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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逸士:“苦菜花”的美国梦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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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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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6 08:05: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把女人比作花确是一个伟大的创举。年方破瓜(二八十六岁)的少女是在含苞欲放。到了十八、二十岁,正当青春鼎盛时期,花瓣片片怒放,清香四溢。到了徐娘半老之时,这花儿是欲谢未谢,犹有可观之处。直到花甲年华,就临枯萎之期,成了昨日黄花。这女人的一生,茂衰荣枯,与花儿何其相似乃尔。把女人比作水,当是另一创新,但不足之处是令人想起“水性杨花”,有损闺阁盛德。

别以为花都是美丽的。有的花一点不美。温茹萍是上海复旦大学英文系学生。大学生活中值得回忆的一个侧面是:一众男生常给女生献上“校花”、“班花”的美名。得到“校花”、“班花”荣衔的女生也常沾沾自喜,真以为自己比别的女生高了一等,殊不知这也是男生(自觉或不自觉地)对女生的一种变相玩弄,把那些女生看作像旧社会的交际花一样,靠男人捧起来的,坐上了什么花的宝座。不过能坐上这宝座的女生,还得有自身的天赋条件:漂亮。

温茹萍身材娇小,扁平的脸,不大的眼睛,不高的鼻子,长相一般。而且皮肤黑苍苍的。人们说女子皮肤白总会好看一些,所谓“一白就带三分俏”。如果皮肤黑的女子,但脸蛋长得漂亮,被称作“黑里俏”。而温茹萍却两面不沾边。有个刻薄的男生说她长了个苦瓜脸,看上去就是苦兮兮的。另一个爱打抱不平的男生说:“苦瓜有益于健康。你还没福消受呢。”刻薄男生说:“她在你眼里也是一朵花,不过是朵苦菜花。哈哈!苦菜花。”说着,他一面大笑,一面逃之夭夭。于是“苦菜花” 的雅号就不胫而走。

绰号总是别人替你起的。一旦被人叫惯了,就一直跟着你,形影不离,摔都摔不掉。起先,有人叫温茹萍这个雅号时,她不予理睬,表示不承认的意思。时间一久,连同宿舍的女生都这么叫她。她既不能发火,被人看作没有雅量,又不能不睬,被人认为架子大,所以就到了默认阶段。因为她长得不好,也没男生追求她。她自己想想也命苦,倒是像一朵“苦菜花”。为了自嘲,她在给校刊写文章时,就用“苦菜花”作为笔名。这就到了公开承认,并进而运用阶段。

大学毕业后,她在一家外资企业找到一个经理秘书职位,因为她的能力特强。一般来说,漂亮的人,往往凭着自己的天赋资本,到处钻营,工作能力却很有限。而不漂亮的人,只能加倍努力,自我完善,以自己的才能来弥补天赋之不足。跟她还有往来的同学说她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这是家美国公司,经理也是美国人,叫乔治,大约五十岁。为了来中国工作,他还学了几句硬梆绑的中文。幸好温茹萍会一口流利的英文,两人之间没有语言交流上的困难。

乔治没有带太太来,因为乔治太太在美国是个律师,收入很高,当然不肯放弃工作,跟丈夫来中国当家庭妇女。如果她要来中国也当个律师,肯定不合适。这不仅是个语言问题,因为他太太不会讲中文,而且中国的法律跟美国的完全不一样,操作顺序、执法态度、法庭应对也不一样。乔治如果不服从老板派遣,恐怕饭碗不保。所以他只能踽踽独行,单身来华。

美国人在性生活方面比较放任。甚至几对夫妻一起过夜,相互交换太太进行房事。五十左右的男人正当壮年,特别是美国男人,性欲正旺,岂能夜夜独守空房。他想召妓,怕在中国惹麻烦。由于语言问题,他跟平时碰到的中国女人谈不到这件事上去。现在他用了温茹萍做他的秘书,觉得既有个能干的雇员,又可以设法把她变成自己的情妇,真是一石二鸟,欣喜万分。开始时,乔治约温茹萍一起吃工作午饭,大部份谈的是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当然也很自然地涉及一些题外的话,诸如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是不是结婚了,有没有男友等等。较熟悉后,乔治就请她出去吃晚饭。温茹萍不知道按美国习惯上司是不是应该请下属吃饭,但她不好意思让上司请客,所以婉拒了。但乔治请了她好几次。她怕一直拒绝使乔治没面子,就接受了邀请。

乔治选了个离他家很近的饭馆吃饭,饭后就邀请温茹萍去他家坐一会。温茹萍既然吃了他的饭,就不好意思拒绝去他家坐一会。节目的发展是乔治公开向温茹萍要求做爱。美国人似乎没有年龄概念,一男一女待在一起,只要两相情愿,不管年龄差距如何,就会做爱。温茹萍当然不肯。在中国没有法律可资依据而状告性骚扰。而且乔治暗示,如果温茹萍不肯做爱的话,就难以再继续聘用。

在大学里,由于她长得不漂亮,处处失意,甚或受到无形的歧视。所以在她潜意识中,老是要想表示自己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她在外资企业里找到一个高工资职位,感到有些扬眉吐气,但现在如果失去这份工作,她就没脸再去见那些同学了。况且她也需要这些钱。现在乔治将了她一军,使她陷入了两难境地。但她究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乔治是有妇之人。所以她对乔治说:“要做爱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我们必须先结婚。这是中国传统。你总不能破坏我们的传统吧。”她把球踢到了乔治这一边,变被动为主动。

乔治没想到这一着棋,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当然他不能跟他太太离婚,也不肯解聘温茹萍。他想总有一天会鱼和熊掌兼得。温茹萍能理解一个单身贵族的苦恼,每夜相伴孤枕冷衾的凄凉,所以她很同情乔治单身在此,性生活枯燥,于是就给她介绍了一个女的,让他们去完成性钱交易。而她的佣金就是保持工作。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才能进步,或者才能使自己生活得愉快。即使生活本身并不愉快,有了梦想也够使人忘怀一切,沉浸在虚幻世界中。但没有梦想的人,是“行尸走肉”,“麻木不仁”,简直是个可怜虫。温茹萍年方二十三,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也充满了美好的梦想:对婚姻的梦想,对前途的梦想。她想marry(她不想用 “嫁”字,是男女不平等的说法。她倒想“娶”一个老公,但又不符合习惯。还是用这个中性的英文词好。)一个体贴的男人,长相一般就行,因为她自己也长得一般。这才叫“脸”当“貌”对。

美国梦正风靡着中国。出国热方兴未艾。温茹萍这个有为青年,而且又是英文系毕业的,能不做美国梦吗?她看到许多中国人到了美国,因为言语不通,弄得焦头烂额,寸步难行。现在她得天独厚,学了一肚子的英文,到了美国一定能如鱼得水,大展宏图。当那晚乔治要跟她做爱时,她反戈一击,提出要先结婚的条件。当时她想,乔治虽然是她爸的年龄,但如果他肯跟太太离婚,而真能跟他结婚,把她带到美国,不就圆了美国梦吗?况且到美国后可以跟他离婚,再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但现在她怎么去实现她的美国梦呢?

许多年轻人都用留学的名义去了美国。但得到学位后,找工作、办绿卡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而且其中充满了变量,一天到晚得担惊受怕,精神压力太大。如果能marry个外国人去美国,则是现成的绿卡,多方便。她真的连晚上做梦都做到嫁了个美国人。

俗话说:“时来运转”,“六十年风水轮着换”。一天上班时,温茹萍送文件到乔治办公室去,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外国男青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乔治介绍说: “这是我儿子戴维。他在休假,来看我,要在这儿玩几天。”又对戴维说:“这是我的秘书温小姐。”戴维看见温茹萍进来,早就站了起来。这时他伸出手来,说: “hi,miss wen!”温茹萍握着戴维的手,忙说:“hi,很高兴认识你。”两个人的眼睛像斗鸡似的对上了。过了大概十五秒,戴维松开了温茹萍的手,说:“我只来两个星期,看看中国,但在这陌生的地方,需要有个导游。不知温小姐肯不肯做我的导游?”温茹萍看着乔治说:“我没问题,只要你父亲肯给我两个星期的假。” 戴维看着他爸。乔治只能说:“好吧。你把工作安排一下。假期明天开始。”温茹萍刚要转身离去,戴维又说:“今天晚上我能请你吃饭吗?”温茹萍笑笑,点了下头。戴维说:“下班时,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戴维毕业于哈佛大学,主攻经济,在一家大公司里任部门经理,收入可观。这些主要信息是温茹萍在吃晚饭相处的一个小时中获得的。她已储存在大脑里。这正是她理想的夫婿。温茹萍问:“戴维,你要到哪里去玩?”他们已经到了互唤名字的阶段。戴维说:“我不熟悉中国。一切都听你安排。”于是温茹萍勾划了一幅旅游图。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是一定要去的。西安反映了中国许多古迹,也不可不看。还去了普陀山、北京故宫和长城。

两个男女青年在两个星期的全天候接触中,其感情就以光年计算的速度发展。其加温速度也达沸点。他们的称呼也由叫名字而发展到叫darling、sweetheart。戴维说: “亲爱的小宝贝,你真漂亮。”接着,两个人的嘴唇就黏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像要打破吉斯尼记录似的。大家知道,中国人认为扁平脸,且眼睛不大,鼻子不高的人,是很难看的。但外国人却认为这是漂亮。虽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也可见中外人士对漂亮的评判标准是如此地不同。温茹萍因“祸”得福。“苦菜花”摇身一变,成了“幸福花”。

喜欢中国女孩的外国人一般也喜欢吃中餐。温茹萍就利用周末时间去学烹调,准备结婚移民去美国。戴维回美国后马上申请未婚妻的移民手续。不久,温茹萍终于踏上了美国国土。当她在纽约下飞机后,脚一踩实大地,心里就叫着:“啊,美国,我终于来了。”终于,她实现了美国梦。

戴维在机场接她,把她带到他家里。温茹萍在美国举目无亲,只能住在戴维家里。戴维让她先把时差倒回来,随后再准备举行婚礼。戴维开车带着她到处逛,给她买了好多东西,带她去高级饭店吃饭。温茹萍开始体验她的美国生活方式。她的美国梦境正在向高处发展。

婚礼在一家大饭店举行,有近百人参加,都是男方的亲戚、朋友、同事及要好的邻居,还有戴维的父母。他爸也从中国赶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戴维也请了两位中国同事,使温茹萍能与自己的同胞谈谈。婚礼非常热闹庄重,是温茹萍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是她美国梦的顶峰。她深信自己已摘去了“苦菜花”的帽子,换上了一顶光辉的桂冠。

同事张私下对同事李说:“戴维吹嘘他的新娘多漂亮。今日一见,简直是个丑婆娘。” 同事李说;“你得知道,在看中国女人时,外国人的眼光是要打折扣的。”同事张说:“戴维的眼光大概打个倒九折。但中国有句老话,貌丑倒有夫人相。福气是好的。”

婚后生活倒也和睦。温茹萍经常烧中国菜给戴维吃。戴维直说好吃。外国人对中国菜的品尝水平也很差。不久,温茹萍提出要去找工作。虽然戴维给她钱用,但她很希望自己能挣钱存钱。戴维说:“亲爱的,我有足够的收入可以供养你,何必一定要去工作。工作是很累的。”她说:“亲爱的戴维,中国的女人都工作的,只有被人包下的二奶才待在家里享福。”戴维说服不了她,只能让她去找工作。美国人没有强迫别人接受自己意见的习惯。

近来,戴维工作很忙,经常很晚回家,有时整夜不回家。她觉得一个人很无聊,希望戴维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伴她。中国人在异乡客地,容易跟自己的同胞接近。戴维的中国同事之一是位女士。所以温茹萍在无聊之时,常和那位李女士通电话,一聊就是个把小时。怪不得有人说电话的主要功能是女士们进行社交的工具。

有一次,温茹萍在电话里问李女士:“我家戴维在公司里倒底忙到什么程度?家里经常不见他的人影。”李女士说:“也没见他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开会晚些,当然不会天天开会。”温茹萍心里开始觉得不自在了。戴维不像是个爱情专一的人,而且也不怕染上艾滋病。

一天早晨,戴维刚去上班,忽然客厅里电话铃响。温茹萍过去一看,铃声来自沙发上。戴维把手机忘在家里了。她忙拿起手机接听。“亲爱的戴维!”另一端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她忙说:“戴维不在家。请问你是谁?”对方马上把电话挂了。这样更启疑端。

戴维这天回来较早,一回来就像在找东西。温茹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当没看见戴维在做什么。戴维找了一会,突然问温茹萍:“亲爱的,你看到我的手机吗?” 温茹萍把手机压在屁股底下,这时就拿出来朝戴维一扬,说:“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在找别的什么东西呢。”她一面把手机递给戴维,一面问:“打电话给你的那个女人是谁?”戴维接过手机,往口袋里放,同时悠然地回答:“我以前的女友。” 温茹萍知道,美国人有时会与前妻重温旧梦,并不复婚,对双方都方便。跟以前的女友通个电话更不在话下。温茹萍只是通过这个问题暗示戴维,以后有事不要瞒她。

据说女人的醋劲比男人厉害,特别是把丈夫当作自己一生中重点的女人。温茹萍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美国丈夫,当然不希望他有外遇。但晚上不回家睡觉是最大的疑点。公司经理加班不可能通宵的。保安人员才会做夜班。她不能让戴维老是有事瞒着她。她要弄清楚倒底戴维在外面做什么。于是她请了个私家侦探去调查。

一天,戴维又很晚回家。温茹萍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他。平时在这种时候,温茹萍一个人早睡了。不过在美国人看来这纯属个人自由。所以戴维也不想一下为什么太太今天这么晚还不睡。戴维刚要去洗澡,温茹萍说:“戴维,给你看样东西。” 她把一个信封递给他。戴维把信封里的东西抽出来,是几张照片。但他一看照片内容,就傻了。原来是他跟前女友在睡觉的照片。戴维轻描淡写地说:“这种事在美国多的是。你也可以找个男友一起睡。我不在乎。”温茹萍气噎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真想跟戴维吵一架,但她的英语还不到可以吵架的程度。她突然想起看过的一些电视连续剧里,在这种情况下,女的常会说:“我跟你离婚。”在一时冲动下,她脱口而出:“我跟你离婚。”戴维耸耸肩说:“很好。随你便。”

温茹萍说出这句话后,感到后悔。但她是个个性很强的人,说出的话决不收回。这时离他们结婚只有一年多。按移民法规定,外籍人士与美国公民结婚不满二年而离婚的话,必须回原居住国去。这就是说她失掉了合法身份,要被递解出境。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忍耐一段时期,等拿到公民证后再离婚。她来美国前,对美国许多事情都作了些了解,就是忽略了美国的移民法。这也可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吧。

现在她进退两难,面临着困难的抉择。她好不容易来到美国,如果就这样被遣送回去,心有不甘,而且回国后,怎样去面对以前的熟人?当她出国时,是多么的扬眉吐气,趾高气扬。而现在回去……她不敢想象下去。她这样回去还不如人家“海龟” (海归=海外留学归来),虽然现在海龟也越来越不吃香了。因为海龟太多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但如果留在这里,她只能打黑工,等待下一次大赦,还得躲掉移民局。或者等机会另找个美国公民结婚。不过,假如她一定要被迫回国的话,她为什么不先在这里打黑工挣一笔钱,就是以后被移民局抓住要送回去的话,至少她有一笔钱可带回国去,舒舒服服过后半生。打定主意后,她就带了自己的钱离开了戴维。

现在她又变回了苦菜花,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如(茹)浮萍般到处飘荡。她艰苦的打工生涯也是一场梦,是她美国梦的一部份。她的美国梦究竟会以什么样的结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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