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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九)」极权经济增长背后的真相
作者:身在古拉格群岛
中国近几十年发展迅速是政权伟光正的成就?是他们刺激了经济增长?是他们维护了我们的利益与国家的经济繁荣?是自由经济的功劳?是政府干预的结果?这一连串的反问是恶棍们自我拔高的资本,也是学界争论不休的难题。这种似是而非的想当然与不知所云的争论,看似有其合理性,其实大谬不然。
稍有历史长识的人都能明了一个事实,毛时代的政治高压与经济垄断,将国民置于奴隶状态的一贫如洗。在优先发展城市工业(重工)的背后,是被牺牲掉的殖民地(掠夺地更准确)——农村极为惨烈的贫穷。衣不蔽体,啖草裖泥绝不是夸张之言。余幼及长记忆犹新的农业税(或曰三提五统)与集体徭役(不知何年废除),使农民只能勉强糊口,根本没有能力改良土地,扩大再生产。如果没有农业以外的收入,根本无法负担如此沉重的苛税。
被吹嘘的废除农业税减轻了苛税负担后,巧立名目的农村城镇化,更是把农民的血汗钱榨的一干二净。自始至终农民都没有摆脱苛政猛于虎的暴政,只不过压榨的手段做了一点调整而已。农民的负担与全体国民的压迫,可以说前无古人后绝来者。#作者:身在古拉格群岛#
残民以逞的榨取性暴政让国民苦不堪言,为何还能出现经济几十年的持续增长与稳步上升呢?“中国奇迹”是以什么样的“中国模式”在自相矛盾的荒诞中实现的哪?七九年跛足改革的圈养,取代了毛时代的杀鸡取卵。这种出于统治成本计算的举措,虽然只是有限的调整奴役方式,部分的放松政治捆绑,但对被长久剥夺权力的国民而言,他们现阶段得到的显然要优于先前的无产状态(他们已经忘记了四九年之前的状态远胜于此,只有选择性的战乱记忆)。
所以没有丧失状态的落差感,只有获得好处的现实比较,使我们有别于前东欧人民的急迫性。比如通过加大福利收买的前波兰,在后期经济不断恶化,举债为艰的状况下盖莱克的福利政策无以为继。在物质层面上他们是群体不断丧失利益,落差导致不满的过程(农业集体化在哥穆尔卡的时代就已经被终结)。他们是已有的好处不断丧失,而我们却是被搞的惨兮兮后的得到“好处”,位置与感觉截然不同,而历史结果也就很难相同(东欧各国知识份子的延续性也是我们所不具备的,反右与文革的文化断层更是他们所无的)。极权恶棍并因此巧妙的规避了自身的危机,人们从屠宰场的捆绑“解放”到饲养场的散养,并不是意味着我们摆脱了奴役状态,最多是部分缓解了生存状态的急切性。
虽受到种种限制,但一无所有的状态却能使经济从无到有的快速增长。这种后发的经济行为在解除压制后的增长,一开始不是贸易额或市场交易的增长,更不是市场消费的增长,首先是满足自我需求的物质增长。而恶棍们却从这可怜的口粮里攫取利益,使本可以通过生产过余实现自然商业交易的潜能,被引入恶意干预的歧途。经济失衡在城乡差距中被人为的拉大,橱窗城市如欧洲的繁荣,没落农村如非洲的贫穷,是飞地经济繁荣的点,孤立于面的畸形。这种经济失衡与其说是地域性的发展偏差,不如说是资源配置由权力主导所引起的先天不足。
这种经济失衡的快速增长,首先是生活必须品未得到满足,匮乏状态导致的需求从零到有的递加,这与发达国家饱和状态的稳步上升,不在一个发展阶段。匮乏状态从零飞越到大于零的超越,在经济行为中显然是易于突破的,但大于零数倍的饱和状态却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突破。这好比是总交白卷的差生,蒙对了二十道选择题,他的成绩很容易在零的基础上提升二十倍,而一个优等生却很难将九十八分的成绩提高百分之二。#作者:身在古拉格群岛#
因此中国模式就是差生在零的基础上的提升,而之后的所谓经济加速,不过是利用低人权优势,压低经济成本换取资本累积而已。西方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与剥削程度有被夸大的成份,但宣称要解放全人类,为人民谋幸福的优越制度对人民的剥削与压榨,却是他们污蔑的资本主义所无法比拟的。被有意纵容的血汗工厂超长时间,超负荷的工作量,是没有劳工保障的超低工资。
他们通过无人权成本的经济模式,以压榨人民的血汗与健康为代价,对外倾销消费品,以无人权的劣币驱除自由经济的良币,从而赚取外汇充实经济(应该是挥霍)。此种无人权的极权经济模式,因为远比对劳工负责的民主国家成本要低,所以他会吸引外部的投资者。而外部的投资者在极权制度提供的便利下,被虚构的资本主义压榨就活脱脱的上演了。这不是源于资本家的邪恶贪欲,而是由于无法律约束的恶意纵容。这不是个人自私利己的问题,这是极权不对人民负责的问题,更是不在乎人民,无人权保障的必然结果。
在这个制度下经济不是为人民的幸福而存在,而是人民为了国家的经济增长而存活。所以为了恶棍们的GDP,我们就必须牺牲我们的GNP(民富值)与GNH(幸福值)。如果这两样你感觉太沉重不愿付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付出另外一样,那就是你的生命。恶棍们不是说过嘛: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他们并没有能力使我的经济保持增长,反而会阻遏良性经济的生成与发展。极权主义竭泽而渔的榨取式经济,是不顾后果只管眼前利益的透支型增长。这好比是家道中落的败家子将自家的房屋拆掉卖砖瓦,再强迫父母卖血增加收入为自己挥霍一般。他的所谓经济增长是得不偿失,更是无法长久维持的。因为这是以经济行为为表象,行剥削之实的变相榨取。它不是市场因需求自我调控的公平竞争,它是权力通吃最不公平的丛林法则。#作者:身在古拉格群岛#
恶棍们不受制约的权力操控,使市场不自由的经济行为沦为了提线木偶。最能获取利益的不是个人的能力与否,而是取决于距离权力的远近。极权制度对市场经济恶意干预的与民争利,是皇权时代无法比拟,更是资本主义所望尘莫急的。所谓的公有制不过是权力垄断利益的一个说词,其目的是为掩盖权力者占有最大利益,并将其合理化而已。其手段必是以公有之名行剥削之实,它们自以为是的干预不但不能让经济保持长久的繁荣,反而会使其日趋恶化。
这是从变质到糜烂,再到腐烂的过程,这源于极权制度不可修复的自毁性,也是榨取型经济无法良性循环的一个最终结果。极权国家将经济做为政治的附庸,在僵化的权力运作下,是上有好者下必甚焉的徇私舞弊,与整体堕落的钻营取巧。所以急功近利的泡沫经济,在恶棍们地产开发的圈地运动中被越吹越大,而人民血汗却无法支撑这个泥足巨人的大国崛起。
此种怪胎通过印钞在延缓泡沫经济爆掉的同时,更增加了它爆破时的威力。无疑它已接近零界点,黔驴技穷的拆东墙补西墙无法长期维持此一状态。在溃而不崩的态势下,人们无法准确的对其预测也实属正常。但维持此一局面将日趋艰难,而所需的成本也将不断增加,而这一切都只能通过巧取豪夺的民脂民膏才能实现。所以它很难在掠夺上会有所缓解,它只会在巧立名目上变本加厉。#作者:身在古拉格群岛#
这无疑将经济拖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泥沼,它在不改变政治体制的前题下只会越陷越深。经济衰败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只会使他们更趋于歇底斯里。如果不能前进,它就很可能后退。政治瓶颈已将前进之路堵死,不论后退的烈度如何,脆弱的经济都将无法承受,而我们却不得不去承受。
即便旧制度倾覆,它的后遗症也将持续一段时日,但这旧制度的瓦砾与终结它的新时代并没有关系,可它的遗祸却关联新时代暂时性的经济纷乱。如果惧怕承担恶棍遗留下的创痛,从而自欺欺人的逆来顺受,后果是旧制度不但不能保有你的财产,反而在被吞噬的危险中延长后期恢复的时间,这是只有所失绝无所得愚蠢。只有在尊重个人权力的框架下及早解决旧制度,方能避免更大的代价与后期更多的成本。
积重难返的旧制度不但没有为经济带来动力,反而抑制了经济的活力。维持极权经济运转的是以消耗国民财富,是不计后果的攫取透支。在虚假的经济繁荣中极权加大了商业的交易成本,也增加了收益的风险。而接近权力的权钱结合收益虽大,但确有被政治斗争吞噬的风险。如此高的交易成本上至商贾下至贩夫无不受其害者,而我们过高的交易成本,就是他们与民争利的收益所在。商业交易的成本越高,恶棍们的收益也就越丰。这对经济发展的阻碍,远远大于他们所吹嘘的经济增长。
政权合法性已日渐消逝的榨取型经济,如同手中紧握沙子,越是用力它就越快流失,并将最终瓦解。因为经济增长无法被权力操纵,更不会为奴役而繁荣。经济只有个人充分自由,市场不被干预的情况下才能充分发挥他的潜能,他是个体行为与物品交易多寡所决定的,而非行政权力所能企及。他们没有为经济增长做出一丁点的贡献,反而是导致曾经物质匮乏与现在经济困境的罪魁祸首。政府是国家秩序的守夜人,如果他过于主动,国民就有被动失去自由的危险。经济运作中即便有巨大风险存在,也好过权力计划的可怕后果。这些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已足够让我们引以为戒,并使我们对大政府的美好许诺,保持足够的清醒与必要的警惕。今人对极权的认知建立在前人用鲜血累积的试错经验之上(我们并不比前人更高明,只是我们站在他们的肩上而已),但却太过于沉重。
作者:身在古拉格群岛
2017.10.11
拙文《认知》十、十一两篇因话题过于敏感,怕他们的小心脏无法承受所以不会发表在微信上面,为安全起见将只发表在推特与谷歌+上面,望微信好友海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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