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法海寺壁画：明代壁画之最，美超敦煌，国之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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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恢宏杂华夷，永乐精严仪范垂，

最是法海称细密，艳逸神妙孰与比。

在北京翠微山南麓的古刹法海寺里，有着美超敦煌的明代壁画。

法海寺是明英宗时期所建皇家寺院，壁画中的人物面貌多取自皇宫。

男性神态威严，气宇轩昂；女性仪容丰满、温柔端庄。

大梵天及其三侍女

帝释天及三侍女

天王、金刚、力士，勇猛威武，无限虔诚。

多闻天王局部

韦驮天

最为精彩的，是水月观音画像，其面相宁静如月，慈悲庄严。

水月观音

所披透明薄纱线条优美流畅，把轻盈飘逸的质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整件薄纱由无数个精致的六棱花组成，象征观音的圣洁庄严；

而每一个花瓣又由四十多根细如蛛丝的金线组成，闪闪发光，令人叹为观止，堪称佛教绘画中的珍品。

画中人物神情各异，鲜活生动。如四大天王，从其面色与眼神，便可明显看出，他们忠厚、老练、刚强、智慧等不同的性格。

西方广目天王

画上神兽也栩栩如生，性善柔顺，充满灵性。普贤菩萨的坐骑六牙白象蜷曲蹲坐，眼中含泪，如佛般悲悯。

驯象人、六牙白象

狮子、豹子等猛兽，看起来也丝毫不觉凶猛，只觉温驯可爱。这是因为画士将它们的眼睛画成了小鸟状，以表现佛对动物的驯化。

辩才天与豹子、狮子

画中每个人物的服饰上，都绘有精美的图案，且绝不重复。

仅在菩提树天的服饰中，就出现了凤舞、龙翔、牡丹、菊花、云团等近十种不同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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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树天

画面绘制得十分精细，人物、神兽的毛发用墨线一根根勾出来，纤毫毕现。

金犼

法海寺大雄宝殿内共有十铺壁画，其中有“佛众赴会图”两幅，“祥云图”三幅，“三大士图”三幅，“礼佛护法图”两幅。

赴会图之四菩萨

共绘有77个人物，佛神鬼怪，姿态不一，有说法，有坐禅，有膜拜，有行进，有飞舞……

赴会图之飞天

画面采用工笔重彩，色泽秾丽，线条流畅，笔法细腻，表现出了佛国仙境的庄严肃穆、清新明净。

赴会图之五佛

法海寺壁画还大量运用了难度极高的沥粉贴金技法。其工艺非常复杂，得先高温将沥青化开，再往里面撒牡蛎粉，调粘成团；

然后放在特殊器皿中，一面挤，一面粘出冠戴衣饰、器皿等形状，待干了之后刷上金焦油，再一层层粘上金箔。

大梵天侍女之一

驯狮人局部

通过这样的工艺，使冠戴衣饰、器皿具有浮雕般的立体效果。整个壁画用金之多令人惊叹，具有奢华的皇家气派，这是敦煌壁画与永乐宫壁画所无法比拟的。

如今虽稍显黯淡，但可以想象，刚完成时，整个壁画是何等金碧辉煌。

韦驮天局部

水月观音局部

法海寺壁画在规模上，虽不能和敦煌壁画并肩，但在艺术上，或许还要略胜一筹。

中央美术学院的王定理教授在上世纪 50 年代，曾专门负责山西永乐宫壁画的复制临摹工作，对全国各时期壁画也了如指掌。

赴会图山泉花卉局部

他曾说，国内外著名的敦煌壁画，实际上大量作品中，有再次修改或技法不纯熟的败笔、废笔；元代山西永乐宫壁画的小型造景，绘制技术也明显不够纯熟。

而他在法海寺壁画中，“竟然没有发现一处废笔 ! ”“达到了一个艺术上的高峰，难以想象它几乎是部完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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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会图之飞天

牛头、阎摩罗王、金刚密迹、长髪鬼、散脂大将

法海寺由明英宗近侍太监李童集资，宫廷工部营缮所修建。始建于明正统四年（公元1439年），历时五年，于正统八年（公元1443年）落成，英宗御赐寺名“法海禅寺”。

菩萨

寺中大雄宝殿中的壁画面积达236.7平方米，由当时的宫廷画士宛福清、王恕等 15人绘制。历经近570年风雨，这些壁画仍保存完整，色彩鲜艳，精美绝伦。

徐悲鸿、叶浅予等著名画家认为，在绘画艺术、制作工艺、人物造型、保存完整程度等方面，法海寺壁画均属中国明代壁画之最，堪称“国之瑰宝”。

菩萨

法海寺壁画能完整保存至今，实属奇迹。

康熙十八年和雍正八年，京师两次大地震；民国时期，法海寺被士兵和乞丐占据；日军侵华期间，山上松柏被砍光，药师殿和天王殿也相继倒塌。

但神奇的是，在这些变故中，大雄宝殿与其中的壁画却一直完好无损。

赴会图局部

1950年，北京市第九中学筹备石景山分校。因校舍紧张，暂借大雄宝殿作为教师办公室。文革期间“破四旧”，各地文物均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赴会图局部

法海寺大雄宝殿的钥匙一向由九中的工友吴效鲁掌管。

当红卫兵聚集在大雄宝殿前，手拿刀斧棍棒，欲砸坏塑像、铲除壁画时，吴效鲁挺身而出，拿起劈柴的斧头舍命保护，因此这些珍贵的壁画才逃过一劫。

此后23年，吴效鲁一直义务保护壁画，直到晚年病重才下山，终年74岁。

六菩萨局部

其实早在1988年，法海寺就与圆明园遗址等，同一批被列入国家重点保护文物。可在世人的印象中，法海寺多少有些默默无闻；而知道寺中有精美绝伦的壁画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鬼子母

我国著名工笔重彩画大家潘杰兹曾写诗盛赞法海寺壁画：

“京西幽胜何处寻，翠微松柏郁森森。

梵宇琳宫留仙笔，彩壁辉煌动人心。

敦煌恢宏杂华夷，永乐精严仪范垂。

最是法海称细密，艳逸神妙孰与比，

佛国天宫现尘寰，菩萨仙官仪态闲。

似闻法音宣天乐，天上人间尽欢颜。

应念画师费周章，精描细镂五星霜。

豪发之间见真放，优良传统继晋唐。”

月天

敦煌壁画规模巨大、内容丰富，自6世纪起至清代，连绵不绝，但唯独缺少明朝一代的壁画；且地处大漠，对很多人来说，心虽向往，却不能至。

那么，去法海寺吧，去领略这国之瑰宝，明代壁画之最。

雨夜

1988年才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那文革中怎么没被破四旧？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