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走到了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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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



中美贸易战突现一面倒局势，美国连环出招，搞掂美欧联盟意向后，新增44家管制企业都是中国公司，对中国货的税率又准备从10%加至25%，而中国的反击得把口。外战惨烈，内斗犹酣。习近平等领导人昨日从官媒消失，相信去了北戴河拗手瓜。攘外必先安内，中美关系走到了转折点，习近平也走到了官场的十字路口，面对“是改变左边，还是改变右边”的问题。

北戴河拟定路线  定玉碎瓦全

《人民日报》昨日所有新闻标题都没出现领导人姓名，实在是难得一见，显示中央政治局7月31日举行会议后，领导人都要去北戴河“神隐”一段日子。如果说，中共现任领导人和退休元老去年在北戴河为十九大人事布局作最后拼图，那么，今年可能要为习近平向左走、向右走拟定路线，进而决定中美贸易战是玉碎还是瓦全。

美国开启对中国贸易战，不只冲击了中国的经济架构，打破了中国是经济强国、科技强国的神话，更冲击了中国的权力架构，打破了习近平“一锤定音、定于一尊”的核心神话。撇开中共铁幕后的权斗传闻不说，最值得关注的是一位法律学者的万言书、一位经济学者的公开演讲，他们都藉对中美贸易战的反思，对中共高层的价值观提出批评。

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许章润7月24日在民间智库“天则经济研究所”网站发表〈我们当下的恐惧与期待〉万言书，痛斥中国正搞“极权回归”、“个人崇拜”，呼吁再修宪恢复国家主席任期制、平反六四。如此振聋发聩的文章，迄今能安然挂在网站上，实属异数。当局的冷处理，不许网络转贴、批判，也变相让许章润被灭声。

而安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高善文7月28日在演讲中，批评中国偏离普世价值、搞错结盟对象，以致“维持中美关系过去40年正常交往的政治基础已经荡然无存”，质疑中国领导人面对中美贸易战是否有当年邓小平的“胆魄、智慧、远见、手腕和身段”。相对于许章润被“速冻”，高善文则被“热炒”，于是不得不发声明澄清，搞了一个被称为“洁本”的文字版。

承诺只做满十年  助平息怨气

在北戴河会议举行前夕，两位学者对中共领导层的批评、建议，反映了中共党内外对习近平主政五年多的反思。可以说，中美贸易战对中共权力架构的冲击之强烈超乎预期，这既是中共执政合法性问题的延伸，也是习近平从集体领导走向个人核心领导、从十年任期制走向任期无限的累积的怨气的爆发。因此，党内外异议力量能施加多大压力、习近平将何去何从的问题，与中国如何应对美方政治经济军事压力的问题，缠绕不清、错综复杂，也让习近平和中共领导层在十字路口的选择难上加难。

天风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刘煜辉的说法很有代表性。他认为，中国面对“是改变左边，还是改变右边”的问题，改变左边，只是权宜之计，气撒不出来，憋久了被特朗普扎破的风险越大，改变右边，意味着更加的开放、实质性的改革，则有心魔。

其实，刘煜辉所谓的改变左边、右边，说的是向左走、向右走。对习近平而言，他所处的十字路口，并不是在平坦的城市街道，而是在对手无所不用其极的权斗荒山，继续向前是悬崖峭壁，死无葬身之地；往左走，继续强化一锤定音、定于一尊的宣传，或许可以再抬高个人权势，但从权力的空中楼阁摔下来，一样会粉身碎骨；往右走，要把个人权力、党的权力关进笼子里，涉及宪法的再次修订，羞刀难入鞘，谈何容易？或许，习近平公开承诺只做满十年任期，是再修宪前有助平息党内外怨气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