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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我们的耳边不断传来资本市场上风头最健的人物爆出丑闻的消息。最突出的莫过于张海、马志平及顾雏军等被刑拘。
如今,随着湘酒鬼的实际控制人刘虹被刑拘,公众在感叹又一个资本玩家谢幕的同时,他背后庞大的“成功系”正在崩塌。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使一个明星企业家成为阶下囚?到底是制度缺位,还是法律缺位?为什么每一桩资本大鳄的倒台事件,始终都有政府的影子?
真实的故事比猜测更令人震撼。《英才》记者亲赴湖南第一新闻现场发现,刘虹不但是当地草根阶层学习的榜样,也是当地政府曾经宣扬的旗帜。刘虹能够一错再错,与错综复杂的政、商关系纠缠在一起,这些错误不只属于一个人,一个集团,而且在中国也绝非偶然。
刘虹的发迹和垮台,似乎再次警醒人们,那个过去让刘虹们成功的游戏规则正在改写。
但问题的关键是,4.2亿的资金黑洞谁来填?谁来为湘酒鬼埋单?是刘虹本人?是政府?还是广大股民?
“国退民进”吵吵嚷嚷已经不短的时日,我们不仅仅关注进退,更关注这个进退谁说了算?谁来考核?谁来监督?谁来负最后的全责?
独家现场一
秋后的一场凉雨,让湘西的山水陷入一片朦胧迷离之中。但对39岁的湘酒鬼原董事长刘虹来说,心底剩下的恐怕只有“中年听雨铁窗中”的悲凄。
2005年10月13日下午,吉首市桐油坪看守所,《英才》记者与刘虹仅有一墙之隔。他已经在此被关押了一个多月。而在当地出租车司机的眼里,这个靠山临水的看守所,是一个“专门关大人物”的地方。
出生于湘西农村的穷孩子刘虹,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做“大人物”的梦想,让自己的名字前面拥有了眼花缭乱的头衔:成功集团董事长、湘酒鬼集团董事长、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湖南省工商联副主席、湖南省总商会副会长、湖南省青年联合会副主席,并于2002年位列“《福布斯》中国内地富豪排行榜”第68名,资产达1.15亿美元……但最终,他又亲自把这一切葬送在家乡的山青水秀之中。
在湘西自治州州公安局,虽然专案组人员以正在侦查阶段为由拒绝了《英才》记者采访,但相关人员证实,刘虹于中秋节那天被抓,并在一个月后以涉嫌“虚假出资罪”和“抽逃上市公司资金罪”正式刑事拘留。专案组人员已经赴长沙等地调查取证,光查账可能就需要三四个月时间。
据原湘酒鬼集团副总经理、现湖南商学院企业战略管理研究所所长谢茂拾介绍,刘虹被捕时极富戏剧性:在抽逃走4.2亿资金后,刘虹曾一度很紧张,把几个手机都关了,“失踪”了两个星期。最后,他在打开其中一个手机通话时,公安人员通过卫星跟踪定位,发现他竟然就躲在长沙市湘泉大厦(成功集团和酒鬼酒销售公司在该楼27层办公)对街的通程国际大酒店里面。到这时,刘虹仍然坚持自己的感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坊间关于刘虹发迹的传闻有多种版本,《英才》记者为此进行了一个多星期的寻访,从北京到济南、从长沙到湘西,采访了十数位知情人,但对他的评价众说纷纭:有人夸他聪明能干,有人叹他投机心太重;有人说他和气友善,有人骂他刚愎自用;有人佩服他能玩转“资本的魔方”,有人指责他“空手套白狼”……
一介草民如刘虹者,到底凭什么发迹?又是什么因素导致他最终失败?
从浪子到人才
“他很要强,做什么事有股非办成不可的劲头。”
在永顺县街头,提起刘虹来几乎无人不知。在出事之前,他是当地贫困农家教导子女奋发向上的榜样之一。
刘虹的老家在永顺县高坪乡龙头村刘家湾。走进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最耀眼的莫过于刘虹家里去年才建好的两幢木头房子——朱红色大门、挂着宫灯的飞檐、铺着石板的宽敞大院,还有在县城里都少见的卫星接收器和大射灯。
据当地人介绍刘虹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育有一儿三女。刘虹的爷爷曾当过保长,后来还参加过剿匪。他父亲叫刘国琪,是永顺县某个税务所的所长,长年在外,一个月才20多元的微薄工资,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常常捉襟见肘。
后来刘虹考上了永顺县一中。从村口步行15公里到高坪才有公路,而从高坪到永顺县城还有80公里。据说,刘虹每个月回家一次,常常是乘着暮色离开、迎着晨曦到达,为节省块把钱的车票走上一个通宵。到家后,就去山上捡够整整一个月烧饭用的柴草。
高中毕业后,刘虹的故事开始出现不同的版本。有曾采访过刘虹本人的媒体报道:刘虹后来考上了中国财经学院(现为中央财经大学),家里却付不起一文学费,全靠着他自己勤工俭学支撑。他学会了修理电视、收音机和手表,曾在凌晨3点去西直门火车站给人排队拿号,甚至还倒过香烟。而赚来的钱除了留出基本的学习、生活开销外,其余的都按月寄给远在湘西的父母贴补家用……
但在永顺县一中,几位当年教过刘虹的老师对他考上大学的说法哈哈大笑:“他说假话。”一位退休的数学老师向《英才》记者回忆,当时刘虹还叫刘红卫(音),是永顺县一中高102班的,1985年高中毕业。有一件小事让他记忆深刻:“当时刘虹高考预选通过了,但有次上课时却在看一本介绍养殖业的书。我问他,马上要高考了为什么还看这种闲书?他回答说,自己对高考没有把握,想以后回到农村利用养殖致富。我当时鼓励他,你能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并对未来有一个明确的规划,这很好。行行出状元,你真能在农村里发家致富,起一个带头作用,未见得以后做出的贡献会比大学生小。”
有知情人介绍,刘虹当年的确没有考上大学,“曾在社会上四处流浪”,但他一直想混出个名堂来,于是到中央财经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
媒体报道,刘虹“大学毕业后考研,以后到内蒙古、湘西挂职”。对此段经历,永顺县已经退休的老县长杨安慰向《英才》记者道出原委:“当时的副县长彭善文去中央民族学院进修,认识了刘虹。后来另外一位副县长全永明去参加湘西州驻北京办事处落成典礼,也认识了刘虹。两人都向我推荐,说刘虹硕士毕业了,想来永顺县实习一段时间。当时规定研究生一个月76元的补贴,但刘虹来时我嘱咐办事人员说,给他凑足100块钱吧。他后来在县财贸办工作了2年。”杨安慰对刘虹的评价是:年轻、聪明、能干、脑子反应快,很要强,做什么事有股非办成不可的劲头。后来刘虹还参加了一次省里的财经讨论会,州财政局为此还表扬过他。
从1985—1989年的4年时间内,刘虹完成了高中生到硕士研究生的飞跃,这无法不让人起疑。杨安慰后来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因为刘虹来时并没有毕业证和派遣证,只有一张系里开的介绍信,当时之所以接收他,主要是出于爱才之心。记者后来去中央财经大学求证,发现那几届的学生中查无此人。
在永顺县街头,还流传着一则未经证实的传闻:彭善文有一个女儿叫彭晓意(音),当时才七八岁,拜刘虹为干爹。
1991年左右,带着两年的工作经验和其间培育的人脉关系,刘虹离开了永顺县,走向了更大的舞台。
从发迹到巅峰
“炒好了,就发大财;没炒好,就跳楼。”
有媒体报道,其后刘虹“到广东打工,再后来到北京以及沪、深两地投身证券业”。而据一位和刘虹一起住了好多年的老人说,刘虹“当时去给一个香港老板打工,给了他好多港币”。
谢茂拾援引刘虹的一位朋友的话所作的介绍是:刘虹当时主要通过万国证券(既现在的申银万国证券),在 “一级半”市场(证券发行市场和证券交易市场之间)发了第一笔财。
关于刘虹的第一桶金,还有另外一种演绎:高中毕业后,刘虹的父亲通过熟人介绍,让他在湖南省某个部门当上了一般的勤杂人员,后来有机会认识了某位省领导的儿子,并一起开始炒股,刚开始运气不错,赚了不少钱。有一次,他们一起贷了一笔大的款项,准备赌一把大的——炒好了,就发大财;没炒好,就跳楼。最后他们赌赢了。
据接近刘虹的人透露,刘虹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和省里面的主要领导人很熟。”但谢茂拾驳斥了这种传闻:“这位省领导政治性很强,原来和刘虹没有什么关系。后来刘虹收购了湘酒鬼,这位领导人因为也是湘西人,很关心湘酒鬼的发展,所以找刘虹谈过话,要他好好干。”
发了财后的刘虹,曾在1994年和人一起投资创办了一投资集团,但没过多久,他便回到长沙,投资创建了成功企业发展有限公司(成功集团前身)。有知情人透露,刘虹当时在集团主管财务,但他“挪用了合作伙伴的钱去炒股,合作伙伴觉得他的野心太大,就和他分开了。”
1997年应该是刘虹事业发展至关重要的一年。利用湘酒鬼上市的机会,刘虹至少赚了几千万。当时盆满钵满的刘虹是自信满满,在成功集团董事会成员们一致反对的情况下,决定用1.6亿元的投资换取长沙雨花大道两厢300米土地的开发使用权。而且在合同尚未正式签订之时,便于1997年9月5日奠基开工了。
还是在该年,刘虹在长沙市曙光路和车站路交界处修建了成功苑,虽然总面积不过1.4万平方米,但却是我们目前惟一可以查到的刘虹所开发的房地产项目。据这里的一位老人介绍,刘虹一家在此住了好几年,“刚来时还看见他堂客(妻子)挺着大肚子。刘虹还有三个妹妹,不知道她们做什么的,反正进出开着小车,一副大款的样子。不过刘虹对人还是挺好的。”
成功集团的法定代表人最初是刘虹的妻子龙晓宁,后来两人经过几次更换,才最终换成了刘虹。关于龙晓宁的身世,也有一种传闻,说她是湘西自治州某位姓龙的副州长的女儿。但谢茂拾肯定地说,龙晓宁的父亲不是什么龙副州长,她父亲叫龙复兴(音),原是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学副校长,曾参与筹建原武陵大学(现合并为吉首大学张家界学院)。
真正令刘虹在资本市场名声大噪的,是2000年斥资7100万收购岳阳恒立,从而实现借壳上市;2000年9月,成功集团旗下公司参与发起设立的安塑股份又实现了上市;2002年,成功集团以4.01元每股受让湘泉集团8800万股法人股,占29.04%,成为湘酒鬼第一大股东。至此,刘虹旗下拥有了三家上市公司,“成功系”初具规模,成为资本湘军的三驾马车之一。该集团2004年在湖南民企中排名第三,当年主营业务收入为6.5亿元。此时,刘虹终于达到了自己事业的巅峰。
从丑闻到崩溃
“刘虹把身家性命都搭在酒鬼上了。”
兴家犹如针挑土,败家好似水推沙。刘虹的一切在转眼间全部崩溃了。
先是2005年上半年,媒体报道了成功集团旗下公司挪用岳阳恒立资金一事。4月5日,岳阳恒立公司财务总监刘帮智因涉嫌挪用资金,被岳阳市警方刑事拘留。据业内人士估计,成功集团通过各种途径,自2001—2004年数年间,先后从岳阳恒立抽走资金至少达1亿元。为此,湖南省证监局还专门进行了警示。
而在今年9月中旬,更惊曝4.2亿元资金被大股东成功集团及其关联方悉数转移占用的丑闻。不久后,传出刘虹被拘的信息。湘西自治州副州长秦湘赛曾称:“刘虹把身家性命都搭在酒鬼上了。”想不到一语成谶。
《英才》记者在长沙对成功集团寻访时发现,该公司在工商管理部门注册的地址先后为“人民路32号”、“芙蓉中路148号”、“人民路245号”,但有趣的是,他们竟都是同一个地方——坐落于人民路和芙蓉中路交叉口的雨花大厦,只不过每次换的是不同楼层不同房间罢了。据接近刘虹的人透露,这个地方叫识字岭,原来是一个刑场,刘虹嫌它不吉利,后来搬到了湘泉大厦。
在湘泉大厦的27层,过道里还挂着“成功控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及“酒鬼酒销售有限责任公司”的铜牌,但已经差不多人去楼空了。据留守的工作人员介绍,酒鬼酒的销售公司马上要搬回吉首去,而成功集团也已经于两周前搬到了雨花亭附近的成功苑去了。
等赶到成功苑时,发现这里不过是一个显得过于陈旧的居民区,根本没有任何公司驻扎于此,在湖南鼎鼎大名的成功集团,至此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英才》记者报出刘虹的名字后,一位居住于此的热心老人,指着三单元2楼一间拉上窗帘的房子说:“他原来一直住在这里,前几天我还看见他堂客(妻子)过来打麻将。”在老人的眼里,刘虹是一个运气很不好的人:“他爸是2002年国庆节去世的,第二年正月初五他三岁多的小儿子又在这个院内被自己的司机倒车时撞死了。刘虹当时不在家,回来后哭得好凄惨。司机为此还坐了两年牢。”老人甚至埋怨:“老头子死在了人民医院,本来应该直接送到火葬场去,却被拉回院里转了几个圈。崽伢子送到医院里也死了,又拉回来摆在院里,把这里的风水都搞坏了。院里的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这位老人还叹惜:“他的老母亲是一个苦人,我们一直没敢告诉她刘虹被抓的信息。”
据了解,刘虹后来搬到了位于长沙市车站北路的高档社区——梦泽园。通过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英才》记者联系到了刘虹的妻子龙晓宁,但她在电话里拒绝了采访的要求,甚至不同意和《英才》记者直接通话。稍后,《英才》记者直接把电话拨过去,刚说明来意,接电话的一位女士便一句“打错了”挂了电话。第二天,再次拨通这个电话,对方一位女士在问清楚记者的来意后,又以“龙晓宁不在家”为由挂断了电话。
从企业家到囚徒
“他编织出了一张自己的庞大网络,但最后自己却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透过真真假假的种种传闻,我们可以渐渐清晰地看到:人脉经营是经,资本经营是纬,刘虹凭借两者编织出了一张自己的庞大网络,但最后自己却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刘虹失败的原因,首先是因为资金链的崩裂。4.2亿购买股权的款项,总是在查账时才出现,从来没有真正投入使用过。据说主管日常工作的副总经理樊耀传,职工经常为发工资去找刘虹要钱。据谢茂拾分析,刘虹这些挪用的钱,很大一部分是拿去还了债,因为那些钱本来就是拆借而来的。
刘虹失败的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无疑是过分依赖自己一手打造的人际关系网络。有人评价,刘虹是“成也彭善文,败也彭善文”。在2002年3—5月间,刘虹准备收购酒鬼酒时,彭善文任湘西州副州长、酒鬼酒董事长,负责该企业国有股份减持、转让工作。据《中国经济时报》报道:刘虹以好友身份先后4次送给彭善文3.94万英镑,折合人民币51.37万元,资助彭善文的女儿去英国留学。彭善文于是“投桃报李”,将湘西州政府与其他公司的谈判内幕告诉刘虹,并向其透露谈判底线,使成功集团一举获得了酒鬼酒的控股权。2003年5月14日,彭善文因私生子一事受到省纪委召见,进而牵出腐败问题。2004年12月23日,彭善文被长沙市中级法院判处11年有期徒刑。
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独董评价,当初刘虹凭借自己在湘西自治州良好的人脉关系,一举入主湘酒鬼。但湘酒鬼是一个官企不分、裙带关系严重的国有企业,一些政府官员把这个地方当成了镀金的地方,往往捞一把就上岸。刘虹如果真想励新图治进行改革,必然会触动原有的利益阶层,从而让自身置于自己一直信赖的关系网的对立面去。刘虹根本没有资格和勇气去做到这一点。
据湘酒鬼酒厂职工介绍,因为挪用岳阳恒立1个多亿的资金,岳阳市公安局曾来长沙抓了刘虹三次,但最后之所以没有成功,职工们推测是因为刘虹在省里有过硬的关系。但这一次,他捅的窟窿太大,任何人都保不了他了。也许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被羁押后的刘虹“态度积极、主动”,“很配合政府的工作”。
在众说纷纭中,刘虹的个性也呈现出多样性和矛盾性:
有人说他知恩图报——成功集团最初的三名股东中,除了刘虹和龙晓宁以外,就是彭晓春。彭晓春原来是湘酒鬼的副厂长,在刘虹困难的时候资助过他。1996年他离开了成功集团,据说刘虹还给了他一笔钱;永顺县老县长杨安位还记得,自己2000年患骨质增生时去长沙“附二医院”治疗,医院离当时成功集团的总部仅一街之隔。他一打电话,刘虹马上就跑过来了,很热情,还请他吃了一顿中餐。而在永顺县一中百年校庆时,他出手阔绰,捐了30万元酒鬼酒、30万元花炮和40万元现金。
有人说他心胸狭隘——当年他曾想到永顺县投资搞一个钢材项目,但当时的官员思想比较保守,认为他是一个皮包公司,所以没有答应。这导致他后来对家乡的建设很少有捐助。
有人说他年轻有为——杨安位一直都坚持,认为刘虹是一个有才干的人。“一个农村的孩子,能够在分文没有的情况下,闯出一片天地来,的确不容易。”在采访湘酒鬼现任董事长杨波时,他也坦言,刘虹上任之后做了不少事情:他干净利落地处理了与深圳一家公司高达6000多万元的经济纠纷;他弥补了酒鬼酒的一些市场空白。
有人说他刚愎自用、投机性太强——刘虹把炒股中孤注一掷的赌性,移植到了做其他事情上来。湘酒鬼多年来因种种不规范的运作,遗留下来包括资产、债务、法律、机制、管理、人员等一系列问题,在内行人看来已是病入膏肓、日薄西山。当刘虹把收购“酒鬼”的主张提交董事会讨论时,遭到了董事会所有其他成员的反对,但刘虹执意要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在管理和经营过程中,刘虹对自己个人的感觉太过于自信,做什么事情很少开会或者与中高层管理人员讨论,脑袋里冒出一个思路就马上动手干……
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副院长胡宗良分析,像刘虹这样的“草民”,因为他们都是靠赌性发家的,原来什么都没有,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不惜一切地去冒险,但最后赌注越押越大,只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赔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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