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的国王 告密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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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





中国近期告密事件频发，继重庆师范大学副教授唐云因学生告密而被撤销教师资格后，又有河南郑州62中15岁男生因拒绝告密跳楼自杀。有人哀叹文化大革命重临、哀叹新坑儒运动已经开始，更有人哀叹告密运动与造神运动相辅相成，国王担心有人道出他裸露的真相，因此一边强化学校的洗脑教育，一边鼓励莘莘学子当告密者，让人性的黑暗和腐烂展露无遗。

传媒美化国王 新衣不堪入目

《国王的新衣》是港人耳熟能详的寓言。当一丝不挂的国王游街展示他的新衣时，大臣和国民为求自保只能说谎，大赞新衣很漂亮，以致整个国家都活在弥天大谎中，直到有童言无忌的小孩道出真相。无巧不成书的是，美国总统特朗普近日在公开场合说起他2017年11月访华时的一段轶事，指他当面称习近平为“国王”，而习似乎很喜欢。

习近平对国王之称是否受落不得而知，但他主政后所制造的国王的新衣之多的确令人瞠目结舌。从中国梦、“四个自信”（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到法治国家、反贪取得压倒性胜利，再从香港一国两制不变形不走样、台湾要落实“九二共识、一国两制”，到对美国贸易战要以牙还牙，哪一件新衣不是华丽之至？

要保守国王新衣的秘密，既需要一个充斥谎言的宣传体系，即姓党姓习的传媒，不停地美化国王、不停地造神，又需要一个让民众封口的机制，不让他们说出真相。大学“七不讲”（不能讲普世价值、新闻自由、公民社会、公民权利、中共的历史错误、权贵资产阶级、司法独立）的禁令，显然是要阻止有良心的知识分子道出真相、传播真相，其后在大学教室安装闭路电视，在学生中发展秘密的“信息员”，鼓励学生举报违背“七不讲”禁令的老师，不就是为了实现全民封口？

近期在中国大学校园来势汹汹的整肃运动，涉及诸多教师因学生告密而被调查、停职、解聘。这是“七不讲”禁令延伸的结果，也是国王的新衣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堪入目的结果。有网友统计，自华东政法大学副教授张雪忠在2013年5月披露“七不讲”被革职后，六年来至少有33位大学敢言教师被停职、开除甚至拘捕。

操纵告密病毒 何异饮鸩止渴

这批被整肃的大学教师，有的是因为在演讲或撰文时批评中共，其中有刚被撤销教师资格的清华大学教授许章润；有的是因在课堂上揭穿国王新衣的真相，其中，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副教授翟桔红被举报在课堂上质疑全国人大修宪废除国家主席任期限制，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吕嘉被举报授课时散布反党违宪言论。

令人感慨的是，网民翻炒《人民日报》2015年题为〈不告密不揭发是道德底线〉的文章，在各大网站只留下“HTTP 404”网页。令人恐惧的是，告密病毒不只在大学蔓延，也在中学、小学扩散，甚至发生郑州62中容姓男孩因拒绝告密被勒令多次写检讨、愤而跳楼自杀的悲剧。

告密是危害社会的毒瘤。中共为了不让越来越多的小孩说出国王没有穿衣服、华丽新衣是骗人的真相，不只修订教科书、颁布越来越严苛的课堂政治禁令，更操纵告密病毒在校园爆发，这何异饮鸩止渴？更令人不安的是，不要以为这一切离香港尚远。在亲共媚共的政客、团体兴风作浪之下，香港本已乱象频生的校园，岂能逃过告密病毒的传染？随着《逃犯条例》的修订，敢言教师承受的政治风险只会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