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债务拉警报 习近平该如何迎战川普

Rosanna

美中贸易战加速敲响中国债务警钟。路透

本月来中国企业发生两起债务违约事件，凸显中国债务警钟已敲响，将对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构成严峻考验。

日本经济新闻报导，2018年中国企业破产件数激增60%，债务违约金额从2017年的40亿美元暴增至180亿美元，创新高，透露出中国信用紧俏情况愈演愈烈。

中国民生投资集团（中民投）与永泰能源公司最近未如期赎回一批到期债券，就凸显财务紧绷压力日增。中民投是一家民营投资公司，投入房地产与再生能源领域，发行在外的债券规模约340亿美元；永泰能源未偿还债券余额约39亿美元。两家陆企之前都为维系成长大举发债，随着大陆国内生产毛额（GDP）成长减速，财务压力与日俱增。

前彭博资讯专栏作家皮塞克（William Pesek）14日在日经亚洲评论网站撰文表示，中民投与永泰能源的困境，正是2019年中国经济挑战的缩影。在美中贸易战悬而未解之际，中国债台高筑问题又恶化，考验习近平因应四面八方挑战的能力。

皮塞克指出，过去十年来，中国每每能藉大肆举债抗拒财务地心引力，让经济化险为夷。2008年全球金融海啸爆发后，北京当局看似轻松避开经济衰退，先是砸下人民币4兆元（约5,900亿美元）刺激经济，接着地方政府仗着中国人民银行（央行）积极挹注流动性，债券发行一波接一波，佐以法规调整，营造出中国经济坚不可摧的表象。截至2017年止，北京刺激措施规模累计逾2兆美元。

但总统川普去年发动的贸易战，证明这个亚洲最大经济体并非无懈可击。川普找到中国的弱点：藉举债驱动的成长模式已露疲态。据日经新闻估计，3,600家中国上市公司中，去年净利缩水的约占三成。此外，去年中国经济成长率掉到6.6%，是近30年来最弱。

中国经济出现裂痕，债务违约案可能在盛行贷款交叉担保的民间企业界掀起骨牌效应，限缩了习近平的政策选项。但重要的不是明年、而是未来十年。为避免美中互祭关税的贸易紧张进一步升高、加重对大陆经济的打击，皮塞克认为，习近平明智的做法是运用出自《孙子兵法》“卑而骄之”的战术，眼前姑且让步让川普赢得一役，放眼将来在更大的战场胜出。

好消息是：川普似乎尚未察觉北京已被逼得除让步外别无选择，而且在多项调查案缠身之际，又考量贸易战加剧美股波动、冲击美国经济、造成选票流失，川普显得有意愿寻求尽快与中国敲定协议。若能促使习近平同意扩大采购美国制品，川普便能在国际舞台上赢得罕见的胜利，尽管真正的问题在于中国对国营事业巨额补贴、未给外商公司公平竞争立足点，以及长期窃取智财权。

皮塞克说，短期而言，习近平显然不愿见大陆GDP成长率跌破6%，那么就宜尽早结束川普贸易战梦魇；长期而言，习近平怀抱着促进创新与提升生活水准的中国梦，此愿景的核心正是“中国制造2025”计画。

但实现此目标需要朝气蓬勃的民间企业。皮塞克指出，习近平团队须加紧培育新一代新创公司“独角兽”，使原本靠政府主导、由上而下的中国，转型成由下而上的创新强国。随着GDP减缓，北京推出的任何新刺激措施，包括人行的行动，务必直接瞄准在经济减缓下首当其冲的民间企业。任何抚平11兆美元中国债市伤痕的举措，都不应浪费在阻碍中国进步的国营企业上，否则未来债务恶梦会更严重。本月两家企业债务违约事件，隐含着不容习近平轻忽的警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