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普京崛起之谜 (比利时)Julia Zhu 著 (16)

AstrologerJulia

第三章          普京的克格勃生涯和在圣彼得堡市政早期从政经历


(接上

集   前14集都是放在阳光历史版块中发表的 因为对比发现

我在阳光天下文章的阅读量更大一些 所以从这一集移过来)




       普京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冒险选择了低下头跟从他的新老板列宁格勒市长。如果政变的组织者克格
勃总部弗拉季米尔.克鲁由奇科夫将军成功地获取了权力，那普京应该非常难以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公开的
支持自己的老上司和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他可以向克格勃表明自己是克格勃在列宁格勒市政的人，但是很
可能克格勃不会相信他的托词。他说到自己当时处于两难境地。他说就道德意义上来说 ，他不能站在反对
他自己也从属于的权威体系立场上;到那时他也想到了他的取舍所带来的个人影响,“我当时在想如果政变成
功了而他们没有把我投入监狱,我将怎样来养活我的家人?奥列格.布洛茨基的普京传记中这样写道:“普京知
道如果政变成功了,他最好的结局将成为失业者。“坦白地说,”普京说:“ 我考虑过成为一名出租车司
机。”他可以用他从东德带回来的伏尔加车干出租车私活。成千上万的苏联人当时都在干同样的活，都是没
有出租执照的黑出租，在大街上扫街等待着那些潜在的客人拦车 。有一些是兼职干点出租，有一些只是为
了多赚一点外快，就像在西方一样。在俄罗斯很多中年男人当自己的前途不再有希望时加入了出租车司机的
大军。

        尽管普京感到十分失落，但是他还是清楚地意识到苏联解体的最终时刻到了。“如果你不为苏维埃
的接替感到难过你就是没有心的;但是如果你想恢复苏维埃那你就是没有脑子的。”多年以后他这样说。尽
管心情很沉重，但是时候往前方走了，回不去了。当政变失败挽救苏维埃的希望破灭之后，普京认为是时候
结束他的克格勃生涯了。他于是又一次递交了辞职信，这一次要求自己“活跃着的官员”身份被撤销，转成
“待命官员”。当时的克格勃内部一片混乱，可能根本没有人理会了他的辞呈。这可能是他一生最难做出的
选择。从另一种意义上说是克格勃抛弃了他。当时成了待命官员的他，只能在国家紧急状态下或战争情况下
被重新启用。成为克格勃的必要条件是必须同时是苏共党员，在普京的卷宗里一直到 1992年 11月叶利钦宣
布解散苏共时，普京一直是苏共党员。

        在普京跟随市长新老板的工作时间里，普京总是站在安纳托里.索布查克身旁很近的位置，以至于
他经常被误认为是市长先生的保镖或翻译。他从早年就学会了紧紧地跟随上司,这就是他的政治外套。他后
来形容索布查克是他的朋友和导师,但是显然在他们在一起的最初时间里关系是不平等的。普京的办公室在
斯莫尔尼，这栋位于涅瓦河畔美丽的蓝白色相间的 18世纪建筑正是从前他舅舅海军上尉伊万曾经在战争期间
办公的地方。这座建筑最早是列宁的最高指挥部和住处，现在是列宁格勒市行政机关的办公地点。在普京的
办公室里，他挂了一幅彼得大帝的肖像画。以前在那个位置是挂着列宁和基尔洛夫的画像的。彼得大帝这名
专制体制下的改革者，才更符合普京的品味与认同。自从他 1990年被任命到次年的五月，普京的职务是索布
查克的顾问。他在1991年 6 月的市长竞选中扮演了积极的角色，通过他自己的活动获得市议会通过的新的市
长选举职位。

       因为当时索布查克处于他人气最旺的时段，尽管当时列宁格勒市处在困境中，选举的结果是根本没有悬念的。
当索布查克成功当选市长之后，普京被任命为市对外事务委员会的主席。这是当时的三个相当于副市长的职
位之一。三年以后他被晋升为第一副市长，成了圣彼得堡市的第二把手，但依旧保持着他的对外事务委员会
的主席的职位。副市长是个不用通过选举的职位，体现了普京与其说是一名政客不如说是一名有能力的行政
技术专家的性质。他所取得权力不是通过大众而是通过顶头上司的信任和宠爱。

       普京看起来就是个天生的老二。他在德累斯顿克格勃站就是第二把手，在列宁格勒国立大学也是
副校长，现在是副市长。但是副手的位子确实符合他的脾气和秉性的。他不是一个象他的老板那样的出色的
演说家，也没有参与他的老板无休止地参加招待会的兴致。而且柳德米拉也不是那种爱出头露面的人。 普
京也不是那种喜欢在前方领导团队的人，他喜欢在幕后操控局面。柳德米拉.鲍里斯诺娃是公共关系的代表
人物和列宁格勒市的脸面,普京则埋头苦干着一日复一日必须重复的工作。普京不间断地调整着市议员们的
情绪，他们经常吐槽市长过于专制非常难以共事。索布查克易冲动，喜爱争执又很善变，不应该成为影响日
复一日的正常而枯燥的市政公务的人。普京和普京的人马就是完成日常市政公务的一拨人。有一次索布查克
逃掉了与列宁格勒军事首领的会晤，去听俄罗斯著名的歌手阿拉普加乔娃的音乐会。他才不愿意为了和乏味
的军队里的老家伙会面而错过她的演出呢!

         弗拉季米尔.普京觉得事实上是他在运行着这座城市，而长袖善舞的索布查克不断地发展同西方
的友谊，被冠以民主改革的领袖人物的美称。有时候他会和索布沙克一起到国外旅行和公干。在他们频繁的
访问德国的行程中，普京就作为索布沙克的翻译和顾问。同时普京作为对外事务的总管成绩也是斐然的。他
吸引了德胜银行和巴黎银行在列宁格勒开设分行，也吸引了可口可乐和吉列刀片来列宁格勒开店，也吸引来
了哥本哈根的光纤电缆公司。那段时期是列宁格勒招商引资最红火的时期。“这个城市在 1990年代初运行的
机制是索布查克和普京建立的，一直到今天这个五百万人口的城市依然在沿用这个机制。”尤里.诺沃罗德
斯基, 一位圣彼得堡的律师说道。他曾经是普京大学的同学和市政厅的同事。普京巩固了自己作为有能力计
技术专家的形象，他觉得他做的是一份十分重要的工作，并认为自己是这个城市第二重要的人物。如果索布
查克赢了1996年的市长选举，普京就会毫无悬念地留在相同的位置上，甚至直到今天也在做同样的工作。
他非常喜欢自己的角色，即使从清早忙碌到深夜也毫无怨言。

       在索布查克执政期间关于他的腐败的流言四起，一时扑朔迷离。作为第二把手的普京自然也不能
置身事外，其中很多也牵连到了他。但是这些流言都没有得到证实。索布查克后来被立案调查，据称他用城
市基金买了一套房子。还有提供给自己的亲属条件优越的国有房地产公寓。他的妻子柳德米拉.鲍里斯诺夫
娜，市政发言人，在圣彼得堡的商业圈里游刃有余，就是所谓的政商高层的牵线人,经常在西方外交官和圣
彼得堡的商业精英中间穿梭。就连自己腐败的臭名昭著的叶利钦也发了声说要清查索布查克。当然了索布查
克周围的人并不都是干净的。有人报告说普京在彼得堡电视 11台私有化卖给俄罗斯影像频道和传媒公查的过
程中收了钱。但这些说法仅仅停留在传闻阶段没有证据。普京自己承认说在他整顿彼得堡的赌场的时候，
市政在赌场经营上可是分了一杯羹的。这可是重要的财政收入。在 90年代初期 ，普京无异于天天都要直接
同黑手党一起工作。

        在那段那时间他一手指导了在德国汉堡红红灯区寻找证据的行动。如果没有别的，管理圣彼得堡
的赌博窝点将普京置于一个十分敏感和弱势的位置上。这座城市当时已经被冠以俄罗斯的犯罪天堂的恶名。
政客和商人被雇佣杀手谋杀差不多是每周都发生的事情。米沙.马奈维奇，普京的朋友和当时在职的副市长，
就是在自己的车里被不知名杀手暗杀的。 那时他正在为索布查克的继任者弗拉季米尔 .雅科夫列夫效力。
几年后普京离开彼得堡去中央效力了以后，彼得堡立法议会副议长维克多.诺瓦榭洛夫在等红绿灯的时候，
一个炸弹在他座驾的头顶上爆炸，顿时他的头就被炸开了。每当一个人在圣彼得堡的商业圈和金融圈变得有
影响的时候 ，这样的事情就会发生 。一个重要的财政决定会触及那些危险人物的利益。暗杀事件的泛滥成
灾似乎根本没有尽头，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普京在做副市长的后期要放一只枪在枕边。他知道如果危险真的
到来这枪根本是没有用的，但是这样做会让他睡得踏实一些。

         另一件在索布查克执政期时期充满疑云的，普京也卷入的交易就是圣彼得堡市政支持用原材料换
食品的项目。那是在形势十分严峻的甚至是绝望的 1991年，食物的供应陷入绝境，因为整个的苏联国内的计
划经济陷入绝地。用原材料向国外换食品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主意。普京在多年后的一次电视采访中说道，
那是一段非常困难的时期，因为所有的苏联计划经济时期的供应链都断了。东欧已经摆脱了苏联的控制，
原来的供应系统不复存在，什么都不运转了。这个五百万人口的城市就在大灾难的边缘，让人们回忆起二战
时列宁格勒之围的恐怖岁月。甚至连战略储备的厅装罐头都不得不用上了。人们几小时几小时的在各种商店
排长队，就是为了买到任何东西，以便日后出售或以物换物。虽然形势还没有严峻到列宁格勒之围的程度，
但是全城空空如也的商店说明民生情况已经迫近边缘。可以想见的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尽管进出口的执
照不是由市政厅发派的，但是可以想见交易过程中的贪腐是显而易见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