审的公正佳音，届时以邀请朋友们到“海岛”喝酒猜拳，沙滩撒野，尽览万类竞自由的蓝蓝晴空和浩浩海洋。但不知风云突变，鬼域成灾，“只缘妖雾又重来”。实在是身心俱疲，如一位朋友所言：“一想起这官司都觉得累！”本想平淡一生，与世无争，做些实事，慰已慰人，报效党国。但面对恶狗门前狂吠，挑衅再三，吵得人们不能安睡。为求公正和正义，只得拼使点力气捡拾起几块砖头打狗。

——假如苏姗娜不遇旦以理的话

今天，是国难日，70年前日军制造了南京大屠杀。

    今天，也是国耻日，70年前中国的首都被外国侵略者所陷。

    今天，再也没有谁敢恣意欺负中国了，但制造“国耻”的人却还有人在。“法为国之基，民为国之本”。滥用公权，践踏法律，陷害无辜，以案谋私，几个害群之马在毁我国之基，坏我国之本，能说不是“国耻”？这些人现在可以出卖良心，假如哪天国难当头,他能不出卖国家?！

    有位智者说过一句话：“邪恶的权力，令善者蒙尘，美者蒙羞，智者蒙冤，勇者蒙辱。”因为邪恶，使我原本简单得很的履历表，从2005年开始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2004年12月8日，被四川省广汉市公安局以“嫌疑合同诈骗罪”立案侦查（同时还有所谓我的其他三个包括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同伙”）；

    2005年1月19日，被第一次逮捕；

    2005年1月29日，被取保候审；

    2005年4月20日，被解除取保候审恢复自由；

     2005年10月8日，被四川省德阳市检察院以“涉嫌团伙诈骗罪”起诉；

     2005年11月9日，被第二次逮捕；

     2005年12月22日，被取保候审；

     2006年1月9日，被第三次逮捕；

     2006年5月12日，一审法院（四川省德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告无罪；

     2007年11月16日二审法院突然决定“发回重审”；

……

     自立案的那一天开始计算到一审宣告我无罪止，这个案件前后历时1001天。世界名著《一千零一夜》的主人公山鲁卓，给每天都要睡一个女人杀一个女人的国王讲了1001夜的故事，终于让国王回心转意，停止了杀戮。但是，我沉默了1001天，有人还是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杀”！从我的这一段的“履历表”，也许你可以看出冰山一角吧？

     我被卷进这个荒唐的案子，是被公诉机关即德阳市检察院称之为具有相当“典型性”的“刑事犯罪案件”。所谓“典型”表现有二：一“是德阳市建国以来最大的经济诈骗案”，涉案金额达5000万元人民币（立案时有个别办案人员向领导通报我的“罪行”是：诈骗1个亿，挪用公款3000万元，接受贿赂300万元，是团伙诈骗的“主谋”，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枪毙十次都嫌不够！）。二是“四个被告都是大学本科以上学历，是个高学历高智商的犯罪团伙，作案手段极其隐蔽和特殊”。

      因为“典型”，一审公开审理时，西南政法大学校长、我国刑事诉讼法专家龙宗智教授去旁听了。作为专家、学者,教授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所谓的“特大诈骗案”的荒谬之处。教授不仅看到了整个案件办理过程中的程序严重违法行为的存在，而且还一眼看穿了这个案件的实质以及背后不可告人的问题。出于一位学者、一位法律工作者的义愤，他还只是轻描淡写地疾呼：“本案要注意防止地方保护主义的影响，要注意维护本地的优良投资环境！”他的声音，对于当时身陷牢狱、沦落他乡、倍感孤独的冤魂来说，就是来自上帝的声音！公正和正义的声音！是真正的有良心的共产党员的声音！

    由于这个不幸的牢狱之灾，我们有幸地认识了这位智者。临别时，教授送了一本他的法学随笔《上帝怎样审判》。尽管千里奔波身心俱疲，但这本书迸射出理性的光辉还是驱走了我讼旅中的疲惫。到底我和其他无辜“同伙”何罪之有？在阐述我的“犯罪”问题的来龙去脉之前，请允许我引述龙教授在他的《上帝怎样审判》一书中引用过的一个《圣经》里的故事，有助于理解这个被人为地复杂化了的、比苏姗娜的遭遇曲折得多、充满了阴谋和邪恶的案子。

   《圣经》这么讲述一件发生在巴比伦的事情：

     美丽而虔诚的犹太姑娘苏珊娜，出嫁以前，父母教导她遵守摩西律法。出嫁后，她的丈夫富有虔诚，因此在花园中的家便成了犹太人聚会的地方。其中有两位犹太公会的首领即所谓的士师，非常贪恋苏珊娜美色，总想着要寻找一个苏珊娜单独在家的机会，好乘机霸占，满足淫欲，于是他们随时窥视着苏珊娜。

     一天，苏珊娜在家里准备洗澡。当女仆准备好洗澡用品离开后，躲在暗处的两个士师迅即跑出扑向苏珊娜，并要挟她：“大门已经锁上了，谁也看不见我们啦！我们想与你求欢，求求你满足我们的愿望吧！要是你不答应，我们就要控告你是荡妇，发誓说我们看见你把所有的女仆都打发走了，好跟一个年轻男子幽会。”

    “真是无路可走哇！”苏珊娜一边哀叹一边大声地说：“要是我依从了你们，那么我就犯了通奸罪；要是我拒绝的话，你们就诬陷我，而我则可能被处死。然而，我宁愿做被你们诬陷的无辜牺牲品，也绝不背叛主！”接着她就拼命地叫嚷起来。与此同时，两个士师中，一个开始大声指责，另一个连忙跑过去打开大门。包括女仆在内的所有仆人听到叫嚷后，都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只见苏珊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两个士师则一个劲儿地大讲自己编造的谎言。仆人们听后非常吃惊，因为他们认为苏珊娜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两个士师一定要将苏姗娜置之死地而后快，他们在众人面前发誓，说自己亲眼看到苏姗娜在大树下面与一个年轻男子幽会。与此同时，苏珊娜只是哭泣着仰望上天，因为她相信主！由于这两个人是犹太公会的首领，再加上苏姗娜并不为自己辩护，于是众人认为应该处死苏姗娜。直到这时，苏姗娜才哭喊起来：“永生的主啊！什么秘密都瞒不过你，你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现在我就要死了，唯有你知道我是无辜的，是这两个男人在说谎，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去呢？”

    上帝听到苏珊娜的祷告，便启迪一个名叫旦以理的青年。于是，这人站出来说道：“我不赞成处死苏姗娜！把事实的真相弄清楚吧，这两人提供的证词有可能是假的！”于是，旦以理要求将两个士师分开，进行单独讯问。旦以理问第一个士师：“请你告诉我，他们是在什么树下幽会的？”“在一棵乳香树下！”然后，旦以理又问第二个士师同样的问题，而回答则是“在一棵大橡树下！”真相由此大白。

     根据摩西律法，谁作伪证，谁就将受到被诬陷的无辜者中可能受到的同样的惩罚（诬告反坐）。两个士师因此不得不面对被处死的下场。所有在场的人为此都在赞美主。

    苏珊娜遭两个士师诬陷固然不幸，但她遇到了有正义感且有智慧的旦以理，则是有幸的。龙教授在引用了《圣经》上的这个故事后指出，这个案例，以上帝的名义宣示了两种司法精神：一是正义的精神，二是理性的精神。旦以理以无畏的精神主持公道，惩恶扬善，同时以其睿智辨别真伪，戳穿谎言。

    这本书，尤其是这个故事，让我沉默了许久。从苏姗娜的遭遇想到本人今天的遭遇，一个问题油然而生，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旦以理不曾出现，苏姗娜会是什么下场？如果上帝不是“派遣”旦以理而是“派遣”既无正义感又无智慧、或者是有正义感而无智慧、或者是有智慧而无正义感的家伙来，苏姗娜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这种假设可能没任何意义，因为《圣经》已经有了圆满的结果，这结果告诉人们，上帝是英明的，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强大的纠错力。

    但是，现实呢？现实生活中永远没有假设，只有现实。现实中的“苏姗娜”如果被诬陷，我们的“上帝”又在哪里？谁才是匡扶人间正义的“上帝”？如果这位“上帝”先生不小心打了个盹，听不到被陷者的苦求和祷告，没能派出“旦以理”来洞察秋毫匡扶正义，现实又会如何呢？

    这一切不是不可能，而且，它正在发生，还没有结果。作为一个“陈姗娜”，正在期盼着“旦以理”，期盼着上帝——千万千万不可在陈姗娜或者王姗娜需要你的时候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