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走入全面对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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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两国拒签对方学者现象

未普





美中贸易战尚未平息，两国拒签对方学者此起彼伏，一波高过一波。如何解读美中之间的这种报复和反报复现象？这是否预示着，两国之间的全面对抗时代已经到来？这是本文要讨论的问题。

据中国学者说，在过去的一年里，美国已经拒签了30余名中国知名学者。中国进行报复，也拒签美国学者访华。对此，一些在美的亲中人士批评美国行为说，美国的自信在断裂在萎缩，在搞第二次麦卡锡主义。中国大陆的《环球时报》也持这种看法。它在一篇社评中称，美国此举“是赤裸裸的‘警察国家’。”

谁是警察国家？！被拒签的南京大学南海研究协同创新中心主任朱锋说了大实话。当美国联邦调查局（FBI）问他是否和中国国安和外交部有关联时，他承认，他曾与外交部政策规划司有过合作，谈到与中国安全机构的关联时说，“中国从本质上讲是一个警察国家。当国家安全官员来到我的办公室时，我没有办法把他们赶出去。”显然，这个被拒签的中国学者比《环球时报》诚实。

至于如何解释美中之间拒签学者的报复和反报复行为，我认为，至少有三个方面。首先，中国是这个问题的始作俑者，就像它是美中贸易战的始作俑者一样。自从美中两国关系正常化后，美国一直欢迎中国学者和研究人员来美国，美方认为，让中国学者了解美国价值观，对美国有好处，对中国的政治和社会进步也有好处。但是，中国长期以来反其道而行之。他们担心美国在中国搞颜色革命和和平演变，习近平上台以来，更是变本加厉，直接把美国当成敌对势力。

像美中贸易关系一样，美中之间的学术交流，如一些美国学者批评的那样，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也处于只对中国有利的单行道。几十年来，中国一直拒绝向一些批评中国人权记录的有影响力的美国学者发放签证。这些学者包括在加州大学河滨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Riverside）教授中文的林培瑞（Perry Link）和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政治学教授黎安友（Andrew Nathan）。而这些学者的中国同行在美国却基本上不受限制。现在美国学术界终于从美中之间学术交流的不公平不对等中觉醒，要求改变这种状况。

再有，从经贸到学术，中美之间战略互疑的程度正在加深。两国之间彼此都对对方的学术访问学者有很大的怀疑，怀疑他们从事间谍活动、商业盗窃甚至政治干预。美国FBI启动的反情报行动，就是要禁止涉嫌与中国情报机构有联系的中国学者进入美国。最新的例子就是德州安德森癌症中心（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解雇了数名华裔科学家，他们当中有人在中美两国都有实验室，以便拷贝美国的科研思想和机密。这已经引起了美国的警惕。

第三，更重要的是，美中之间对世界老大地位的竞争与对抗在明显升级。中国政府使用外交系统、统战系统、国安系统和“千人计划”，诱使海外在高科技、医学和军事等部门学有所成的教授和学者，为国报效而出卖所在国科研机密、商业机密和军事技术。他们靠剽窃和挖墙脚等手段，把美国和欧洲的先进技术攫来为中国所用，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尽快赶超美国。对美国而言，如果对中国间谍活动不重视不采取行动，美国长期以来的竞争优势就会消失殆尽。

于是，美国开始了“全方位的回应”。FBI局长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去年7月在一个安全论坛上发出警告说，中国对美国提出全方位的威胁，我们需要全方位的回应。他称中国构成了对美国最广泛、最重大的威胁，在所有50个州的经济间谍活动都很活跃。美国近来开始在学界和研究前沿清理有关联的中国学者，拒签就是步骤之一。

美国拒签这些中国学者，只是“全方位回应”的一个方面。除了经贸和学术，美国在军事、高科技、意识形态等方面的回应亦已成形。可以说，美中全面对抗时代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