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未识得惊

FRANKSTON

古立





李克强作工作报告而挥汗如雨，会场空调温度许是过高，其他与会人士可无焗桑拿之象；可见若非为他念念有词的“内忧外患”——“外有保护主义加剧”、“内有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弄出满头大汗，则是给“经济面临转型阵痛的严峻挑战”吓到标冷汗矣。

经济放缓势掀民怨

果是吓到冷汗直标，李克强则又惊得有道理。他预期今年的经济增长将介乎6%至6.5%之间。且不去管大陆的经济数字有多可靠，此预测数字之低乃28年来所未见。或曰较诸大陆过去的表现，这个增长容或逊色；跟徘徊于2%增长的欧美比，这个增幅还是见得人的。若然如此，李克强当又毋须危言耸听，以“严峻挑战”般的字眼来吓人了。李克强不是惊得没道理的。此话怎说？

莫说大陆整整两代人对年复一年近乎两位数字的增长习以为常，形成了收入持续递升的“合理期望”，这个愿望万一落空，执权者能不担心那将引发何等反弹？过去中共强调要“保八”，近年则标榜的“保六”，惟其持续繁荣增长，每年数以千万计投身职场的年轻人方有望找到工作。“内忧外患”如若导致经济放缓，工作没着落的年轻人能不闹事？李克强是以毫不讳言“稳增长首要是为保就业”，而“只要就业稳、收入增，我们就更有底气”。计将安出？

银弹攻势。李克强提出五大催谷经济的措施，涉及的银码几近人民币8万亿元。这些措施分别为减税降费（近2万亿元）、地方发债（2万多亿元）、基建投资（2.7万亿元）、开源节流及银行放水等。数额之大，倍于应对2008年金融海啸而投放作基建的4万亿元。银码不小，其实效如何、是否应棍则令人不无存疑。

银弹救市催生贪腐

众所周知，10年前那4万亿元主要投放于高铁般无望回本的基建项目。这般撒币固然无以言资金效益，更又屡屡催生贪腐大案。这趟减税降费，主要针对中小企制造业的增值税而非涵盖所有行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乃当今国技，难保大型央企、国企不分拆业务以搵着数？至于要央企银行放水救企业，官官相卫，到头来受惠的是央企、国企还是陷于困境的民企，亦毋须深究了。

换言之，自从在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后，迈向市场的改革已然停顿；无论是政策或融资依旧向不思进取、效率低落的央企、国企倾斜。这些既得利益集团除了阻挠进一步改革，又滋长保护主义。是以不许外资信用卡入境以扶植银联卡，摒谷歌诸于门外让百度独大。保护央企、国企及若干赢得执权者青睐的民企，既违背加入世贸的承诺，亦触发了中美贸易战，陷大陆于“内忧外患”的困境。打开局面，又能不对外开放、迎来竞争以冲击既得利益集团，为改革提升提供动力？

不幸李克强舍此正途而不由，其五大措施反而不难授既得利益集团以政策优惠、资金便利，进而巩固其受保护的地盘，此又岂应对“严峻挑战”的适切之道？李克强真的是识得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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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鸿遍野 李克强疲惫救火

李克强在人大会上做政府工作报告时，满头大汗，不时拿出毛巾擦汗。李克强身体出问题了？非也。李克强为经济的哀鸿遍野着急，心里暗骂习近平不学无术，对经济一窍不通，瞎指挥，害得他四处救火。李克强在人大会上提出了减税让利和“六稳”来化解经济危机。李克强将2019年经济增长目标从去年的6.5%降低为6%，将制造业等行业现行16%的税率降至13%，将交通运输业、建筑业等行业现行10%的税率降至9%。中国经济到底怎么啦？李克强的“六稳”政策能够挽回败局吗？

　第一，中国经济怎么啦？

　　答案是中国经济下滑严重，危机重重。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显示，去年第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6.5%，去年同期增长率为6.7%，是2009年世界金融危机以来，中国第三季度经济最低增长率。与疲软的中国经济并行的，是不断下跌、哀鸿遍野的中国股市。信达证券研发中心近期发布的报告显示，2018年初至今，全球主要股指下跌幅度最大的中国股市的深证成指和上证综指，跌幅分别超30%和20%，并且2018年全部A股上涨个股数量创新低，仅有6.86%的个股保持上涨。
       在第二轮“公私合营”潮的冲击下，民营企业家纷纷向外转移资金或关闭企业。去年某，大量小微企业排队注销公司，仅深圳为例，地方报纸刊登注销公司的广告版面都不够用了。正如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的：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消费增速减慢，有效投资增长乏力。实体经济困难较多，民营和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尚未有效缓解，营商环境与市场主体期待还有差距。自主创新能力不强，关键核心技术短板问题凸显。一些地方财政收支矛盾较大。金融等领域风险隐患依然不少。

　　第二，李克强经济救火能成功吗？

　　李克强的六稳，也就是“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能够稳定中国经济吗？经济学家何清涟在《中国经济“六稳”策 其实只是稳泡沫》一文中指出：“中国所谓“六稳”，实际上就是在稳泡沫，这个泡沫的象征物就是房地产市场——蹲伏在中国大地上的“灰犀牛”之一。据报导，中国房地产总市值高达65万亿美元，美国、欧盟和日本房地产总市值只有60万亿美元——尽管这个数据的准确度还有疑问，但中国房地产是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最大的泡沫，这一点并无疑问。”“任何依靠信贷扩张发展经济的国家，最终都会催生房地产泡沫。根据瑞信研究院（CSRI）发表的2018年度《全球财富报告》，截至2018年年中，中国家庭财富规模位居世界第二；2017胡润财富报告称，大陆每940人中有1人是千万富豪；国内研究称房地产占中国家庭资产配置七成以上。”“中国房地产将政府、银行与房产拥有者捆绑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为了各自的利益，都在共同维持着这个超大泡沫。”“2019年初开始的货币放水，让苦于发展经济无方的地方政府与相关业界舒展愁眉，认为又一轮发展机会来了。这些短视者根本不愿意去深想，这其实是新一轮饮鸩止渴。”我认为，如何重整全社会对政府的信心问题是当前中国经济的核心问题，这个问题李克强解决不了。

　　第三，民心尽失，习近平难挽败局

　　十九大以来，中共政治和经济“左倾”明显，习近平的个人崇拜遭遇挫折，此次会议也将是对习的效忠和歌颂的大会，将习定于一尊。经济上，货币超发、地方债务居高不下、P2P等影子银行暴雷频繁、股市、汇市下挫，外资纷纷撤离，特别是“国进民退”民营企业离场的传闻使中国人患上了社会忧郁症。尽管习近平不断强调改革开放，以鼓舞和稳定民心。但我不得不说，中国颓败大势已定，习近平六年来的政治倒行逆施，民心尽失，败局难以挽回。

　　一朝忽觉春梦醒，半世浮沉雨打萍。今天的中国应证了温家宝卸任前的话：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成功，经济体制改革不可能进行到底，已经取得的成果还有可能得而复失，社会上新产生的问题，也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文化大革命这样的历史悲剧还有可能重新发生。真可谓一语成谶。习近平或许并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仍自我陶醉地幻想他的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和伟大梦想，最终成为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但夜幕下，中国最有创新意识的民营企业精英，中国最有良心和责任感的知识精英却在仓皇出逃。中国未来会怎样？我们借用许章润先生《我们当下的恐惧与期待》一文的结束语来回答这个问题：生死由命，而兴亡在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