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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职场:三个爷们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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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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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9 15:59: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大嘴时代(1)
我们办公室就像一个监狱,早晨7:30打完卡后,便把我们这三个爷们“收监”。除了每天必要的上厕所,就都蹲在这个不足25平的地方。

我们办公室的人员构成简单的要命,两个结婚的,一个未婚的。凑巧,三个同志都TMD属猪。都是71年的猪。我有时看着他们俩心里老是泛嘀咕:你说怎么就TMD这么巧,都是猪,要是哪天来个屠夫啥地,都点没命。

每天准时收监后,我们仨在前半个小时都是各忙各的,我是上网先看看昨天看的小说更新了没有;而马哥可是急挠挠地看自己的股票是不是又升了;当然,我们的领导就和我们俩俗人有所不同了。他每天都在这个时候拿着笔和本,对着电脑学习,写写画画以后,然后,目光贼拉拉深邃地透过窗户呆望远方片刻。突然大叫:操,又TMD差三个号没中!

这句话基本就是我们讨论话题的开场白。

接着,大嘴们就开始了一天的大话时代了。

“你说TMD也怪了,我昨天真想这个号码来了,可就是没下手。”我站起身,走到我们领导的桌子前。

“是啊,败家玩意,我选的都是差一个号,空都选对了,可每个都错了一位……”马哥儿抓着头皮一脸遗憾。

“这绝对是TMD月经不调啊!”我扯了扯粘在后背上的T恤愤怒地说。
“你说怎么就差那一点呢?”领导一只眼眉挑起,一只眼眉耷拉着,这是领导的经典造型,在无奈至极经常出现。
“我是不能给你买车了。”我低着头,叹了口气。
吧嗒一声,领导的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叫道:一次不中,我就寻思他娘的次次都不中。
稍微喘息了一下,继续说:车还是要买地,信心还是要有地,希望还在明天会更好嘛!领导左手卡腰右手使劲地向前方挥了挥。
领导,你这绝对是伟哥儿的经典造型。我露着长短不齐的大牙赞美道。
“去你妈的!……”领导翻了翻眼皮骂道。
“更正一下,领导不爱听伟哥儿的这个词儿。应该是伟人啊。”马哥儿搀着领导的胳膊肯定地说。
“小李咋,你答应我的话还算数嘛?”
“领导,你放心,只要我中了,肯定给你买个奔驰大吉普。不就几十万吗?”
我彭的一声坐在沙发上,“哥哥,要说送你个大吉普虽说也挺像样儿,可气派还差点,我想想,送你点特别的坐骑那多过瘾啊”。
“恩。”领导鼻子里哼了一声,喀吧着眼睛瞅我。
“要送你的坐骑俺想必须是特别雄伟,在路上行驶别人都TMD不敢超,还点有点智能的。”
“挺愁人,是哈?”马哥儿欠了欠身说。
“啥样地呢?”
“宝马?……路虎?……哎……”
“送点啥?”马哥儿问。
“大象啊!”我一脸真诚。“大象好,你想想领导,大象要速度有速度,据说每小时也就100多迈,像你也不出什么远门,这速度足够,再说,你从家上班,也不用看别人车的脸色,如果哪个逼胆敢在前面停着不走,一嘛清理,后面的还不敢超,那气势绝对是老牛逼啦!……”

马哥忽悠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要送大象,还得招个小妹妹,给拉大象,领导用我不,我给你堆沙子,哈哈哈……”(这是我们办公室一则黄色笑话的典故,以后有时间在交代)

我像小鸡吃米一样地点头,实在憋不住笑,捂着肚子一头栽到沙发上。

大嘴时代(2)

买大象的梦想随着一次次的中奖希望的破灭而成为幻灭。

大象是买不成了,马哥安慰我和领导,“梦想总是活在黑夜,绝对TMD有点见光死的味道,所以,同志们,别着急,我们的前辈老鲁说过,道路很远也很暗,但我们不能放弃寻找光明。”

“鲁迅真说过?”

“那是。”马哥一脸不屑的表情。

领导沉默着眼睛死死盯着笔记本电脑,面无表情,看得出他还是对大象依旧执着。

我看了真有点感动,发了一圈红七匹狼,独自点燃烟,随口感叹:“这年月,奢侈已经把咱们的骨髓都腐蚀了,谁TMD都希望一夜成名,或者一夜暴富。”我吐了个烟圈继续说,“这世界像咱们这样想不劳而获的多了。”

“说的啥是啥呀,‘不劳而获’太难听,咱们哪次也没只花两块钱买一注啊,哪次不都贡献10块、20块的,按理说TMD福利彩券也太不够意思,就不能眷顾一下咱们劳苦大众?”

“马哥用的‘眷顾’这个词恰当,我们也真该让500万眷顾一下了。”

“你们,绝对TMD低俗——”领导突然站起来,把我和马哥儿吓了一跳,“买彩券中奖当然是大家都希望的,但是,我们要常怀一颗平常心,把它当做生活给予我们的希望,我们不在乎曾经拥有,只在乎天长地久,这才是彩票给我们的真谛!懂吗你们。”

“对对对,只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天长地久,真精屁,太精屁了。”我们俩不住点头。

领导瞥了我们一眼,“就是没事儿找个乐,知道吗?”

大嘴时代(3)
要说没事儿的时候也真是无聊,三个大男人在一起,不唠点儿什么还真TMD空虚。要打破凝结在空气里空虚,那就得发挥我们这些大嘴的作用。
有时候,我们的谈话有点像“逼逼哧”(就是BBS,我们管BBS就叫这个名),胡乱而无章,看上去有点联系,其实内在的却根本是两回事儿。

这几天,我们迷恋上了一个人,这当然是集体迷恋,有的时候,一个部门的领导就是就是时
尚“事儿逼”,让你不知不觉像他靠拢。

“哥们儿,听听这个,超强!”领导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同学们,日本女人有啥爱好?”笔记本电脑里发出乱烘烘的讨论声,“拍片”有一个很稚
嫩的女声响起,接着一阵爆笑。

我和马哥儿立即伸长脖子,嗖的一声跑到领导笔记本电脑跟前。

“"你们T M D就不能想点好的东西啊~”。嘈杂声笑声大做。“那么,日本男人有什么爱好?”

“看片!”笑声嘈杂声混做一团。

“啥呀,咱看看?”

这厮叫老罗,是TMD新东方的老师,领导慢条斯理地说。

“老师,靠,就讲这个?”我差点井喷了。

“我平常怎么跟你们说来着,多学习多思考,能不问就不问,可你们就是不听,这‘两多一不’根本就没使用过,好在我是你们领导,不会耻笑你们的寡闻,这要是叫别人听了去,不是笑话你们这些逼不求上进,都TMD笑话我没把队伍带好啊!”领导站起身,拍着我们的肩膀说,脸上一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模样。

我和马哥耷拉和耳朵边听着领导的教育,边接受老罗这厮的“熏陶”。

“今天的人比过去一点进步没有,甚至更笨蛋,是把。你想想李x志这种货色这么有市场,
你想想GULLIBILITY(容易上当)到了什么程度。李x志的讲座我是去听过的当年,是吧
。他没出事以前到处乱窜搞气功讲座么,我听过。听了五分钟我哇哇吐,就这个水平还
有人信,是吧。光着膀子,坐在莲花上,一看就是骗子吗,这么有那么多人信,难以
相信。我不是和你吹,以我的口才和思想,如果我一门心思搞邪教,可以比李x志搞的
大十倍。

人类社会在进步,但人一点也没变聪明,还那个熊样。像中医中国人还在吃吗。中药
骨子里是巫医继承下来的,从来没有科学,全是靠混人试来试去试到今天,瞎猫碰耗子也能治几种病吧。有没有副作用,不知道。中药从来不写副作用,是不是没有副作用啊?当然不是,它就是伪科学嘛,没有药检。全靠祖传秘方,你自己在家里胡编个方子出来,说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就让你生产。能不能治病?治了一千多年,蒙也蒙上了,能治几种病,但是什么副作用?永远不知道。像龙胆泄肝丸是生产了一百多年的中药,同仁堂一直在生产,终于出事儿了吧。在西医界治肾得都知道龙胆泄肝丸里含的关木通导致肾衰竭,在中国已经造成了几千例尿毒症。就为了退火,这个传统中药就是为了夏天退火,吃一点,吃着吃着火退了,肝他妈完了。现在科学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还能吃这种吃了不知道会怎么样的药?有一些病确实能治,试了几千年当然能治,但有什么副作用永远不知道。中医骨子里是伪科学。对西方人来讲,没有什么中医西医南医北医,能治病的药他都拿过来,把能治病的成分提炼出来,有副作用的成分排掉。现代的药不是西药,听懂了吗?西医里面有很多中药的成分提炼出来做药。西医里有好多药有从草药里面提炼出来的成分,他不直接用草药。中医骨子里就是伪科学,是吧。不知道副作用,过了六年肾衰竭,过了八年心脏病,过了九年皮肤脱落,脑袋长角。是吧,不知道,副作用永远不知道。不做药检,就是伪科学。现在医学标准评判,就是伪科学。外国人一点中医也没有,照样活到90岁,活蹦乱跳;中国人整天吃中药,不还是那个熊样吗。

你买西药看,你看,副作用列了60多条,什么都有。是不是看完了就不敢吃啊?那是人家老实,都试过了,告诉你会怎么样,是吧。一种新药上市要用 10到20年。很多发明新药的人,看不到上市就死啦。这叫科学,是吧,对人命负责。西医很多药检拿中药药检,结果通不过。因为有副作用,因为有毒性,因为有什么,通不过。通不过中医就来劲了,就破口大骂,说你们不懂我们传统医学,什么博大精深,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想,所有的东西在进步,为什么药方就不如一千多年前的好用呢?这不就是中国盲目崇古的心理使然吗。我们觉得古代的是好的。很多人这个已经根深蒂固,条件反射。一说祖传秘方,马上有人吃。一说现代新方,怀疑了,是吧。就是这样,不正常,是吧。GULLLIBILITY(容易上当受骗),是吧,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中医整天讲,信就灵,不信就不灵,这不是药,这是心理治疗。那你就自称是心理治疗吗,为什么要自称是药哪?西医总做双盲实验,给病人吃的时候我甚至不告诉你你吃的是什么,给你放到饭里吃,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吃完了还有效,这才叫药物,这叫科学,是吧。好好想想,中医骨子里就是骗人的,是吧。你吃着吃着肾没了,或者心脏死了,没地方找去。现在把那个关木通改成另外一个木通,没有副作用了?只不过肾方面没有副作用了,是吧。所以继续卖,以前的既往不咎。

外国人不是有毛病不用你中药,无论你中药西药南药北药,他讲科学都会吃的。但是怀疑有没有效,所以才不吃。还有西洋参大家知道吧,西洋参西洋人种的,西洋人吃不吃啊?不吃,99.99%出口亚洲国家。很早西方人农民,地里没种的啦,棉花玉米卖不出去了怎么办?那种什么哪?说亚洲人脑子不好,相信人参有效,西医拿过去提炼成分发现没有效,只有一点东西,有点刺激作用,让人那样一下,甚至哪,会流鼻血,就这点作用,没有滋补作用。但是东方人坚信人参有用,西方的农民一看,那怎么办,那就种人参吧,是吧。种一年几千吨几万吨往亚洲卖,自己从来不吃。没用吗,吃它干吗?相信科学不吃它,是吧。西洋参西洋参,好象他妈在西方多流行,没人吃,都出口亚洲。反正也没有什么毒性,是吧,所以也卖得心安理得的。就是这样。很多中药我们从小吃,理直气壮,然后外国人不相信我们就生气。你好好想想有没有道理,是吧,有没有道理。不要因为是我们的或不是我们的就肯定或否定它。好我不激动了,是吧,不能再讲了,再讲又要激动了。 ”

听着老罗的“逼哧”我突然觉得还真有点道理,“恩,马哥儿,你说这逼讲的有点是那么回事啊?,但我有一点值得怀疑,他TMD是怎么混成教师的呢?”

马哥说:他说的狗屁啊,你知道不,中国如果那么干还能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了吗?再说,我们的人参不是非要吃不可,但是我们民族对白白的人参有一种暗恋的情节,你说不吃就不吃了,像什么牛鞭、狗鞭的还有人说吃了也白吃呢,但国人照样吃,为什么?只要是一种文化,他老罗高二没毕业就做了诗人,闯荡中颠沛流离,对中国文化积淀理解以及挖掘不够,所以,就根本问题上讲吗——”马哥儿拖着长音,吐了口烟圈,“他就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

“恩,要是拿出200人去试验药物,那这个实验室非被抢光不可,中国农村缺医少药的太多了,要是知道这个免费的消息,还不疯了!”

“粗俗,你说老罗对中国文化不够深入,那‘中国诗人到妓院去谈恋爱’这一论断就不可能产生,以及‘最土最庸俗最家常便饭的就是孔子。所以得到广泛流传。象老子庄子那都太酷拉。从远处骑个小毛驴戴个墨镜。走过你身边。然后消失在远方,可是你还觉得那墨镜在他背后。巨酷无比。语言所不能表达的就是禅,最酷。不能渐悟,只能顿悟。师傅拿个棍子 。你问:什么是禅啊,我怎么还没悟到啊?"师傅上去就一棍子打在头上∶接着悟!当时有多少徒弟被打傻打死啊。有的徒弟聪明,被打了一下,就"啊,我懂了!"于是下山收徒弟,手里也拿个棍儿,徒弟说悟不出,上去就打∶接着悟!聪明的徒弟怎么样啊?也不用接着悟,也不用挨打,直接拿个棍就下山收徒弟。办起住宿班、冲刺班、12 周班、15 周班...’ ”领导翻着白眼,“这些论断是极其正确地,你们的浅薄不能阻挡一个伟大的填空老师诞生”。

“袄,是是是!”我心里骂道,老罗你TMD讲填空还装逼,真牛逼!

严令禁止(1)

想唠嗑,话题得自己找,要说我们仨都属于那种幽默型的,有事儿没事儿都能嘴里溜达出一句半句的“民人名言”来。可这办公室里总抽风,有点儿像女人一样——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日子。

我们刚上班,领导就端着个大茶杯在办公室踱来踱去,“你们俩听着,从今天起,我们要整顿办公秩序了,第一,不能在办公室明目张胆PK;第二,不能上网炒股;第三,也是最后一条,当然也是最广泛的一条,就是,不许在办公室里干私活儿!”

“领导,上网看MM算不算干私活儿啊?”

“这个,”领导迟疑一下,撇了一下嘴狠狠地说:“严令禁止”。

妹妹不让看,上网失去了以往的激情与乐趣。外快不让挣,马哥儿的脸就像七月的天,阴晴不定。

当然,领导每天还是悠然自得地手里提拉个笔,弄一张褶褶吧吧的纸,又写又画,深度挖掘中500万的梦想。

马哥的办公桌和我的面对面,但隔着电脑显示器我们俩无法看清楚对方在干什么,而领导和马哥儿是平行的,所以一伸脖子就能看到马哥的活动,这也给马哥儿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
股肯定是不能炒了,妹妹也是不能看了,鼓捣点闲东西,马哥儿表面很从容,内地里也是抓心挠肝的。

“赔了,TM逼的又赔了。”中午一上班,马哥儿就大呼小叫地在办公室里炸。

“不就是一上午没上网吗,至于这么快就冰凉了吗?”我关切地问。

“靠,你知道啥呀,股票的跌涨比秒针还快呢?撒泡尿的工夫可能就倾家荡产了。”马哥一脸沮丧,从皱吧吧的白红梅烟盒里抽出了一只七拐八弯的烟来叼在嘴上。

“忒郁闷啊,就连我们看美眉的共同爱好都给撤了,真TMD够意思!”我瞟一眼马哥儿,幽幽地抽出两只红七匹狼,扔给马哥儿一支。

“妹妹看不看不打紧,至少目前我们还有老婆占手,可钱不挣不行,放弃了挣钱的权利,就等于在挖掘我们的坟墓。”红七匹狼一抽就像一粒摇头丸,马哥吐了口烟圈神经兴奋起来。

“那咱俩?”我试探着问。

“这得这么做……”马哥挤咕着眼睛,面授机宜。

“甚好,甚好,领导啊,你用你就知道了。嘿嘿。”我干笑了两声。

严令禁止(2)

有时候人的习惯是不那么好改的,比如,我们马哥儿看惯了妹妹,这一不让上网看妹妹,心里憋的慌,动不动就来两嗓子,而且吼的是国粹,那动静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说不是那味道吧,他的词儿都对,你说是那味道吧,那绝对有股东北的酸菜味儿。好在这个只是暂时的,这两天,等我们的计划实施了,估计也该改善了。

严令禁止(3)

一场大雪突然降临在大地上,要说那阵势就俩字“深吞”,一切都被染上了银光,晚上把窗帘拉严实,雪光还是像沙漠里的水一样,无声地渗入室内,弄得什么东西都污染成一片惨白。估计此刻的领导也是这脸色。

雪后的天气清冽干燥,太阳像一个怕冷的懒鬼,都早晨6点半了,也不肯真正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我和马哥儿来得很早,所以,也被这寒冷所伤,身体不住打寒战。

“去朝老王借个梯子去,要不这咋上啊?”马哥指着我说。

“哥哥,不要啊,你要去借梯子,那肯定就冒风了,领导很快就知道是我们干的。”

“那咋整?”

“咱们爬上大门估计也就能上房了。”

“你上还是我上,如果有女人当然是马哥先上,如果是搞技术,当然是我先鼓捣。”我拍着胸脯说,其实,我不说这个我也得上,马哥儿才不让自己吃这北风烟雪呢,“靠真自私。”我心里骂了一句,但为了共同的利益,我还是顾全了一把大局。

“马哥儿,哪个是咱们屋里的线头啊?”我压着嗓子在房子上喊。

“东北角第二根,TMD,笨。”

“啊。”我答应一声,踩着松软潮湿的白雪,弓着腰向目标靠近。

“左脚再往下一点,对对,就登大门上了。”马哥儿指点着我从房子上下到了地面。

“弄好了么?”

“光荣完成任务,我连蔡主任办公室那根也“喀”了,”我手放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好!”马哥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和感激,递给我根新开包的红三塔说:“刚买的!”

“何苦呢,不就是不让我们上网瞎逛荡吗,真下死手啊?”我眼巴巴地瞅着马哥儿。

“兄弟,这是原则问题,那南非的老曼德拉知道为什么总在监狱里蹲着不?”马哥吐掉马上就要烧到胡子的烟屁,坚定地说:“那逼就是为了自由。”

“哥哥,你说那我不赞成,那逼估计是怕出去被暗杀,你说是不?”

“少扯闲地,快点干。”马哥儿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靠,还不兴发表不同政治言论了呢?”我小声嘀咕着。好在是我做了最辛苦的活儿,马哥有点理亏,就没说什么。

“来,把这雪扫一下,别漏出脚印来,要是叫咱领导发现了,非出人命不可。”马哥儿颤危危地说。

我心里一紧,意识中有点觉得对不起领导,但追求自由的呼喊在胸中像团火,把一切都烧的啥也不是,意识TMD高烧了。

为了自由(1)

为了自由,人可以放弃一切,而为了能寻求多一点儿的自我空间,我和马哥儿可是骑上了驴背下不来了,虽然咯屁股,可没法子,值得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雪后的太阳很刺眼,如同无数个针飞入眼睛,叫人特别不舒服。

今儿个是星期一,我们领导开会,所以,群众们都急挠挠找锹和扫帚扫雪,好在领导面前表现一把。

我掐半拉眼睛看不上这些势利小人,他们这帮逼就是TMD“干面子活,做面子事,关键时刻准没屁儿”那种人。

我和马哥自顾把自己办公室门前的雪扫干净,这叫“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我俩一边扫雪一边膘着领导是不是开完会儿了。

雪扫完了,我和马哥儿在屋子里喝茶的时候,领导踏着雪扑面而来了。我偷看了马哥儿一眼,马哥也正瞄着我,我俩扑哧一声笑了。

“你们TMD扫完了么?”

“完了,完了。一切都置办停当了。”我着点头。随便给马哥唧咕一下眼睛。

“我说,领导啊,昨天你买双塞(色,马哥发音不太准)球了么?”马哥拉着长尾音,似笑非笑地问。

“对,不说我还忘了,上网给我看看今天的号码。”

“好,”我手脚麻利的打开了电脑。

“报告领导,上不去网。”

“什么这号码可是我昨天选的一组天下无敌大狠号啊,快点想点办法,帮我查一下。”

“我去到办公室看看能不能上。”马哥自告奋勇说。

“快点。”领导有点不耐烦。

“报告领导,办公室也上不去网。”马哥在电话里向领导报告。

“要不叫马哥到别的地方扫听一下?”我适时地托出我的建议。
“那你到外面小区的彩票站去问一下。”领导在电话里吩咐马哥。

为了自由(2)

我正坐在电脑前洋装看小说,其实在焦急地等待着马哥儿的消息。

看的出,领导也被我们忽悠的来了脾气,在地上来回溜着圈儿。

“这厮咋还不回信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小灵通疯响,我故意挺了一会儿才去接。
“啊,马哥啊,什么,我听不清楚,”我转脸向着领导说,“是马哥儿,他的小灵通信号不太好掉线了”。

“TMD,这小灵通信号就是不好,有个狠人说的好‘手拿小灵通,站在风雨中,左右换右手,还是打不通。’真TMD有道理”。领导大发感慨。

一会儿,马哥又打来电话;“兄弟,拿个笔,记一下双色球的号码”。

“好好,你说你说。”我一边拿纸一边窥视领导的反应。

“什么,06?啊,兰球是06吗?啊,那红球呢?”这时领导已经凑到我跟前,紧张的脸拔绿。

“啊,你慢点说,什么?05,07,啊,14?不是啊,那是?12啊,18,是啊,”这时,领导的脸色已经由绿变白了,鼻子上挂着汗珠,我也没顾这些,继续接电话:“啊还有25和多少,对,还差一个号码,什么,是30?啊,知道了,我在重复一边,你对一下,05,07,12,18,25,30,兰号是06,对不?”

电话那头的马哥语调贼拉地长,活像公鸡打鸣。

这时我回头再看领导,脸色无法形容地难看,满脑袋汗珠子。

“咋地了,没事情吧?有病了?”我关切地问领导。

“没有,该干吗干吗,今天的活都干立正了吗?”领导立着眼睛,但脸色仍然是那种憋着兴奋无法释放的样子。

“你中没——”

“没有,好了,别扯闲的,工作!”

“是!”我假装像十三太保一样地向领导敬了个礼,心想,领导啊,这强奸我们自由遭报复的时候可就要来了,嘿嘿!

领导满裤兜翻,翻啥不说也知道,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说,因为谁突然获得了巨大财产心理捍卫财产的戒备是最强悍的,别我一说他中了,他非和我玩命不可。

一会,领导从上衣里怀里掏出一张折吧吧的纸,打开一角,赶紧攥在手里,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的门,连门都忘了关。

我的小灵通又响了,是马哥,我接通了:“回吧,中着了。”没等他回答就挂了。

为了自由(3)
领导脸上满面红光,小眼睛贝儿亮,笑眯眯进了屋子。
马哥风尘仆仆回来了,一进屋就问:“对上号没?”

“没有。”我拉着长声一脸坏笑。

“没问你,领导真没对上?”马哥儿白了我一眼,贼拉拉真诚地问领导。

“恩,这个,这个,恩”领导一顿支吾。

“能不能痛快点啊?说啊?”

“中中中了。”领导这个时候嘴唇有点哆嗦,脸都憋红了。

“几等奖?”

“5,5,500万,我中了。”领导彻底磕巴了,他差点哭了。

“啊?妈呀,真中了?”我和马哥那惊讶,绝对地像真事儿,可我肚子里差点岔气了。

“哥哥可不能跟别人说,范围越小越好。今天咱们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到沈阳对奖,其余的事情我们来办。”马哥提醒乐得发昏的领导。

“对对,其余的事情我们都办了。”我随声附和地说。

“你先回家睡一觉,明天早晨我们早点出发上沈阳。”马哥说。

“你们跟着干啥呀?”领导反应过味来了,生怕我们把他的500万抢了。

“别怕,我们只是保证你的安全,今天你太兴奋了,需要冷静一下。”马哥借机从领导的红石狮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上。

“恩,是太兴奋了,估计撒尿都是黄色的。”我小声嘀咕,差点笑出声来。

“对,你说给我20万开个书店,有没有这儿事了?”我问。

“有,肯定有。”领导斩钉截铁地说。

领导回家了,我和马哥乐完了,要不是在上班,我们非笑背过气去不可。

笑也笑了,闹也闹了,开心是开心,但我一时有点担心,万一领导当真事儿,自己开车上沈阳,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听自己没中奖,非疯了不可。

我担心的问马哥儿,“你说领导会不会半夜偷摸去沈阳领奖啊?”

“不能,他回家不得认证一下啊,再说,如果他等到明天早晨去,一定能给咱们打电话。”马哥分析着说。

“他不能叫别人去领吧?”

“不能,他要是叫别人去领也就不是咱领导了。”

我想想,也对。

“亲爱的,你慢慢飞……”我的手机的里飘出来《两只蝴蝶》的彩铃声,在后半夜绝对失去了温柔的曲调,相反,有点森人。

“谁啊,大半夜来电话,现在才3点半啊。”老婆怨气冲天。

“嘘,是我们领导,约我去领奖。”我猜测着去接电话。

“刚领导给我致电,让我们陪他去沈阳,在公司门口集合,咱还去不?”马哥很简短。

“去啊,等看着领导就跟他解释一下,说我们整了他,不就完了。”我说。

“恩,”电话那头懒洋洋地传来马哥的声音。

我收拾起了床,洗了把脸,点着一根烟就下了楼,凌晨外边真TMD冷。

我打了个车,向公司赶去。

公司门口一片黑漆漆的,一点亮光也没有。

我下了出租车,赶紧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到脑袋上,这才感觉暖和点。

“小李咋,你在哪啊?”“我在公司门口啊”“啊,马哥这逼怎么关机了?”“刚才还给我打了,怎么就关机了?”

我突然感觉我被这老小子涮了。

“那你等我会儿啊,我去加点油啊,估计20分钟就接你啊,不管马了,咱俩去!

“好。”我心里想领导来了我怎么跟他说这事儿呢?

在冬天的凌晨的大街上,只要一站在那你就能感觉到冷,肉皮刷刷地凉,别说是在外面站半小时了。

我等待着也领导澄清误会,真是漫长啊,就像时间也被这寒冷冻住了似的。

TMD,我不会也被领导涮了吧?我心里嘀咕着。
快到半小时的时候,我实在冻的受不了了,赶紧给领导致了个电。

不幸的是,领导和马哥儿一样,关机了。

操!我愤怒地咆哮了。

后果严重(1)

7点多钟,我滴拉个瘪肚子,上班了。
在冷风里锤炼了将近1个小时,我差点就抽过去了,好象身体都抽抽了,感觉各个部位的零件都小了一号。

“滴,滴”。领导在他的海马车里懒洋洋地按了两下喇叭,看了看我露在办公室窗户上的老脸,一鼻子坏笑。

我TMD太倒霉了,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啊”,没想到把自己坑了。

“突突突”。马哥骑着破摩托,一个漂亮的侧骗,在办公室门前和领导的车并排停下来。

“早上好,”他对着刚开车门的领导说。

“恩——”领导拉着长声,精神饱满地走进办公室。

我瞅着领导的脸色,心直得瑟。

马哥磨蹭了一会才进来,我一看到他怒火就把我点着了,我赶紧启动灭火装置,在心里一顿搅和才差了点。但从心里狠骂了一句“逼养的”。

办公室里火药味儿特浓烈,不小心碰个火花都能点燃。

领导沉默的表情很丰富,说不出来的诡异。而马哥可是老实得很,一声不吱地蹲在电脑前面。

后果严重(2)

“来,都坐这儿,今天咱们开个小会儿。”领导阴着老脸指着沙发跟我和马哥说。

我和马哥对视了一下,看得出来,我们的心里都虚弱的要脱水。

“有有啥事儿?”马哥磕磕巴巴地说。

“坐下再说。”领导的语气硬邦邦的。

“丝”。领导点了根红河,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烟雾便慢慢地遮住了半张脸。

“同志们,给我汇报一下儿恁们的工作。”

“我们都按照领导的意思按部就班地干活儿,这你都知道啊?”我推了推眼镜说。

“我叫你们汇报就汇报,少废话!”

“那那马哥先说。”我把皮球踢给了马哥,心里嘀咕,让这老小子先说,谁让你TMD把戏弄领导的屎盆子都扣在我脑袋上了。

“这个这个,还是小李咋先说吧。”马哥习惯地把球又踢了回来。

“啪”。领导一拍桌子,把我和马哥吓了一跳。“推个屁,马儿先说。”领导把眼睛立了起来。

“怒了,好好好,我先说。”马哥脸上陪着笑先开了腔,“这个星期我把兴隆公司的稿子都做了,把化工厂的宣传片也做完了。别的,别的……”马哥挠着脑袋有点想不起来都做了点啥了。

“没了?” 领导斜着眼儿问。

“差不多,就这些。”马哥点了根白红梅,往沙发上一靠,不言语了。

“李咋,你呢?”

“我把篮球赛的领导发言写完了,把那啥——那个宣传片的稿儿也写完了。”

“啥宣传片,说清楚点。”

“就是化工的那个。”

“啊,没了?”

“没了。”我也掏出了红七匹狼,递给领导一根,没想到他一晃头拒绝了。我郁闷地自己点上了烟。

“同志们。”领导用发黄的手指把烟屁股捻在大烟灰缸里,继续说:“看你们,一天都干点啥,就这点活,干了一个星期,还TMD上网炒股,泡MM,这严重背离了我们集团的企业精神,我们部门原来能打硬仗,善打硬仗的作风,被你们这帮犊子给玷污了,玷污了懂吗?”领导说到“玷污”的时候,表情就像吃了苍蝇,非常TMD恶心。

“从今天起,我宣布,大家都把心收收,把手头工作往前赶,当天的事情不能过第二天,干不完就加班!”领导近乎歇斯底里。“还有”他把声音提高到高八度,“我不是你们大哥,我是你们领导,领导知道么?”

“是是是,您老一直活在我心中”。我马上接了个话。
“少放屁,领导永远活在我们心中。”马哥白了我一眼,非常不满意地说。

“滚,都给我干活去。”领导吼了一声。

我和马哥赶紧蔫拉吧唧地各自回到电脑前,闷头干自己的事儿谁也不说话了。

华灯初上,夕阳还没把最后的媚眼抛完,就匆匆上床睡了。我们办公室静悄悄的,只听见鼠标的点击声和键盘的敲打声。有时候夹杂着领导带着鼻炎的鼻子抽气的声音。

“啊———!”马哥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说:“下班了下班了。”

我没接茬,偷着用眼睛溜了拉着脸的领导。

“下班?你手头的事儿做完了么?”领导驴性霸道地问。

“没没哪。”

“今天加班,做完回家。”领导说。

又一阵长长的沉默后,马哥“啊”地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时间滴答地走,对于在冰冷的办公室里工作的我们极其漫长。

晚上9点多了,领导的鼻子抽搭的间隔显然加快了,他好象有点受不了了。

“看你能挺多久,老子穿的是棉裤,有抵抗力,你们?”幸灾乐祸地想,一不留神,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

领导倦屈在暖气旁的沙发上,在他脚边已经有了10多个烟头,看的出他很郁闷。

“我写完了,可以走了吧。”我抬起屁股,把打印的稿子给了领导。

“等我看完了再说。”领导显出了极大的耐心,从来没有过地耐心地看着稿子,不时地用一支中性笔笔心敲打着桌子。领导看稿子的样子绝对像在一个浆碗里挑大蛆。

“恩,还不错,再把这改改。”领导指着画的满纸都是的圈圈说。

“操,这跟重写差啥呀?”我心里叫苦,表面上却什么也没敢说。

“好好,我改我改。”

一会儿,马哥的片子也做完了,领导还没看,就说:“音乐不对,要激昂点的。”马哥又点重新做了,我看着一脸无奈的马哥心里高兴地想,老小子,别以为装着秀迷领导就看不出你是坑他的主谋,苍天啊,大地啊,这个世界真TMD公平啊!
后果严重(3)

眼巴巴地看着电脑上的时间蹦到了12点,领导困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但还不放过我们,我心里想:哎,谁让咱整他来着,认栽了!

这时,马哥从电脑屏幕后面露出一双白兔样的眼睛,“领导,我做完了,您看看”。这次他说话很简洁。

领导鼻子哼了一声,打着哈气说:“明天再看,做不好再加班。”说完,走出办公室,开上车一溜烟消失茫茫的黑夜。我和马哥互相瞅了一眼,同时一声感叹:“操”!马哥点了一根烟“兄弟,这次麻烦大了,我们整他,他肯定不能饶了咱们,估计非把咱俩折腾散架子不可,要不咱们向他承认个错误?你看行吗?”

“哥哥,不是我说你,古人还TMD说过士可杀不可辱呢,咋,你受不了了,早干什么了?你老小子整治他的时候张罗的欢,这会又来这儿套,你还是人不?”我虽然没说他在凌晨3点放我鸽子的事情,但我所表示的不满像秃子头上的虱子再明显不过。老小子没词了,脸一红一白的。

我没好气地把电脑电源吧嗒一声关了,也不管电脑是否已经安全关闭。“我走了。”我扔下句话,头也没回,走了。

夜是寒冷的,天上的星星在这寒冷的冬天的寂寥天空如同一个个凝结在黑蓝玻璃上的霜花,一闪闪的,让人看上去更觉得寒冷。

我骑着破自行车,吱嘎山响地回了家,路上遗下了无数个喷嚏声,操,我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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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9 15:59:42 | 显示全部楼层
权当历练(1)

这些天,办公室里就剩下领导和我,他还是每天做着发财梦,蹲在电脑前找狠号,我则应付日常的工作,忙东忙西,有时候闲暇了,上上网看看小说,这日子也不错。
但是,自从张晓跟我叨咕了马哥的这些事情后,我倒有点同情起马哥来了,你说一个人出门在外,为了生存,四处流浪,为人打工,这滋味也不好受,如果碰到好单位,人际关系融洽还算说的过去,要是碰到调皮捣蛋的同事,就像这次被处理了一顿,也够窝火的了。
处于同情,我把这些事情和领导简要地介绍了一遍,领导没发表任何评论,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以为他还再为我们骗他中奖的事情生气,就也不好说什么了。哪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情!

有一天中午,我刚在食堂吃过饭,正往办公室走,就看见公园的大面包停在办公室前,我心理纳闷,这车不是张晓开的吗,怎么?他上集团来干嘛?我心理画了个问号,但也没多想。

“诶呀,兄弟!”张晓正跟领导说着什么,听见门响回头看是我,马上兴奋地搂着我肩膀上下打量,问这问那。
我也热的乎地张哥长长哥短地左右逢源,避开马哥的事情闲扯一气儿。
领导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闷头上网,我和张晓闲扯了会儿,他说有事,就开车走了。
领导看着大面包车的屁股一溜烟地跑了,瞥了我一眼,幽幽地说:“这逼可是个惹不起的主儿,这次马儿是挂了!”
我故做惊讶地说:“咋地了领导,马哥和他有啥关系啊?”
“别装了,你不都知道了么?”
“知道什么啊?”我明知故问,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张晓没跟你说?”领导白了我一眼。
“没没没有啊,说什么啦?”我一副死活不承认的样子。
“啊,怪不得张晓你来了他就不说了。哎,马儿被张晓处理了。”领导很平静地说。
“咋,干起来了,马哥没事儿吧?”我关切地问,其实我也正想知道结果。
“马儿TMD不死也扒层皮,总TMD装逼,这次惹到老板兄弟身上了,嘿嘿,一双眼睛白长了,嫩啊。”领导长出了口气,扔给我一支硬包大会堂后,轻声说:“马这次是白被处理了,顶多在医院里多泡几天,而且人心是失去了,以后工作难干啦。”
“袄——”我长长地应了一声,心情非常复杂,要说这也太怨了点儿吧,马哥被修理了一顿不说,以后大家都知道他和老板的哥们有隙,谁还敢和他来往啊,这可是件麻烦的事情。

“别有负担,你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没啥!你小子挺灵光,估计不会走混招!呵呵”。领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我干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权当历练(2)
马哥住院了,他在单位本来就没交下谁,再说,他这次和张晓闹翻,人们更不敢和他沾边了,生怕把自己推到张晓的对立面上去,谁心里都清楚的很,张晓的对立面就是老板的对立面。

我这段时间不是忙这就是忙那,弄的昏头转向的,但我从来不抱怨,往大了说:咱得对得起老板的这份薪水,往小了说:咱得避避马哥的糗事儿,以免搅和进去说不清楚,哎,人嘛,该装傻的时候你就别聪明。

忙完了手头的报告,我清闲地等待着老板的指示,随时准备着改稿子,因为我知道,一个报告不到最后时刻总是改来改去的,只到没有大领导发话了,只到大领导不发话了,才算功德圆满。这就是我老爸常说的:写稿人的改稿就是对他的历练!呵呵,我等待历练!老爸还告戒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但求无过。他说:只要这样,你也就历练成了!

想到马哥的事情,我心里反复叨念着老爸的24字箴言,生怕哪条忘记了,犯下错误。

“李咋,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接完电话楞没猜出是谁,好在电话上有来电显示,我马上对照一下,原来是马总来的电话。平常和上层领导几乎没有接触,再说我也是躲着他们,只求能安生地把这份工作干好,也没想怎么地往上挠扯。我拿着笔和本,赶紧屁颠屁颠地向马总办公室跑去。

马总的办公室在二楼,我敲门而入,看见马总倚在巨大的老板台后的椅子里,手里拿着一卷纸,看我来了,欠身说:“坐坐。”虽然面带笑容,但语气绝对是冰冷的,纯工作的。
“马总找我有事?”
“啊,董事长让我对报告的修改给点意见,我这次找你也就是为了这个事情。”马总放下手头的纸,我用眼偷溜了一下,原来是2003年的工作报告。
“好好,您说。”我谦恭地翻开笔记准备记录他的意见。
“这个报告太长,需要删改成20分钟左右,如果每分钟读240字的话,那20分钟是——”
马总审视着我,好象一个老师在问一个愚笨的学生。
我马上陪着笑脸说:“5000字肯定够。”
“对,5000字,回去改吧,注意语句的凝练!”
“是是是。”我不停地点头。这三个是是是,开启了历练的大门,我径直地走了进去,义无返顾。

权当历练(3)
10天的卧薪尝胆,终于将工作报告鼓捣出来了,等着领导审稿。这种等待特像一个犯人在等待着宣判,战兢兢的。

进入了年终岁尾,大领导们事儿也多,狠不得一个人分成几半去应酬,所以就忽略了像审稿这样的小事儿。虽然我是被忽略的之一,但我绝对不像别人那样轻松,照样蹲在办公室里等待发落。

在此期间,听公园来集团办事的同事说,马哥已经出院了,而且大领导都去看望了他。我多少有些意外,心里对大领导们的印象好多了,看来,我作为普通群众有点把大领导们想的太龌龊了,他们还是很高大地,很有人情味地。

后来,又听说,黄处挺器重马哥,而且干了不少漂亮活儿,上下领导都很满意。看来,马哥回来的日子不远了。这次的历练绝对有点因祸得福的味道。
可是,我们领导听到这些事情时候没发表任何看法,我逗弄了好几次,他都只笑不答,而且嘴角上挂的绝对是诡异的笑,别人很难看出来,我是跟他时间比较长,才逐渐琢磨出来他的特点地。

“李咋,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一听,是马总,诶呀,终于要出头了,领导们终于有时间讨论报告了。
“是疖子总要出头地”。我一边小跑着上二楼一边想。
“李咋,别站着,坐坐。”马总很热情地招呼我坐下,然后很温婉地对我写的稿子进行了斧正。
“这儿,要改成———”我站起来伸脖子看马总指的修改的地方。
“坐坐。”马总说。
“这儿,要改成——”我又站起来伸脖子看马总指的地方。
“坐坐。”马总说。
“这要改成——”我又站起来、伸脖子……
后来,马总不说“坐坐”了,我索性站在他旁边,一看,妈呀,全是红笔钩的圈圈套套,我差点晕过去。

我提拉着手里厚厚的工作报告,头上腾腾冒火,怎么就不行呢,这东西我曾经给各大局的哥们们写过N次,每次必过,但这次怎么就卡住了呢?
我耷拉着脑袋走进办公室,看见领导正在选号,我懒懒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发直地想事.
领导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咋了,挂了?
恩,我哼了一声.
“你这个同志啊,这是领导对你的考验,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就是这样——历练出来的!”
“是是是,我还是个新嫩.”我故意把”新嫩”拉的很长.
“操,说历练你是不是不服气啊,你知道不,有多少英雄是在历练中脱颖而出的,比如我,就是在这样的优待中茁壮成长起来的,李咋,跟我这么长时间,你也该知道点工作的窍门了,就说说今天的改稿的事情,我点拨一下你,给我跟烟——”领导斜着眼睛瞅着我.
“是是,来,点上。”我马上抽出一跟红七匹狼递了过去,恭恭敬敬地给领导点上.
领导把脚撂到办公桌上,吐了个眼圈说:“李咋,发现没,这私营企业啊,是谁的?对,是老板的,那除了老板呢,我们TMD都是打工的,只有老板满意才是真的满意,因此,只要老板没说好,其他人谁敢说好啊?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习惯了自保,所以,你要一直改下去,小领导改,大领导审,大大领导再审,多暂有一天,最大最大的领导说,行了,你也就功德圆满了。小子,这大领导的出现就是给你定了个基调,基调懂吗,小平同志在南方划了个圈,基调是改革开放,之后才有了繁荣的深圳,所以,小同志,别灰心,在开会之前总会有大领导给你定基调地!”
“是是是,领导,我服了,看来我是历练的不够,您对我的再教育我一定时刻记在心头.我对你的仰慕之情如------”我刚说了一半星爷的台词,领导翻着眼皮制止道:少几吧拿过时的台词说事儿-------”
“我靠。”我发出了一声感叹后,真还没找到适当的词,TMD,我又挂了。

光荣归来(1)
我正焦头烂额地忙着弄工作报告的时候,马哥春风满面地回来了。
这逼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张扬地谦恭着:“诶呀,领导,几天不见你发福了,诶呀,兄弟,你这是咋弄扯地啊,眼圈发青啊,是不是房事太频啊?”老小子问候了一圈,领导不疼不痒地呲了下牙,算是问候了,我本来为报告的事情正心烦,对他也就点点头,然后继续忙乎自己的事儿了。
马哥看我们都不太热情,马上发了圈红河,领导说嘴苦没抽,我说咳嗽也没接,马哥知趣地收敛了笑容,独自坐在自己的电脑旁边发呆。

我一个上午都在紧张地忙碌着,而马哥在网上却穿起了火箭,领导斜着眼看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满脸的愤怒。我心理叫苦,人那,就TMD是个命,有人忙的累死,有人清闲的要死,哎这两种死绝对有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下午,马哥终于掩饰不住“宣”的冲动,在领导还没来的时候,站在地中间开始讲了起来。大部分的都是我听说过的,只不过都添枝加叶了。最可气的是他把张晓把他处理了说成他和张晓那是旗鼓相当等等。
我眉开眼笑地听着,不时还发出几声惊叹,就像一个捧哏的相声演员。我惊奇地发现马哥这段时间在公园历练的非常可以,说假话绝对逼真。
“咣当”。办公室的门开了,领导走了进来,看着张牙舞爪正在地中间“宣”的马哥,面无表情,视而不见地坐回椅子里。
马哥还在继续的说个不停,我渐渐地对他新的话题感起兴趣来。
“兄弟,你先抽着,我去趟厕所,一会儿再聊. ”马哥卖了个关子,急急地像厕所冲去.
我刚来了兴趣,心里对马哥有点不满,这时,领导看着马的身影不冷不热地说:”靠,以为自己是单田方了吧,说戏啊!”
我扑哧一声笑了:哥哥,人是有虚荣心和表演欲的,你就满足一下他得了,给他只耳朵!!”
“我最瞧不起’宣’过火的人,他?宣的也就值50分,比他能宣的见多------”领导刚说到这,直直地把下面的话咽了进去,痛苦的像吃了苍蝇.
我回头一看,马哥提拉着裤子站在我身后.

“李咋,赶紧帮哥儿各忙,我着急给咱领导汇报,上厕所一不小心把拉锁拉掉了,还差点把小弟弟夹出血,多亏我的棉袄大,捂着就回来了,快点帮哥捂扯一下.”马哥一头汗水地边说边鼓捣裤子.
“别拽了,别拽了,一会小弟弟变秃毛鸡了.”我又好气又好笑,急忙起身帮他弄拉锁.
“哏哏哏”.领导趴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妈呀,疼,看着点儿.”几根无辜的阴毛被拽了下来,马哥疼的直瞪眼睛.
“来来来,我看看.”领导凑进马哥,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剪刀.
“妈呀,小心点,我还没有传种接代哪!”马哥杀猪似地喊了起来.

人生如戏剧,有时候,在不经意间,生活就给我们抖了个包袱,让我们着实愉悦了一把.
这马哥夹了小弟弟的事情被单位的同事传的走了样,最新版本说马哥住进了医院,估计得做次包皮手术.哎,没办法,人们总在添枝加叶地鼓捣出点笑料来,好把平淡的生活演绎得丰富多彩.

光荣归来(2)
“弟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公园自从打了张晓,那名声大震啊,黄处对我那个恭敬啊,再说,哥哥活也是好,把他们伺候的是伏伏帖贴,前几天哥哥做的公园宣传片,就那动漫绝对是一流,电视台的人都说他们都做不出来这东西,播出去后那好评如潮,就是个牛比.这回他们相信我是北京4A出来的了.呵呵!”趁领导不在,马哥满脸阳光地跟我宣,我装着很投入的样子听着.
心里很好奇,这黄处也不能就这样被这老小子白涮了,怎么就没对他下手呢,是不是?哎,反正也不关我什么事儿,我瞎操什么心啊!我独自点了根烟一边听马少俊宣,一面慢慢享受烟草带给我的惬意.

从马哥的叙述中,弄的我满头雾水,贼拉多的疑惑在心头像炸弹一样地嘣的我直迷糊。
马哥被张晓打了以后,在住院的前几天,几乎没一个人去看他,可忽然有一天,老板带着一班人马,手捧鲜花,拎着水果,在黄处的陪同下蜂拥而至。老板亲切地询问了马哥的病情,还嘱咐黄处派个精明的员工进行护理。老板和蔼可亲的笑容把马少俊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老板表示一定多为集团做事,为集团的发展贡献力量,就差说为集团的发展“精尽人亡”了。
本来就是皮外伤,马哥很快就复原了,他积极要求出了院,直接奔赴工作岗位。

人就像天空中的星星,如果你注意看,每个星星都能咔吧几下,然后突然放出点光辉来,这光辉绝对来自光源本身。
复原后的马少俊同志如同一个发光的大星星,炽烈烤人。公园的同志们这样评价刚出院的马少俊同志:“对同事如同春天般的温暖,对工作有火一般的热情”。这时期的马哥的工作标准起码向这个者那个模看齐,一猛劲都能超过“三八红旗手”。
看来,老板的仁爱起到了火种的作用,点亮了这颗集团里默默无闻的小星星。

通过马哥的宣传,老板亲自看望“光荣负伤”的员工的事迹传播到了集团的每个角落,集团上下对老板的为人褒奖有嘉。
马哥深深地陷入了对老板眷顾的留恋之中,好象一头刚吃过草的老牛在反刍。他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勤勉,在公园的那段日子,早来晚走,扫地擦桌子,分内分外的活儿都任劳任怨。
也该着露脸,公园需要做个广告片,马哥起五更爬半夜地鼓捣,连续加了10天的班,终于竣工,拿到集团领导那一审片,一次通过,而且还破例受到了大领导的表扬。

不久,大领导就下了道手谕,将马哥又调回了集团。

光荣归来(3)
对于马哥的经历我的疑惑有三:第一,张晓是老板的兄弟,为什么没来个恶人先告状把马哥按倒;第二,马哥被打的事情公园压都压不过来呢?为什么老板很快就知道了这个事情,而且还亲自慰问了马哥?第三,我听说黄处对马哥把他撂在酒店那事儿恨之入骨,马哥却毫发未伤地调回了集团?

有一天,领导喝高了,满身酒气地来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朝我要烟,我给了他一根烟,他艰难地挺着血管暴起的头,用舌头舔湿了整根烟,过滤嘴冲外就点开了,我差点笑喷了。

“笑笑笑个几吧,来再给一根”。领导扔掉了那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烟说。

我帮他点着了烟,看着他迷离的眼神,那绝对是经典,就像吃了幻药。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细听是喘气。
我正要劝他躺会儿,领导坚定地向沙发背靠了靠,说:“李李咋,知道不?马的事儿!”
“不知道。”我摇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
“知道他怎么回来的么?知道老板去看马是谁谁放的风么?知道黄处和张晓怎么说的么……”后面嘀咕的声音越来越低,听不太清楚。
我一个劲儿摇头。突然,领导把腰板一挺,声嘶力竭地喊:“全TMD是假的,傻逼还觉得自己受多大重视了呢,知道不,老板要的是名儿,黄处要的是抬高马儿,知道啥叫抬的高摔的狠狠不,你你你就瞧好好好吧……”领导甩着被酒精麻醉了的大舌头说完最后的一个字,沉重地闭上眼皮,鼾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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