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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关于“收藏于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的中国当代政治宣传画500幅”的内容在许多微信公众号上发布,既然有这么多个网络媒体都发布该信息,必然具有重要意义,遂引起我的兴趣和关注。当我仔细阅读一部分宣传画作品后,深信,这些宣传画可以传达多种政治意蕴,于是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尝试阐释这些政治宣传画中所蕴含的微言大义。
红朝中国其自身的政治体制决定了,宣传招贴画必然、也只能是服务于中共红色政权,且用本党文化的方式来营造和维护它的专制独裁体制,难怪绘画较多地采用红色的主色调,以表明红色皇朝的主旋律,及独断论的调子,集权主义的价值导向。画作之于体制也,为“毛之于皮”工具关系。这里的作品中所显现的专制独裁统治,既是宣传的内容,又是展示的形式,换言之,宣传画事物其结构与功能,内容与形式是合二为一,即“党的一元化领导”,自说自话,自吹自擂。(本文的论述只限于毛泽东时代极左政治色彩的宣传画作品)
今天,在海外异议的政治圈子里,总是有着喋喋不休的喧嚷:中共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理念从而否弃中国传统文化云云,事实究竟如何呢?我的回答:绝非如此!
人算是情欲动物,必有情欲追求。佛洛依德论证过,人的情欲有着基本恒定的数值,不可能剪灭,只可转移。黑格尔云:东方人畏惧于神秘的“大力”。中国人,既然精神的高端不寻觅,则必定流俗于低端的生存之道。学者李泽厚说,中国人,尽管缺乏西方式超验的宗教情感,但是有丰富的“实用理性精神”,似乎足可以得到补偿,学者朱学勤对此评说,那只是“廉价取代”而已。
世人皆言,中国人缺乏宗教情怀和信仰,缺乏超越理性,但在世俗生活层面上,毫不缺乏崇拜之物和崇拜之事,汉语境中的“崇拜”,大多为“顶礼膜拜”,并无神性,譬如有祖先崇拜、金钱崇拜、官位崇拜等,玄妙一点的尚有天帝崇拜,以及诸类保佑神崇拜等等。
中国的共产主义党派试图如此来孵化自己的党文化,大力借助于中国的文化传统,即民间的风土人情来实施其妄想。遨游在民俗文化的大洋中,毛泽东真可谓是驾轻就熟:“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这个民族形式就是“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致力于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新文风。从而使得毛泽东大获成功,泰山登顶,酿成当代中国史上“三忠于四无限”的崇拜大神。
中国文化传统的儒家注重养育、教化。儒家强调教化对治国的推动作用,赋予其充分的政治意义。“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儒家把道德上升到统治手段的高度,主张社会各阶层人民不但要掌握道德观念,也要在生活中行之以礼——这些礼仪的功能为后来的中共统治者所接受和利用,并充分反映在宣传画作之中。
与中国情景不同的是,西方语境里,崇拜则是带有宗教色彩的“WORSHIP”,通常指宗教或信仰上对赞扬、荣耀、虔诚与爱心等的特殊举动,如与超自然力的神相联系的举动等就是最为典型。故此,读者须注意中西文化的差别。
我对于宣传画作品的分析如下:
(1)帝王崇拜、领袖尊崇,权力痴迷
中国人的帝王崇拜早已为世人所熟知。人类早期的氏族社会无不建立在的血缘纽带基础上,中国社群发展的特殊特殊路径是,由氏族、部落成长、壮大起来的社群,其社会结构和政治框架未有大的变动,即血缘的“脐带”始终未能脱离,即族长为部落首领,社群的长老依旧是非宗教性质的族长,理应最值得敬仰和爱戴,于是“家国同构”机制持续被复制、分形而放大,宗法人伦的温情脉脉也随之发扬光大。
再说,中国人的宗教情怀严重缺失,中国人心目中没有一个超验的“天帝”或“上帝”,于是权充帝王以为“天之子”来崇而拜之,渐渐成为中国人内心的“实用理性”(李泽厚)和“廉价取代”(朱学勤)。
与匮缺宗教互为因果关系的是,中国人的超越精神亦是严重匮缺。既然并无超越性情怀和彼岸世界可以表达,只得以保命、求生存来获取“活着”,遂以己身有机体的血脉延续为人生第一要义,乃顺从权力最最稳当。儒家的血缘伦理学则强化了父子、君臣的等级关系。
对于奴隶性深入骨髓的国人们,文革时期个人崇拜和迷信表现出最为癫狂,表达出中国的奴隶们对于自己的奴隶位置坐立不稳而惶惶不可终日,至于政治派别上的激烈争吵,乃至发生武斗,则是坐稳了奴隶位置与坐不稳奴隶位置之间的争斗。下面的图片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