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珍贵 他们为何宁捐美国不留给中国？

FRANKSTON

中共党内开明派、前毛泽东秘书李锐2月16日在北京逝世。李锐的女儿李南央随后宣布，将父亲一生的日记全部捐献给美国史丹福大学胡佛研究院永久保存。和该院保存的"蒋介石日记"，都成研究民国和中共党史的珍贵文献之一。去年底，清代名臣翁同?五世孙翁万戈也宣布，将家族珍藏横跨13个世纪、5个朝代的130幅绘画、31幅书法、18件拓片及4件织绣，捐赠波士顿博物馆，引发海内外震撼和讨论。



这些文书史料或骨董文物，可称中华文化精华或攸关现代史研究的重要文献，为什么不能留在中国，而须漂洋万里，以美国作最终归宿地？消息传开后，引起不小争论。

简单说，蒋介石家族不信任民进党执政，或怕万一台湾局势生变（发生战事或被大陆统一），史料可能被湮没或扭曲。而李锐这类"深红"家族同样不信任中共当局，宁可相信美国人；至于翁家的抉择或许说来话长，但三个显赫家族后代作出这样决定的人如今都入籍美国，他们信任和认同美国更甚于同文同种的广义中国。

这种现象不能不说是国家民族的悲哀，但孰令致之？假设我们是当事人，能有不同于他们的处置吗？蒋介石在北伐、统一、抗日，乃至撤守台湾、推动土地改革、国民教育，和美国联手建军保台，使台湾免受中共统治，才有今天台湾的民主发展、经济成就和地位；即使二二八事件造成死伤，反共抗俄草木皆兵形成白色恐怖，都有历史过错和责任，但他对中国、对台湾可能功大于过，殆为多数历史学家公认。

蒋公生前每天写日记的习惯，记录连串历史和心理历程容或有主观、自我辩护、维护历史清名等用意，却也是今人研究现代史的一手文献。日记当初运出台湾，蒋家人处理曾出现纷争，但对照当今绿色执政持续"去蒋化"，各地推倒蒋介石铜像、侮辱喷漆等政治报复行动不断，印证日记20多年前就运来美国，如今所有学者、民众都可申请阅览、抄录、研究，似反证家族当年的决定确实具有远见。

同样标准或也可用来检视李锐日记。李锐一生保持写日记习惯，日记被认为是与官方党史不同的另一部党史，可能比党史更真实。李南央捐给胡佛研究院的日记约1000万字，从1935年至2018年3月26日李锐住院前，共83年。还包括信件、庐山会议时期、中共土改等纪录工作等，预定今年4月向公众开放。

长居美国的李南央为何把日记捐给美国？她说，李锐在香港出版的着作，进入中国海关曾有被没收、撕毁的纪录。李锐日记如落入中共之手，将被付之一炬。因此，十几年前李南央每次回国，就将日记分批偷带出国。日记经胡佛研究院专家?定，认为与"蒋介石日记"一样有极重要价值。李南央把消息告诉父亲，李锐知道自己日记能永久留存后，特别兴奋。

台海两岸在"只有政治、没有真相"或"成王败寇"等意识影响下，蒋介石、李锐两个不同阵营、可说敌对势力的人物，逝后日记竟殊途同归，而地点却不是他们一生经历和日记产出的神州大地，而是万里之外的美国，史料才能安全无虞，不被政治势力摧毁或扭曲利用，着实讽刺。

翁万戈是中国书画收藏家、?赏家，波士顿艺术博物馆长期资助人，去年向博物馆捐赠大量中国艺术品，包括长达16米的"长江万里图"，是该馆获赠数量最多、意义非凡的中国书画。消息曝光，不少中国网友讥讽说，上海图书馆多年前为取得翁氏家族收藏的古籍，花费450万美元，如今波士顿轻易获得更珍贵文物。两相对照，出现不少谩骂和批评声浪。

在中国富豪争相拍购文物收藏，或从外国收购文物，再捐赠国家，让骨董文物回归祖国之际，翁万戈做法被指为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不顾；但也有人认为，事件虽让人遗憾，但捐赠者有其权利和自主权，文物是所有人类共同遗产，只要能永久保存，捐赠给谁外人无从置喙。

美国客观上对文物的保护条件，主观上对待文献的超然中立态度，能让史实忠实呈现，留供立场不同的后人发掘研究和?赏，都是国家的"软实力"；而台湾、大陆显然还有待追赶。遗憾之余，中国人统治地区的这些短板如无法克服，不仅文物留洋还会再出现，包括人的政治庇护、王立军夜奔美领事馆等戏目，都会继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