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茶杯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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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


在今年的中国“两会”上，习近平的茶杯成为很多媒体的焦点。媒体注意到，中共大会向来都由女性服务员端茶倒水，但习近平上台后，前两排倒茶的服务人员变成了男性。

在中国政治整体上性别平等意识大踏步倒退的背景下，没有人会认为，人民大会堂多出来几个男服务员是基于性别多元化的安排，更何况男性服务员只负责尊贵显赫的前两排。专家认为，这种变化可能出自两个原因：一是和习近平上台后强化自己的安保工作有关，他的茶杯由训练有素的专业安保人员负责，防止被人下毒；二是由于中共前总书记江泽民曾经色迷迷地盯着前来倒水的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被海外媒体拍摄并刊发，让中共极度难堪。

《南华早报》等媒体还注意到，和其他与会领导人不一样，习近平的茶侍不是直接往杯子里加水，而是连杯子一起拿走，再换上新的杯子。

习近平曾经分别在杭州西湖国宾馆和北京故宫请奥巴马和特朗普喝中国茶。当时有媒体注意到，他的茶杯和环境氛围不和谐，显然是特制专用杯，不轻易更换。这一次为什么又要频繁换杯呢？难道不是增加更多风险吗？他到底是喜欢换杯呢，还是不喜欢换杯？中国最高级别的保安，在茶杯里藏了什么秘密？真是恼煞了媒体和专家。

会场上，唯见花絮纷飞

一年一度的中国“两会”规模盛大，不仅是各路政治人物表演忠诚的机会，也是全球媒体竞技的舞台。通过严格的政治审查进入会场的媒体记者，往往都是厉兵秣马，长枪短炮，俨然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向全世界报道重要的政治新闻。

然而，与全副武装形成反讽的是，记者们面临的处境从来没有改变：这里有大会无讨论，有代表无意见，有政治无新闻。鼓掌、颂圣和举手，是年年重复的内容。于是，不约而同地，媒体把焦点对准花边新闻。

我曾经分析说，花边新闻本来是中国媒体的进步。在此之前，新闻报道盛行假大空。为了纠正这个毛病，记者们从国外同行那里取经，都比较注重细节描写，甚至不放过花絮报道。从那些看似没有关系的花絮中，读者也能了解更多的新闻背景。

但是，在中共的会场上，出现了只有花絮乱飞、不见主体出场的情况。在中国各大网站上，每年“两会”照例是几道例牌菜：第一道菜是美女代表、美女记者；第二道菜是少数民族代表的服装展示；第三道菜是明星代表；第四道菜是领袖后人相遇。

记者们总是在发现细节和八卦。打开电视，你会听见记者煞有介事地说：“我又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代表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请问××代表，这是不是表示您今天特别高兴啊？”曾经一位记者得意地向外长提问：“杨外长你属虎、喜欢评弹，个人兴趣和外交工作的关系如何？”

当然，如果出现去年“两会”上的“蓝衣女”对“红衣女”翻白眼的花边新闻，媒体更是喜出望外。余音绕梁，终年不绝。今年，大家发现只有“蓝衣女”来了，再次成为新闻。代表“大外宣”的“红衣女”消失了？其实，消失的只是太过拙劣的表演而已。

皇帝的金扁担

习近平的茶杯当然很重要，或能以管窥豹，知微见著。然而，当花边新闻成为政治活动的报道主体，其功能也就停留在原始的阶段。任何专制社会，包括中国，从来都充斥着花边新闻。古代老百姓谁也不知道皇帝脑子里在想什么，宫廷里发生着什么，但是每一个村子里都有人在高谈阔论。他们谈的是什么呢？就是添油加醋的所谓宫闱秘事、朝廷八卦。

皇帝怎么解决用水问题？聪明的村民们争来吵去，终于想明白了：皇帝肯定是用金扁担挑水的！很有可能，这就是习近平茶杯里的秘密——几千年来，宫廷政治浪费了太多的政治和社会资源。媒体以精兵强将携长枪短炮的斩获，也许不过是古代乡村大槐树下的白胡子老爹对皇帝生活的无聊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