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普京崛起之谜 (比利时)Julia Zhu 著 (40)

AstrologerJulia

        第七章 普京的中央集权详细过程和同金融寡头们不流血的决战

（ 接39集)

      这些针对尤科斯的突袭也显示了克里姆林宫的右手不知道，也不懂得甚至不关心克里姆林宫的
左手在做什么。尽管圣彼得堡的契卡们遵从他们老板的命令打击那些寡头们，但是看起来克里姆林宫的这些
行动产生的后果并没有被周全地事先考虑到。在里别杰夫 2003年 7 月 2日被捕后的三周，尤科斯的股价暴跌,
俄罗斯证券市场损失了200 亿美元，是俄罗斯所有上市公司总值的 13%。俄罗斯中央储备银行在一夜之间储
备蒸发了9 亿美元，带来了巨额资金外逃的后果。所有这些负面消息都没有被驯服的国家控制的媒体报导。
外国投资者和其他俄罗斯寡头此刻精神都异常紧张。紧接着 2003年 10月底霍多尔科夫斯基本人的被捕又加
剧了俄罗斯投资市场的动荡，传出更多不利消息。尤科斯股价再次暴跌，俄罗斯证券市场 RTS 在一日之内缩
水市值总量的百分之十。因为霍氏本人在尤科斯的股份被冻结，霍氏本人占有 44%尤科斯股份，尤科斯股价
继续跳水。普京决定结束这场因霍氏被捕而带来的歇斯底里的市场反应，普京对市场的恐慌反映感到格外愤
怒。“每个人在法律面前必须被平等对待，不管他本人名下或公司名下有多少财产”。普京总统在一次电视
采访中这样说到，当时普京的内阁全体成员都在座。但是几天之后，总理米哈伊尔.卡斯亚诺夫当众表达了
他深深的担忧，尽管普京在几天前刚刚警告过他不要插手这项法律问题。当克里姆林宫人事主任沃洛辛在 10
月30日辞职时，叶利钦家族一派表达出他们的不满和警示普京的圣彼得堡克格勃一派政治势力对寡头们的新
的打击会伤害俄罗斯的经济，对未来经济的发展和繁荣不利。


         与此同时在一次克里姆林宫安排的同国际投资银行家的见面会上，普京保证他会坚持市场经济改革和
保证私有财产安全。面带笑容的普京不断同每个人握手寒暄，强调尤科斯的两个人霍氏和里别杰夫的被捕不
是要打击尤科斯作为一个公司实体的利益，更不是要摧毁这家公司。尤科斯事件也不要同其他公司联系起来，
对尤科斯的审查行动不是要将其充公或将其重新国有化，就像美国安然公司危机一样。根据当时一位在场的
人士说，总统说他知道尤科斯的投资者们会在一段时间内遭受损失，但是在更长的时间和更广的意义层面上
说这对这个国家的法制化有益。普京有承诺将会让国外投资者购买俄罗斯天然气公司的股份，这听上去有
大棒之后给糖吃的意味了。以前只有俄罗斯公民可以持有俄罗斯天然气公司的股份，现在普京表示欢迎
俄罗斯债务和股权投资者享受减税优惠。但是普京做了一个很圆滑的决定，他通知他的同总检察院亲密合作
的官员只冻结霍多尔科夫斯基个人的尤科斯股份;第二天很多起先尤科斯被冻结的股份解冻了，检查总局承
认他们在一些人的股权所有方面先前有部分错误计算。

         当别里佐夫斯基的《商报》和《独立报》批评克里姆林宫制造的尤科斯危机时，其他的报纸们
都在谈论备受打击的市场和由此造成的对经济的负面影响。与此同时当霍氏的被捕造成广泛影响的时候，统
一俄罗斯党的支持率在一夜之间跌落了4%。

         普京的以雷霆手段打击过于有钱有势的寡头的政策同他的想要刺激和鼓励外国投资和发展国内经济的
愿望是相互抵触的。问题在于总检察院和安全背景的人不能理解他们的行动对现代市场的冲击作用。普京
本人并不是完全满意检察和情报系统重手出击打击寡头对国外舆论和市场的影响，这将会吓坏那些他希望
能吸引的外国投资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观察出他的昔日的克格勃生涯对他的思维意识的影响要大于
他在自由派的圣彼得堡前市长索布查克那里接受的影响。但是普京也算计到无论怎样国外投资都会涌进俄罗
斯市场，尤其是涌入俄罗斯能源市场这个世界能源舞台上的大角色。但是对于让国外投资者冒着极大的风险
还乐于在俄罗斯投资的愿望普京未免在依赖一项危险的战略，其效果是有可能让最热心的投资者望而却步。
当这些对市场的冲击继续深化使得克里姆林宫意识到必须做出官方的声明来表示普京总统并无要攻击或毁灭
尤科斯公司的打算，并表示检察总署的一系列行动伤害了俄罗斯国家的经济形象。总理米哈伊尔.卡斯亚诺
夫说对尤科斯的犯罪调查有损于国家的投资气候。检察总署马上就回敬他“不要多管闲事”。

         对尤科斯公司和霍多尔科夫斯基本人的猛攻持续着进入当年的冬天，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行动来
自最高指示。不能想象如果总统本人反对,这些调查会被全速推进。普京总统和他的内圈人都同意摧毁象霍
多尔科夫斯基这样有政治野心的金融事业寡头是对普京和其班子的政治前途至关重要的保障。在“被管理的
民主模式”中没有让力量巨大的野象实现他自己的理想和目标的空间，如果在一定时间段内会伤害市场，那
也是不可避免和必须付出的代价。普京要以此杀鸡兢猴让所有寡头明白谁是这个国家的老板。

          另一位寡头叶利钦家族成员的阿布拉莫维奇此时感到心惊肉跳，当谢尔盖.斯杰帕申开始调查
他的时候。斯杰帕申是普京被任命为总理之前的俄罗斯总理，现在是国家审计委员会主任。阿布拉莫维奇开
始匆匆卖掉他在俄罗斯的资产(我在前面的行文中有过叙述)。阿布作为俄罗斯远东的楚科齐州州长的形象宛
如圣人一般。这是一个俄远东的贫困地区，在北极圈内，一直延伸到与阿拉斯加对接的白令海峡。沙皇尼古
拉一世在1853年为了换得军费打克里米亚战争将阿拉斯加卖给了美国。这个地区金矿、天然气和渔业资源丰
富。但是这个地区被石油短缺和能源供应不足问题困扰，经常在零下 30度以下。阿布拉莫维奇作为州长为这
个封闭的被遗忘的地区带来希望，这一片因苏联解体而几乎成为废墟的冰原。许多的原来的定居者是为了更
好的住房，更多的社会福利，更长的假期和去前苏联境内温暖的地方度假的权利而来此定居的。但是苏联解
体后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作为1999年的杜马议员，阿布拉莫维奇在 2000年12月当选为该州州长，说他对当
地人民深表同情。他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上千万美元来改善该州的条件，增加医疗保健服务，给当地学校捐赠
了大量书籍和电脑。他让当地3700名儿童免费到阳光灿烂的黑海度假的福利行动让当地人无比称颂。对于其
中大多数儿童来说，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温暖的地区度假。

           这一切看起来太好了，好得不像是真的。其实也确实不是真的。阿布拉莫维奇的公司是俄罗斯
交税状况最差的公司之一。这位寡头的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巨额偷漏税由来已久。在当选楚科齐州州长一职以
后，阿布以公职的便利干脆就让他的西伯利亚石油公司根本不缴税，因为他将很大一部分公司登记在自己州
内，以便获得自己给自己的最优惠税率。根据特洛伊斯卡对话银行，俄罗斯最大的投资银行的统计，阿布的
公司偷税总额高达4 亿美元，而西比利亚石油公司的税率是俄罗斯历史上最低的。当楚科奇的穷人冬季可以
坐在火炉旁取暖的时候，可能俄罗斯纳税人正在提供更多的钱让阿布去收购切尔西足球俱乐部。尽管这位州
长承诺他不会丢下人民不管，但是作为他承诺的现实回应，他坐在伦敦自己的豪宅里是不是能有效实现自己
的承诺，尤其是在他声明不会竞选连任州长之后。

          现在的国家审计委员会主任谢尔盖.斯杰帕申明确地指责阿布将太多的俄罗斯的钱浪费到了国外
去买足球俱乐部之类的事情，当国家这样迫切需要这些钱来做国内发展投资的时候。伦敦很快就成了泰晤士
河上的莫斯科。斯杰帕申是普京之前的总理也是普京的忠实支持者，显然是在执行他的老板的旨意来调查阿
布的。他说阿布的西伯利亚石油公司是俄罗斯最大的税收欺诈者。同普京一样，斯杰帕申是圣彼得堡人，也
是安全背景出身，他个人对寡头阶层也是深恶痛绝的。当年他就是因为过早地表达出要惩处寡头的愿望被叶
利钦解职换掉的。就现在的寡头移民英国的速度看，未来会有更多的俄罗斯寡头从莫斯科迁移到伦敦定居。
现在在普京和他的班子的打击下看起来寡头们在俄罗斯本土的好日子几乎到头了。在 2000年七月寡头们同普
京和克里姆林宫达成停战协议以后，普京彻底撕毁协议并重创了寡头们的实力。这对普京来说之政治上的受
欢迎之举，是顺应民意的，尤其对2004年即将到来的总统选举有利。   

         在2003 年12 月杜马选举之前莫斯科之声电台的调查中有 58%的民意投票表示愿意看到寡头们
的所有财产被充公，他们的资产被削减到普通民众的财富程度上去。另一项更早的民意调查显示 90%的俄罗
斯人他们认为寡头在私有化进程中的得到的财富是非法的。在不考虑重新将能源行业国有化的前提下，政府
正在着手制定方案要重新制定能源行业的征税标准，这是德裔的贸易部长格列弗的计划要从寡头们的能源企
业每年多收15亿美元税款。普京惩处尤科斯公司和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行动让他在一个月内的支持率提升了两
个百分点。现在的形势是即使置身政治以外，如果一个寡头看起来太过有钱有势，他也不能保证会在俄罗斯
境内太平地过日子。被圣彼得堡契卡团体(也就是前克格勃情报官员集团)和检察总署力挺和支持的普京，显
然是慢慢地摧毁了寡头的实力，尽管没有像斯大林一样将寡头们定义为一个阶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