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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8 17: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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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市第四医院许多公共议题上,即使是非黑白十分清楚,你也很难真正发声,甚至有时候,你关心它,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在这样的环境下,医务人员转向“小确幸”,将生命退回到个人的小世界,追求安全稳定的生活,并对武汉市第四医院公共事务持一种戒惧、怀疑、嘲讽以至漠然的态度,其实都可以理解。但是,像在武汉新冠肺炎疫情中一样,医务人员长期被排斥出公共生活(呼吸道传染病都不能说),不仅活得极不完整,并失去生命中许多重要之物(尊严,权利甚至生命等),所以医务人员被丑化为“白狼”,奴才或专制者也是有因可循。只有通过参与和投入到公共生活中,医务人员才有机会践行核心价值观,借此发展其能力,使得医务人员成为心智健全的社会人。
然而,当权者和医疗系统的权贵,以十分粗暴的方式,将许多公共生活的门彻底关上,并把人困在一个极度有限的空间,那也就意味着在最根本的意义上,医务人员被迫从人的社会性中异化出来,无法体验和实现公共生活赋予人的种种价值。正如《1984》中,控制人的权力,就是通过使另外的人受苦。所以要使患者遭殃,要使医务人员遭殃,在武汉新冠肺炎疫情中就是典型的表现。
如果医务人员漠不关心或被严格限制参与公共事务,他们就无法通过公共参与去发展他们的理性反思(不择手段的赚钱)和道德实践能力(滥权),也就无从培养出医务人员对滥权和腐败的监督。长期活在这种封闭的状态中,久而久之,医务人员或会视黑白颠倒和是非不分为理所当然,并无法体会这种生活对自身带来多大的伤害,直到武汉新冠肺炎疫情的发生,似乎仍然无动于衷。
一个明明极度不公不义的滥权,为什么还会得到某些医务人员的沉默?有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医务人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更多的时候,医务人员是清楚知道却选择视而不见,并相当有默契地去为现状辩护或共谋。因为只有忘记初心,背弃信念,才能在当权者和医疗系统权贵的纵容下,通过利益输送或利益交换侵犯其他成员的权益,并最终接受用金钱和权力去衡量世间万物的价值和意义。
在武汉新冠肺炎疫情中,当权者和医疗系统权贵放弃了对真理正义的坚持,放弃了对言论思想自由的捍卫,放弃了对极权专制的批判,从而导致以医患生命安全为代价的惨痛教训。所以只有从人的价值和尊严出发,以独立理性的态度,对制度、权力、习俗、成见、压迫、奴役、苦难、不义,作出持续不懈的反思批判,才能真正推动医疗改革。一旦医患双方的权利没有保障,大家永远是一群奴才和饿狼。奴才就是上级机构,保护伞等让它怎么做就怎么做(蔡莉等),饿狼就是医护人员只要有利可图,无论对错,甚至谋财害命也在所不惜。奴才和饿狼组建的团体(科室小团体也罢,医院利益集团也好),永远不会强大,更不会伟大。
在武汉市第四医院某些领导天天围着上级机构和保护伞的权力打转,并用尽各种方法操弄和包装赤裸裸的关系博弈:谁拥有或能撬动权力关系,以及谁支付的价码更具有竞争力。此外,当权者和医疗系统权贵长期的愚民和洗脑,采取谎言加利诱的手段导致人们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导致人们的恐惧、仇恨与争斗。而医院的受害者必须要面对的,是怀疑,不被相信,失去事业的风险以及知情人的沉默。尽管目前对武汉市第四医院似乎存在有限度的监督,也不过是扮演提供咨询建议的角色,因为滥权和腐败根本性的、系统性的问题仍然存在。
能够让医患双方唯一害怕的,是已经不相信了——不相信规则能战胜潜规则,不相信学场有别于官场,不相信学术不等于权术,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因为追求权力的越来越多,追求真理的越来越少;讲物质的越来越多,讲理想的越来越少;大官越来越多,大师越来越少。在武汉市第四医院,贪恋权位的人,永远都是给他人制造黑暗,直到黑暗出现在它们自己面前,也许都难以明白无数人间悲剧和惨案的真相。
所以,必须认真生活,执着是非,身体力行,这不仅在改变自己,同时也在改变目前的医疗环境。必须靠人的努力,而且不是靠一两个悲剧式的英雄,还必须靠许许多多的人意识到问题所在,了解到自己的责任,然后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并在不同的位置努力,共同努力去推动医疗变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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