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可怜人 何苦在江上互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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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旭阳



重庆公交车坠江事故原因揭晓，根据警方调查，万州区坠江的22路公交车在事发前，48岁的女乘客刘某与42岁的司机冉某，在车内互殴，导致车辆失控向左偏离，撞上对向的红色小轿车，并撞断护栏坠入江中。至今，车上15人已打捞出13人。又据我的朋友褚朝新记者昨天的报道，尚未搜寻到的两位乘客，是两个小朋友。
        官方调查报告认为，互殴的刘某和冉某都严重危害公共安全，涉嫌犯罪。然而，任何刑法都不可能对死人追责，被他们卷入江中的13名无辜者，看来是等不到所谓公道了。而反观刘某和冉某，又何尝不是可怜人呢？
        媒体探访冉家发现，这位中年男人全家5口，挤在一处80多平的出租屋内。他的工资仅供糊口，事发凌晨5点，他还在用手机里的K歌软件，点唱了一曲《再回首》，来迎接一个早班司机的黎明。
        90后和00后估计很少有人听过姜育恒的这首老歌，现在更流行的是‌‌“年少有为不自卑‌‌”。那些梦想‌‌“再回首‌‌”却无法回头的中年男们，都困在出租屋的长夜里，等待退休日，等待老人死去，小孩成年，然后自己能有一个不那么困窘的晚年。
        冉某的熟人告诉记者，冉为人比较和善，也很顾家。就这样一个男人，遭遇同龄女乘客刘某辱骂击打后，没能压制住情绪，他还击了，对方更不罢休，于是公交车最终便失控了。
        他或许还能被称为一个正常的人，但绝对算不是一个称职的公交车司机。或许，事发前他熬夜睡眠不足，影响了他的精神状况和注意力？
        殴斗者刘某更是面目不清，人们现在只知道22路公交车因工程临时改线，她没有听到司机冉某的提醒，在临近的一站下车，在她发现公交车已飞站，并且越走越远后，就要求冉某立即停车，未果后，显然她怒不可遏。
        不知道她在事发前夜，是否也没有睡饱觉，总之她的言行，也折射出她的社会阶层和教育程度，很难比公交车司机高多少。
        这也可以理解。成功人士只需要一条批示或一张支票，就能搞定老百姓一辈子也无法克服的困难。老百姓们，更倾向于服从于辱骂和殴打的力量。他们攻击同路人的方式，他们早已习惯忍受。你很难说服我相信，刘某48年的人生，遭遇了足够多的温柔的对待。
        这不是她胡搅蛮缠的理由，但有无数的她，行走在我们的四周，随时可能爆发。
        ‌”底层互害‌”，莫过于此。那辆在视频中癫狂狰狞的公交车，载运着无数中国底层人群的日常，勉强挡风遮雨。车内的人们，还时不时咒骂和殴打对方。
        在一出真正的悲剧里，观众连可以恨，值得恨的人都找不到。因为，观众也是戏中人。
        祝无辜的乘客永远安息，冉某和刘某比较安息。但愿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无谓的仇恨，不管做人还是做鬼，都有能力心平气和地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