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将张阳与房峰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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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之音



2017年3月5日，中共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主任张阳（左）与中共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参谋长房峰辉在北京人大会堂参加全国人大会议开幕式。

华盛顿 — 中共对两只“大老虎”追加责罚。新华社宣布，开除中央军委两位前委员、上将房峰辉与张阳的党籍并将其移交司法审理。在中国，党员干部受到的最高惩罚就是被双规和双开、移交司法处理、判处长期徒刑。两位上将是去年底今年初被中共查处的。张阳在受到正式清查前已自杀身亡，而房峰辉是在今年1月正式被宣布受到清查的。不过，今年初当局对房峰辉问题所定的罪名，同周二宣布的新罪名有所不同。今天的媒体观察，我们来看看这两次宣布的罪名有什么不同。
上将房峰辉张阳被开除党籍
房峰辉和张阳都是中央军委委员和上将，一个是总参谋长，一个是总政治部主任，（军改后是联合参谋部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这两个职位是中共建军以来非常重要的“三总部”中两个非常重要的职务。总政主任张阳上将去年11月自杀，成为近几十年来唯一自杀（成功）的上将。总参谋长房峰辉则在今年1月被当局拿下。当时，中央给房峰辉定的罪名是涉嫌行贿受贿。

本周二（10月15日），新华社公布了房峰辉的新罪名：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中央八项决定和军委十项规定精神、组织纪律，涉嫌行贿、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犯罪，情节极为严重，数额特别巨大，影响极其恶劣。
中共还指责房峰辉“对党不忠诚不老实，搞两面派做两面人，政治上蜕变、经济上贪婪、严重损害党的事业和军队形象” 。
从历来中共宣布的“罪名”来看，受到如此这般严厉语气指责的，一般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往往都是重刑伺候。中共在抨击前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和委员郭伯雄、徐才厚以及书记处书记令计划时都曾用过两面人这个词。而这些人都因政治上站错队、经济上贪污腐化而被判处重刑。
作为房峰辉的长期搭档和战友，前总政治部主任张阳则运气更为不佳。从去年3月参加了两会以来，张阳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到了去年11月，突然传出张阳自杀的消息。张阳是文革以来成功自杀的上将第一人。不久，新华社宣布，张阳11月23日“自缢身亡”。党媒还说：张阳是典型“两面人”。不过，当时，张阳的公开主要罪名还是“严重违纪违法，涉嫌行贿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将近一年过去了，中共宣布开除了房峰辉上将的党籍，并移送审查起诉。由于房峰辉还健在，对其司法处理还符合法理程序和具有法律和社会意义，但是，张阳已死，中共说：要依法追缴涉案财物。中共对张阳的评价是：“张阳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和国家法律法规规定，涉嫌行贿、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情节极为严重，影响极其恶劣。”
新华社电讯稿还说：张阳“对党不忠诚老实，搞两面派做两面人，政治蜕变、经济贪婪、生活腐化、品行恶劣，且在党的十八大后不收敛不收手、顶风违纪，最终以自杀方式企图逃避党纪国法的惩处”严重损害党军事业，玷污军队政治工作和领导干部形象。
从中共这次对房峰辉张阳两位上将的严厉处罚来看，房峰辉的罪名增加了：主要是从经济犯罪上升到了政治上同党离心离德的严重指控。而张阳的罪名，也从上次新华社在其自杀后发出的指控有所升级，也是从经济犯罪增加了政治上两面人的说法。
不过，张阳“两面人”的罪名，在其自杀后不久解放军报就发出了这样的信息和指控。中国军网11月28日发表钧正平的文章说，张阳畏罪自杀，“用这种可耻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文章说：张阳是11月23日在家中自杀的。这就是说：中共是在张阳自杀五天后才对外宣布其自杀消息的。
钧正平文章说：张阳身为党和军队的高干，丧失理想信念、党性原则、法律敬畏、道德底线。他“台上台下两种表现、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嘴上喊忠诚、背后搞贪腐，是典型的‘两面人’。”
可以看出，当时，中共对张阳的指控，主要还是集中在经济层面的，所谓“嘴上喊忠诚、背后搞贪腐”还只是说其在经济上贪婪。而本周二新华社的报道，直指张阳“政治蜕变””“品行低劣”“党的十八大后不收手”“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和国家法律法规”。
在中国，一个党的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如果受到中央这样的指控，一般预示着其政治生命的结束。而一个将军其政治生命结束将意味着失去一切，好在如今共产党执政也有所进步，不那么搞株连。
由于这个消息是新华社周二发出的，自然受到各家媒体的重视和采用。不过蹊跷的是，在周四记者截稿为止，在谷歌和百度搜索引擎查询、在新华网上查询，无论中文英文，已经查不到这篇电讯稿了。
在海外推特上，有推友说：随着房峰辉落马消息的公布，十八大以来，已经有7名上将被查，其中有两个军委副主席、总参谋长、总政治部主任、空军政委、武警司令等。这是在和平年代，全世界也绝无仅有。还有网友说这“形同一场不流血的武装政变，习单枪匹马端掉了中央军委。”
这些上将是：政治局委员郭伯雄、徐才厚、国防大学校长王喜斌、武警司令王建平、空军政委田修思、总参谋长房峰辉和总政治部主任张阳。
这次中共指控这些上将同郭伯雄、徐才厚关系匪浅，沆瀣一气。但值得注意的是：郭伯雄徐才厚倒台后，房峰辉也曾发言写文章大批“郭徐流毒”。张阳也一样，也在郭徐落马后对这两位老首长大加鞭挞。
有媒体指出：房峰辉早在2010年58岁那年就晋升上将，他的行贿对象是谁？他2003年就是副大军区级高级将领了，他的行贿对象又是谁？北京青年报微信公众号曾发文说：房峰辉和张阳还有一个少见的共同点----都涉及行贿。作为军中高级将领，受贿可能为众人所理解，行贿这一点就值得深思，背后的故事自然更多。
但是，到目前为止，中国媒体还没有一家大胆报道“背后的故事”。
下滑易，上行难
中共宣布开除两位总长的党籍后，有媒体将两人的“发迹”过程做了比较。
今年1月房峰辉倒台之后，BBC曾发文说：房峰辉的行贿从在新疆当师参谋长时就开始了。该文援引一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知情人士称，30多年前，房曾担任地方部队一个师的参谋长，为给所在部队争取更多粮食配给，行贿过地方粮食局的局长。房给该局长送了一件军大衣，走后该局长发现大衣兜里有500元。在当时，500元是该粮食局长半年的工资。
由此可见，房峰辉的行贿生涯，是从30多年前就开始了。中国军队行贿成风，特别是升职从士官到将校，都可以论价待价而沽，已经成为刀枪难入的痼疾。
总部设在北京的海外媒体多维曾报道：在北京军区任司令时，房峰辉曾被指大发横财，卖出了不少军队地皮，其中292医院的地皮就卖出47亿。此外，房峰辉在北京嫌小灶饭菜不可口，特地派两名厨师去广州学习3个月。
多维在张阳死亡前也曾报道，张阳在广州军区担任政委时别墅装修花费3百多万人民币，都由商人买单。但是，海外有中文媒体报道，张阳的问题，主要是郭伯雄、徐才厚掌握军权大搞买官卖官时有所参与。
现在看来，房峰辉的问题，也多同郭伯雄徐才厚这两位老上级有关。房峰辉张阳行贿对象是谁，基本可以认定，应同这郭徐这两位政治局委员有重大关联。中共给郭伯雄、徐才厚定的罪名主要就是受贿。
但是，中纪委、军纪委还有监察部门和新华社，都没有谈到郭伯雄徐才厚是从什么人手中接受贿赂的，这些机构也没有透露其二人受贿的具体数额。
中共对房峰辉的指控包括：行贿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数额特别巨大”。而“数额特别巨大”这个形容，中共也用在对徐才厚案的处理上。当时，中共也宣布徐才厚受贿数额特别巨大。
凤凰网当时援引知情者话说，徐才厚被带走当晚，办案人员查抄了徐才厚在北京阜成路的一处豪宅，“在这座2000平方米豪宅的地下室中，查抄的现金足足有1吨多重，而徐宅内各种金银珠宝更是不可胜数，包括上百公斤的和田玉。由于财物堆积如山，办案人员只得临时叫来十几辆军用卡车才将其全部运走。”
而前总后勤部副部长谷俊山向徐才厚行贿，共达4千多万元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