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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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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 15: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滴血的手指头

这是一位曾被诬陷为“国民党”的M县县委干部讲述的一件令今人心惊肉跳的往事。

一九六九年春天,春寒抖峭,残雪斑斑。不见花香,不听鸟语,不闻春的气息。疾风暴雨式的横扫“国民党”的高潮已经冷却下来,但压在人们心头磨盘般的重负并没有解除,如同早春的气息远不能抵御严冬的淫威一样,人们在胆颤心惊中渡过了一个悲凉死寂的传统春节。

他被从“牛棚”解放出来。一天,他去办公室取报纸,忽然发现窗台上有个玻璃瓶,上面落满了灰尘。他信手拿过来一看,不禁惊愕地张大嘴巴,一股透心的凉气直冲丹田。

玻璃瓶里,浸抱着一节手指头。

现代医学解剖学是高超和先进的。通过各种病理解剖,向人们展示人体的五官、内脏、四肢,这些实物标本,装在特制的玻璃器皿里,用药液浸泡着。还有胎儿发育每个阶段的标本及各种怪胎,还有完整的男人体、女人体……科学帮人们揭开许事神秘的面纱。

这里非病理研究,保存这节手指干什么?

可是,科学一旦让魔鬼利用,便会产生巨大的摧毁力。

事情还得倒回去叙述。

M县有一位被打成“国民党”的干部,多次受刑,命其交代“国民党”反动罪行。六月天已经很热了,空气显得沉闷压抑。这位干部浑身伤痕累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三代会”虽有个医生,但却是个完全丧失救死扶伤医德的狂妄之徒。对受刑人员,他不是真心实意地为其治伤,而是出谋划策,让你更惨痛地受刑,真谓是为虎作伥。伤口撕裂,他不给你缝合,用剪子四下一剪,伤口更大更难愈合;刚刚结疤的伤口,他会残忍地用剪子再给你揭开,让你疼上加疼。这位干部已气息奄奄,还被逼着写交代。一份交代没写完,便吐尽了最后一口气。

“三代会”头头心急火燎地问专案人员:

“他的揭发写完了没有?”

“大部分还没写完。”

“把他写好的较有用的材料全按上手印,再盖部分空手印备用。”

专案人员遵命而去,单空白手印就盖了厚厚一本稿纸。

人死总要掩埋,专案人员为了“方便”今后的办案,一不作、二不休,索性割下他的大姆指头,装进玻璃瓶里,用福尔玛林药液浸泡起来,啥时需要他的手印,随时即可捞出来使用。

他的死是悲剧,但悲剧并没有因为他死了就结束就闭幕。谁都懂得,世上人的手纹绝少相同的,鉴别指纹是公安侦破定案的重要手段,在重要的材料上按手印比印章要准确可靠得多。但死人的指印居然在死后还能长久发挥效用,让悲剧继续演下去,的确是亘古未有的。

用这根指头按下的手印,不是蘸着红红的印泥,而是蘸着鲜红的人血!

情报员名单

谁都知道,群众路线是我们的组织路线,是克敌制胜的法宝。不论干什么事情,总热心有计划地层层组织,既表明了各级领导的重视,又有严密的组织保证。以条条为线,上下左右形成网络。多年的实践表明,这样做对促进工作确实带来过“轰动效应”。

灾难也由此而生。

从一位在老管理区担任过会计的人家中,抄家时抄出个旧笔记本,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情报点名单。下面,整整齐齐写着姓名。一数,二十六名。

专政组立即提审老会计。

“这二十六个人是干什么的?”

时间已经过去七、八年了,记忆早已减退,猛听这没头没脑的斥问,老会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装什么蒜!”笔记本“啪”地甩到他面前。“快老实坦白交代!”

老会计仔细端详着笔记本上的名单,又看看上面的标题,终于想起来了,忙解释道:

“是这么回事。这二十六个人是当时管理区确定的各村负责向公社汇报虫灾情况的人员。是根据上面要求搞的,保人保畜,防虫灭虫,尽早掌握各村虫情,是管理区建有的‘情报点’。”

“胡说!”一声怒吼,老会计被捆吊起来。

旧笔记本被送到县革委会,主任看罢名单,厉声说:

“哼,虫情人员名单?咱们头脑里可要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呀!处处、事事从‘路线斗争’和‘阶级斗争’的高度来认识,用‘阶级斗争的显微镜’来看待一切问题。我看这份名单大有来头,不信审审看!”

按照名单,二十六个人被逐个提审。

可叹他们稀里糊涂就身陷囹圄。

本来,一切是非曲直,当以事实为依据。但在那疯狂年月,事实并不重要,“审讯”却是万能的。不少人压根儿不知道为啥被抓、被审,先挨一顿揍,先从精神上压垮你。于是,审一阵,整一顿,变着法子折磨你。

革委会主任果然“火眼金睛”,酷刑审讯之下,二十六个人全招认是“国民党”情报点人员。

(选自刘兴华著《疯狂的岁月——文革酷刑实录》,朝华出版社,1993年5月)


发表于 2019-3-3 01: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学大寨的那些事

江城古柳 于 2019/3/2

    学大寨的那些事

    学大寨了,大小队长都去大寨参观,可大寨在什么地方谁也说不清。有的说在北京,有的说在山东,议论了好几天,才知道是在山西省的昔阳县,但是山西离我们这儿有多远也没人说得清。你说两千多里,他说六千多里。大伙一听都觉得惊讶:六千多里?那打一个来回儿得多少天,连吃带住得花多少钱?于是,有那好信儿的就算了一笔账儿,说如果真是六千多里的话,至少得花四五百块。这笔钱,一个好劳力一年都挣不来——嘁,你上大寨参观,那大寨上哪参观了?

    半月以后,出去参观的回来了,说大寨的梯田修得好,层层叠叠一直修到山顶,而且地里没有一棵草。可是不久却传出了谣言,说解放军有个炮兵部队,常年驻在那块儿帮他们干活儿——炮兵部队是什么部队?有汽车有炸药,修啥还不容易!不过,这话只是背后说,一到会上,大家又都把口号喊得震天响。

    领导讲话说:“学大寨,我们要实干加苦干,苦干加巧干;大批促大干,大干促大变!”

    代表发言说:“同是一个天,同时一个地,同是一个太阳照,大寨能办到的,我们为什么就办不到?”

    三级干部会议一结束,全县立刻掀起了学大寨、赶大寨的生产热潮。不过,我们这里人少地多,用不着修梯田。于是就搞“方田”“条田”,本来一块平展展的土地,却在四下里挖沟叠坝,可是旱天不能灌水,雨天不能排涝,趟地、走车又碍事儿,所以,没过多久又都填死了。一晃冬天到了,打场送粮正忙在兴头,却抽调精壮劳力去长岭修大河。那大河是本来就有的,现在要把堤坝加宽加高。

    我那年16,人小力弱,老队长要我在家打场,可我哭着喊着非要去。因为住宿在外,吃集体伙食。集体伙食最好的一顿在中午,白面馒头豆腐汤——这可是逢年过节才能享受的呀!

    冬天修河很苦,要把冻土一块块儿从河底背到六七米高的坝上去,冰天雪地,稍有不慎就会摔伤,但最危险的还是放炮。

    那时放炮用的是一种土炸药,弄口大锅架在地上,把化肥硝酸铵和锯末倒在里边加热翻炒,炒熟后用麻袋皮包好绑紧,安上雷管塞进炮眼里引爆。这种炸药的威力巨大,能把一二百斤重的土块送上几十米的高空,放炮的人如果躲避不及,就有可能丧命。那一冬,光我知道的伤人事故就发生了两起:

    一个姓周的小伙炒药时,不慎将揣在上衣兜的雷管掉进锅里引爆,地上除了一个大坑,人和大锅一块儿影儿无踪。但最惊险的还是那次,一声炮响过后,只见一个很大的土块飞上了天空。人们看了不由一阵欢呼,都说这炮放得有劲,然而刹那间又都惊呆了,因为那土块下落时分出了俩叉儿——妈呀,原来是个人!等到土块落尽,大伙赶紧跑去抢救,却见血肉模糊的一堆……那场面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震撼!

    除了上述两件伤亡事故,多年以后和一个老领导闲谈,他又讲了另外一件:放炮人为了安全,把一辆装满土块的拖车停在附近,炸药点燃后便猫在下边儿。可不知哪个缺德鬼,晚上偷偷把土拉走卸掉又把空车停在了原处。那时的拖车铺板都是木制的,自然扛不住冻土块的冲击,结果,第二天躲在下边的四个炮手全部丧生——为了偷车土而害了四条人命,真是丧尽天良!只可惜,公安部门调查了好一阵子也没能破案。

大寨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这里的学大寨运动,除了劳民伤财和破坏环境,几乎没有什么好处。过去,草原和沼泽随处可见,是大雁、天鹅、鹳鹤、野鸭等大型水禽的栖息地;还有鲫鱼、泥鳅、蛤蟆等丰富的水产资源。然而,学大寨运动一来却到处开荒占草,搞广种薄收。结果打的那点儿粮食还不如养泥鳅和蛤蟆哩!

五十多年前,农村放露天电影,开头放记录片,介绍大寨用推土机造田,把化肥倒在灌溉水渠里,农民感慨,我们买不到化肥,他们却能这样用。

当年为了学大寨,学校让全体师生举红旗,喊口号,挖戈壁,回填土,你追我赶。用了半个月,硬是把学校边上的一个斜坡弄成了梯田。我记得太清楚,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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