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大围捕之后中共拟整肃大学自由派宪法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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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经济学人最新一期报道，继2015年的709大围捕维权律师事件之后，中共目前转移目标，似有整顿大学自由派宪法学者的势头。报道提到北京大学的张千帆教授，他在习近平掌权之前一年，在北大的一次讲学，题目是清代王朝垮台100周年以及之后中国一直都寻求对宪法的尊重，当他讲到“我写下了我内心真正的感受……听起来或者有点偏激，请原谅我如果出言有所冒犯”时，学生们爆起如雷的掌声和喝彩声。

身材瘦削、47岁戴眼镜的张教授讲课讲了整整两个小时，没有一个学生提早离开，经济学人形容这些学生运气很好，因为张千帆在讲课最后批评中国未能保障宪法赋予人民的自由，包括言论、集会和结社的自由。张最后还举例全世界有12个实施专政的地方最终难逃垮台或至少部分垮台的命运，当中包括苏联和台湾，以及当时经历阿拉伯之春的一些国家。

张教授当时说：“他们的人民能够做得到，中国……”他这时稍停下来，但学生们已经有人鼓掌和爆起笑声，然后他继续说“人民当然能够做到”。这时又爆起如雷的掌声，有人高喊“好”！

张千帆之后遭到当局训斥，他获邀演说的机会越来越少，但他仍然能够保住他的教职，以及他撰写的教科书《宪法学导论》，该书由法律出版社2004年出版，2014年再版。这本教授书的序言已经清楚表明它的立场：学习宪法必须打破意识形态的禁区，因为中国人民的权力不会接受任何的禁区。

习近平2012年掌权不久曾经就宪法的至高无上发表演说，声称“没有组织或个人”能在宪法之上。在此之后，官员就职时向宪法宣誓的情景，经常可见。但没多久，人人都清楚，习近平对宪法最关心的其实就是第一条：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破坏社会主义制度。2013年，经济学人指出，广州有媒体（南方周末）被禁止发表一篇回归宪政的评论，之后官媒发起围剿，指责所谓的宪政是西方式民主的代名词。去年，习近平更透过修改宪法，变相成为终身领导人。

经济学人指出，在习近平的统治下，中共开始对异见分子和自由派价值观进行自30年前天安门事件以来最严厉的斗争，2015年的709大围捕事件，数以百计的维权律师被当局逮捕，被捕者很多都只不过为宪法受到侵犯的人民站出来辩护。事件随着今年1月28日王全璋律师因“煽动”罪被判入狱4年半而落幕。

经济学人说，中共现在开始将焦点瞄准大学的校园，因为很多法律学者仍然支持宪政。报道指出，中共说“宪政”就是西方式民主的代名词，中共这点没错。今年1月教育部下令所有的大学必须向当局申报他们所用的宪法学教科书，因为需要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及“适时审核和改良教科书”。

报道指，张千帆的教科书势必成为这次可以预期的整肃的受害者之一。在最近的过去几天，这本书在网上已经停止出售，有人落单购买，却只会收到一条信息：“此书已经自书架上撤走”，或好像中国的亚马逊网站所说：“目前未有该货物”。

但尽管如此，张千帆认为全国仍有成千上万的人在中国的大学教导宪法学，张并且相信他们大多与他的看法一致。向这些自由派的学者进行整肃并不容易，因为很多著名大学的学者，都是留学西方，张本人就拥有卡内基梅伦大学生化物理学博士，以及得州奥斯丁大学政府理论学的博士。如果向这些学者开刀，将影响中国吸收外国学者和建立世界一流大学的努力。

然而经济学人不啻指出，今年是充满政治敏感的一年：五四运动的100周年，天安门镇压民主运动的30周年。上述两个事件都与学生有关，而张千帆任教的北京大学，更在天安门六四事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在未来的数个月，当局对那些散播自由派思想的学者尤其关注。北大不少学生已经在网上发表支持张千帆的言论，批评当局停止网上出售他的教科书，当然也有人批评张千帆。

张说，如果他可以再一次像2011年那一次的讲学，他肯定将有更多的学生支持他，“我们正逐步远离宪政，人人都可以感觉到言论受到限制，今天越来越多人对我们的政治现实感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