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時報：北戴河風雲 （二）：胡春華行情看俏，王滬寧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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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言中》北戴河風雲 （二）：胡春華行情看俏，王滬寧相安無事
按照中共政治慣例，官員若能參與同性質工作業務的小組，往往對於日後直升該業務領域一把手有很大的優勢。胡春華此番能作為國務院系統的代表參與公開訪問學術界耆老的北戴河行程，若能在十九大期間甚於幾年都持續下去，對於日後升遷黨建系統甚至國務院系統的常委級領導，無疑都增添了一道有利的說帖。

作者：宋文笛

2018-08-09 / 自由時報評論網


前文《北戴河風雲？：習近平是否真的後院失火？》提到，七月中旬多家海外華文媒體傳出謠言，多名已退休的中共元老對於習近平的集權和個人宣傳極為不滿，即將在七八月份的領導人赴北戴河避暑期間聯手發難，廢黜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和主管宣傳的政治局常委王滬寧二人，並以現任全國政協主席汪洋替代習近平擔任總書記（一把手），並以國務院副總理胡春華替代王滬寧擔任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儲君）。這波傳言於華文傳媒傳了半個月之後，外媒《紐約時報》在七月底，《路透社》在八月初分別在不同程度上跟進。筆者之前曾表示，該傳言的可信度偏低。

謠言加強版：王滬寧「仕途待定」？

這波謠言近來又有新發展。根據《新華社》8月4日的報導，中央組織部部長陳希受習近平總書記委託，在北戴河看望慰問了在該地進行暑期休假的62名學者專家，並召開座談會，聽取意見建議，並由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胡春華一同看望慰問和座談。（註：與會的專家以「兩院」院士為主，讀者可以將其比做中研院院士理解）。

這乍看之下平淡無奇的新聞一出爐，再次助長了加強版謠言的誕生。海外華媒一篇標題為《北戴河罕見一幕，陳希破例取代王滬寧看望專家》的分析指出，今年由中組部部長帶頭看望學者專家的情形頗不尋常。文章認為，按照中共近年的慣例，一般在北戴河休假期間，都會由主掌中共宣傳業務（「口」） 的政治局常委出面看望學術界耆老。例如，在十八大期間 （2012-2017），每次代表習近平在北戴河會見專家的都是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兼政治局常委的劉雲山，一般由中組部部長趙樂際和副總理馬凱陪同；再回溯到胡錦濤主政的十七大期間（2007-2012），也是由時任中央書記處書記兼政治局常委的習近平，在北戴河期間出面慰問學術界耆老。

也就是說，此番新謠言的邏輯是：一、以往都是由負責宣傳的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出面負責這公開慰勞學術界耆老的工作，二、但是今年擔當此職位的王滬寧卻神龍不見首尾搞失蹤，所以三、由此可證王很可能受到嚴重批評，所以才不能出面。

一些評論員甚至直接判定，這代表王滬寧已經被「軟禁」或是「被打入冷宮」。尤有過之，部分坊間評論結合前文討論過的胡春華即將取代王滬寧出任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的傳聞，判斷胡春華今年有出席而王滬寧沒有出席，是再次證明了胡即將取代王的謠言。

是中央黨校校長，不是負責宣傳的常委

這輪新謠言的可信度還是偏低，筆者幾乎可以肯定它們用來論證的思路是錯誤的。

一句話：負責在北戴河期間公開看望學術界大老的官員，並不是管理黨中央日常事務的「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也不是主掌宣傳的「中央文明委主任」，而是「中央黨校校長」！所以王滬寧本來就不用出席這場活動。

其他評論家所以會搞錯，情有可原，因為在許多時候，這三個位置的官員的確有很大的重疊性。在十八大期間，劉雲山身兼三職，三個頭銜中最直觀的又是「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這個頭銜，所以人們容易混淆以為劉雲山做的工作 （例如看望學術界耆老） 就是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該做的。但是我們把眼光更放遠一點，回溯到十七大期間，答案就很清楚了。十七大期間，習近平身兼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和中央黨校校長，但是負責宣傳的是另外一位常委，中央文明委主任李長春。習李二人都是政治局常委，但是在兩者之間，負責在北戴河看望學術界耆老的是中央黨校校長習近平，而非管宣傳的李長春。


近三屆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業務。（作者製表）

由此可見，管宣傳的人和管黨建的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都不負責看望兩院院士的行程。今年北戴河，該出席看望學術界耆老們的人，不是主管這兩口業務的王滬寧，而是中央黨校校長。那麼十九大期間的中央黨校校長是誰？是中央組織部部長陳希兼任。事實印證，最後新聞實際報導出來的情形也是：陳希出席，王滬寧沒有出席。

所以諸方評論「王滬寧沒有出席往年應該由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出席的活動，表示他一定出事了」的臆測，是誤會了負責此項工作的對應職位。至於在此錯誤基礎上加油添醋製造出的所謂「王滬寧消失於公眾視野將近一個月，直到7月31日終於難得露面於央視新聞聯播，偏偏又幾乎全程低著頭看文件，似乎是犯了錯在低調反省」之類的臆測，更是失真了。

為什麼是胡春華陪同陳希？

論證了王滬寧沒出席看望學術界耆老活動不代表他出事，那麼下一個問題是，為什麼是由胡春華陪同陳希出席？ 先看往例，此類活動陪同出席的都是誰。在十八大期間，於北戴河看望學術界耆老的行程主要是由中央黨校校長劉雲山主導，並由負責人事的中組部部長趙樂際和曾經兼任國家行政學院校長（2008-2013） 的副總理馬凱陪同出席。如此搭配的三人行，相當於黨和政府的學校校長，加上人事主管。今年由於中央黨校校長的位階被降格，不再由常委，而是由政治局委員級的中組部部長陳希兼任，原本的三人行也連帶地改為兩人行。那麼問題還在，明明有三位政治局委員級的副總理都可以當陪同者，為什麼偏偏選胡春華？

論業務屬性，上一屆的陪同者馬凱主掌金融，而本屆主掌金融的是劉鶴。論年紀和資歷，當年的馬凱都比較接近本屆的孫春蘭（同為 67歲「壓線」連任）。但是本屆期滿後即將因年齡因素退休的劉鶴、孫春蘭兩人皆沒出席此活動，而是年富力強的胡春華站到鎂光燈前。

按照中共政治慣例，官員若能參與同性質工作業務的小組，往往對於日後直升該業務領域一把手有很大的優勢。胡春華此番能作為國務院系統的代表參與公開訪問學術界耆老的北戴河行程，若能在十九大期間甚於幾年都持續下去，對於日後升遷黨建系統甚至國務院系統的常委級領導，無疑都增添了一道有利的說帖。

解讀今年北戴河的意義，我們的觀察重點恐怕不是烏龍一場的所謂王滬寧「仕途終點」；而應該把它理解為的胡春華於二十大行情再次上升的一個新起點。其次，胡春華乃奉胡錦濤為精神領袖的共青團系統的希望所繫，習近平今年給予胡春華的機會和重視，也應該作為習胡關係依然良好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