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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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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8 12:56: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的大学:饿的滋味

往事如烟乎 2019/3/1

    我于1963年秋季考入安徽大学。

    大学生活不同于中学,但有一样没有改变:饥饿。那年虽说大饥荒过去了,只是说基本上不发生饿死人的情况了,饥饿仍然如影随形地与我们相伴。

    我们十元钱的伙食费是固定的,一天三餐也是老菜谱,同学们称之为“老三顿”:清早一舀米稀饭加咸菜,中午和晚上一小碗米饭和一勺熟菜:烧冬瓜,炒番茄,炖茄子、白菜等。那时的烧菜其实是白水煮菜,菜汤上连油花都没有。这个数量是填不饱肚子的,尤其早上的一碗稀饭两节课后就消化完了,后边的两节课是抱着饿肚子熬过来的。遇到第四节有体育课时,酸软的双腿实在拖不动身躯,我们就偷懒坐在地上。中午开饭时,同寝室的八个同学围着一个方桌,把八只饭碗放成一个圆圈,盯着值日生同学分饭菜。一搪瓷盆干饭、一盆烧菜,这是我们八个人的全部中餐。值日生先用一个薄竹片在米饭盆里划两道垂直线把干饭分成四块,每一块再均分成两小块,然后扒到每个人的碗里,接着分菜,值日生用勺子把菜盆里的菜分到菜盆周围的八只碗里。我们宿舍的夏XX同学个子大,饭量也大,常常不等到分好菜就先把米饭扒到肚子去了,所以他的饭菜是分开吃的:先吃饭,后吃菜。

    每天早晨开饭以后,我们总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同学,背着一个打着补丁的书包,弓着腰用手刮吃木饭桶上残留的饭渣。如果不是他戴着的一副近视眼镜和他身上背着的书包,你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是大学生。别人告诉我们,他那年大四,家庭极困难,但学习特别用功。为了给自己增添一点读书的能量,顾不得尊严,采取了这样一种“有伤大雅”的方法。时间长了,我们见怪不怪,伙房的工友也不拦阻他。我们时常在我们外语系文科楼上遇见他,依旧是那身褴褛衣服和肩上背着的满是补丁的鼓鼓的大书包,里边装着他的书和一只破搪瓷碗。

    每星期四中午吃一次荤菜:用肉烧南瓜或莴笋等。我们像伏契克在《二六七号牢房》里写的囚犯一样称之为“星期肉菜汤”。大家都不情愿担任这一天的值日工作,因为它的“技术含量”高:八个人眼巴巴盼了一个星期的一顿盛宴要分得绝对平均并非易事,搞不好说不定会闹出意见来。这天中午分菜的时候通常两步走:先分肉,再分菜。值日生把肉一块块地用筷子夹着平均分到八只碗里,然后分菜。当然,肉块有大小,肉块的数量也很难被八整除,这就要看值日生的本事了:肉块小的可以块数多一点,反之,肉块大的块数就应该少些。这个“调整”工作牵动着大家的心,值日生也做得特别精心。

    我们那时候总把吃不饱归咎于伙房的工友,认为他们克扣了我们的口中食,所以礼堂门口的布告栏常常出现同学们抱怨食堂的大字报,说早上的稀饭是“洪湖水浪打浪”,有的用漫画把工友们画成偷吃我们饭食的硕鼠,有的套用《洪湖赤卫队》的词编成歌曲:“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那食堂旁,将儿的坟墓向伙房,让儿常听那锅铲儿响,常闻饭菜喷喷香……”

    那时的学校各层干部中,膳食科长恐怕是最难当的。我们时常看见膳食科长愁眉苦脸地站在布告栏前看大字报。饥饿使学生与食堂工友之间形成了尖锐的对立,稍有摩擦,大群学生会群起而攻之,工友也迅速围拢起来保护他们的伙伴,由此酿出了冲突。那时的许多小型学潮都是“肚子”惹的祸。

    我们宿舍的两个江南的同学,家庭境况稍好,常寄米粉、饼干、炒芝麻来。我们萧县、砀山的六个皖北同学就没有一点额外补助。看到他们拆邮包,我们就知趣地走开。周成煦跟我感情很好,每次收到家里寄来的东西时,都偷偷地执意让我分享一点。

    我们的前几届有很多上海学生,他们的家庭情况更好。合肥的花生很便宜,炒熟的花生四毛钱一斤。他们经常到校内路边的小摊贩那里买炒熟的花生吃,在校园里一边吃花生,一边散步,潇洒极了。我在他们走过的路上念书的时候,花生壳中间不时能看到洒落的花生米和未剥开的花生。我环顾左右,如若身边无人,便捡起来吃。后来,这变成了我的一个有意识的行为:无论散步还是读书,我都循着那些上海学生常走的路,而且眼睛仔细地扫视着地面,每次都少有收获。合肥的鸡蛋也便宜,三四分钱一个。医务处备有为病号学生煎中药的火炉,有些条件更好的学生买了鸡蛋端着茶缸到医务处煮着吃。这应该是最奢侈的了。

    邻班的同学比较幸运:他们班有好几个合肥市的同学。这些同学逢周末就回家加餐去了,同宿舍的其它同学就可以分享他们的那份饭。一个周末,同一个寝室的三个同学都回了家,一个同学把他们的三份饭都吃了,结果晚上撑得受不了,半夜三更到操场上跑步。

    第一个寒假到了,我为了给家里三块钱的车票钱,没有回家,还有任予怀等好几个和我一样在学校里过年。为了照顾我们这些回不起家的困难同学,学校让我们留校生过了个“肥年”:膳食科安排留校同学年三十到年初三四天会餐,即不再把饭菜分到每个人的碗里,而是全组围在一起吃。我们这些饱尝饥饿之苦的大学生,面对大盆的猪肉、丸子、红烧鱼等,个个馋相毕露,斯文尽扫,大快朵颐。一位陈同学总结了一条“十二字会餐经验”:看得准,(筷子)夹得稳,咽得快,不怕滚(烫)。这算是我生平第一次享受盛宴。

人们说,大学时期是一个人的黄金时代。我们的大学生活就是这样度过的,尝够了饿的滋味。

回帖:

6162年想喝"星期肉菜汤"是伟大的梦想。不信问问当年的重庆中学生。

那时候总把吃不饱归咎于伙房的工友,认为他们克扣了我们的口中食

形象生动,饿到八十年代,谁之过?

礼堂门口的布告栏常常出现同学们抱怨食堂的大字报,说早上的稀饭是“洪湖水浪打浪”,有的用漫画把工友们画成偷吃我们饭食的硕鼠,有的套用《洪湖赤卫队》的词编成歌曲:“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那食堂旁,将儿的坟墓向伙房,让儿常听那锅铲儿响,常闻饭菜喷喷香……”

不堪回首,忆苦思甜!  .

一九六三年十元伙食还不算差,大学生有三十六斤定量,你写的有些不实。一毛钱花荤,两角钱可以吃红烧肉。

我一九六六年串联在上海机械学院住,肉食,花荤不错,食堂伙食花样多。就是我们九江的学校里吃十二元伙食学校补七元助学金,用于伙食费。

同学呀,我咋不知道?要说59年到62年还可以,63年?记错了吧?

看得准,(筷子)夹得稳,咽得快,不怕滚(烫)

我是1962年进的大学。吃饭比你们更加先进。

我们一个月9块钱的伙食费。

忆苦思甜最快乐!

念几遍毛语录,就不饿了。

又来造谣了。1963年里不是大学生的城市居民都不饿的。你读的是克莱登大学吗?敢说吗?骗子!

有顿肉菜汤喝就不错了

查韦斯的恩典!同学当中分为城市的与农村的两大类,我们城市来的的处境要好一些,家里常常寄来一些腊肠肉什么的,其实数量也很少。遇到黄梅天,为防止发霉,我们就在宿舍前拉绳子凉晒;这时,家里困难的农村学生就会指手画脚大喊:看呐,这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们一脸尴尬。

那时候一个人一个月半斤油半斤肉,根本不够吃。

这种“不要钱”的大学生生活,哪个猫粪左狗能够坚持四年?

我哥哥嫂嫂硬是坚持了七年——清华大学土建系六年+文革留校一年!

哥哥61年考上大学,因为北京天天吃窝窝头,南方人不习惯,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极辣的辣椒酱逼得你拼命大口吞咽窝窝头。所以要家里给他寄辣椒酱。

那时候一个人一个月半斤油半斤肉,根本不够吃。

爸爸就买了猪肉剁成丁,炼出油,加上野山椒煮大酱,封好用锅煮好久(做罐头),用报纸和旧布包裹得一层又一层寄给哥哥。每次爸爸给哥哥寄辣椒酱都是全家出动一起去邮局,非常隆重!

这种生活不知道那些留恋毛时代的人知不知道?

眼泪。。。。

你的故事总能勾起我的记忆,不过那个记忆不堪回首,就让她从记忆中消失吧

历史不会忘记  任何人都无法抹去

你的故事总能勾起我的记忆,不过那个记忆不堪回首,就让她从记忆中消失吧一个尊重历史的民族才是有希望的。一直有人在歪曲历史,掩盖历史,实行集体遗忘。作为那个时代的亲历者和幸存者,我们有责任抢救历史,还原其本来面目。

历史不会忘记  任何人都无法抹去不能让往事如烟散去!  

都是三胖胖他爹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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