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美中外交论战未止 中国外交部内传出的两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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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美中外交论战未止 中国外交部内传出的两种声音
法广

美中两国政府之间就此次在全球范围内引发大流行的新冠肺炎疫情来源问题，相关各方应付责任及向对方的指控争论继续白热化。值得一提的是，在面对华盛顿方面陈述和指责新冠疫情来源于湖北武汉，中方对疫情信息不够透明，浪费宝贵预警时间及阻碍美国专家赴华参与实地考察等指控，中国外交部不同官员在相应的回应和出击中也展现出两种近乎截然不同的保守和强硬态度。

分析人士指出，首先以刚刚上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不久的赵立坚为例，他在美中两国就有关疫情的报道产生摩擦，北京和华盛顿相继采取驱逐，限制对方媒体从业者和新闻机构在本国运用，双方关系出现紧张之际，于3月12日大胆地在全球可见的推特上用中英文发表了缺乏事实及科学证据支撑的，有关新冠病毒可能是美军带到中国的惊人言论。他在推文中针对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Robert Redfield)，3月11日在美国国会众议院作证时的发言视频节选发推文指，“美国疾控中心主任被抓了个现行。”他还反问，“零号病人是什么时候在美国出现的？有多少人被感染？医院的名字是什么？”赵立坚在系列推文中并质疑“可能是美军把疫情带到了武汉。美国要透明！要公开数据！美国欠我们一个解释！”不出意料，赵立坚作为中国这一自比在国际社会上负责任大国的外交部发言人发布的这一公开指控性言论也引来了美方的强烈反应。值得注意的是，特别是他主动将新冠病毒与在美国作为政治正确近乎不能被批评，在当地社会和大多数民众中均以推崇的美军与造成全球及其国内进入危机的病毒相连，这一说法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可想而知。

赵立坚发表的这一态度强硬却缺乏确凿证据的指控，也招致了一直强调尊重中国、中国人民，并与中方领导人习近平存在良好关系的特朗普本人不满。为此，特朗普在3月17日双方外交官员正在展开唇枪舌剑期间，选择亲自出面就相关争论作出表态并对“中国病毒”一词作出解释。在当天的白宫防控疫情记者会上，有记者向他问道中国和“其他人”对其口中“中国病毒”一词的批评。特朗普则回答说，“中国推出不实的信息，说我们的军队把这个(病毒)传给他们，这是不实的。我决定，无须争论，我只须按照它的来源称呼它，它是从中国来的。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准确的术语。” 然而，特朗普作为美国国家元首对美中就疫情来源争论所做出的发言，似乎并未得到对方买账。赵立坚在中国外交部的例行记者会上沉寂数日后，3月22日再次发推文称，“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承认，在2019年流感季中，一些新冠肺炎患者被误诊为流感。3400万人感染，2万人死亡。如果新冠肺炎从去年9月开始，美国又缺乏检测能力，那么有多少人可能已经被感染？美国应该找到‘零号病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此前，特朗普则在22日的疫情防控记者会上向媒体表示，对中国缺乏合作感到“有点失望”。特朗普说，“他们（中方）应该早点告诉我们此事。我要老实告诉大家，虽然我喜欢习主席、钦佩他们在短时间内所做的事情（抗疫工作），但我对中国有点失望。”值得一提的是，特朗普等美方官员强调所谓“中国病毒”的说法在美国国内也受到很多批评。部分民主党人及不少向来批评特朗普的媒体纷纷强调，这种把病毒与国家、民族或地域结合在一起的名称是污名化，会助长美国国内针对华裔和亚裔的种族歧视。与此同时，这一来自美国国内左翼民权支持者等针对特朗普的批评声音及攻击，也在近日得到了中国驻外使团和国内媒体的纷纷转发。例如，中国驻法大使馆的推特就在23日引述美国新闻网站《每日野兽网》（The Daily Beast）发表的，批评白宫存在应对新冠疫情威胁处理不当，并有着“掩盖事实”的文章写到，“美国依靠谎言和种族主义而不是科学和有效措施来遏制2019冠状病毒病。 看一下《每日野兽网》有关白宫通过采取肮脏的战术（les tactiques vilaine）以转移对# ‘特朗大流病’（#Trumpandémie）批评（的报道）”。

显然，中国外交部门就疫情起源问题和具体责任担当与他国政府在近期发生矛盾这并不是惟一，近日，巴西总统博索纳罗的儿子、巴西参议员爱德华多·博索纳罗与中国驻巴西大使杨万明之间也发生了类似的口水战等。但中国官方机构及国内媒体纷纷针对特朗普个人指责其存在处理美国国内疫情不当，及向中国甩锅的言论和氛围则实属罕见。分析人士认为，中方此前面对在贸易战、香港反修例运动等重大事件中，来自美方的各种批评声音仅对强硬派国务卿蓬佩奥及最高至副总统彭斯加以突出，但此次在双方争论中特别是在选举年的情况下，升级到特朗普本人也令人诧异。那么在中方外交人员中以赵立坚所发出的强硬表态是个例吗，事实上也并非如此。例如中国外交部的另一位发言人华春莹就与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摩根·奥特加斯，在近日为疫情初期两国政府所采取的措施和互动吵了起来。华春莹近来透过推特指出，“1月3日以来，中国不断向美国更新新冠病毒的信息及应对措施，美国国务院1月15日也通知了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关于此病毒的警告。现在却怪中国推迟通知？这是认真的吗？”华春莹还谈到，“依据传染病防治法，中国认为新冠病毒具有高致病性，就如同世界卫生组织所说，中国以创纪录的短时间识别出病源，并与世界各国分享基因排序，帮助他们应对疫情。”

不过，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奥特加斯则通过推特反驳称，“1月3日，中国当局已经下令销毁新冠病毒样本，并让武汉的医生们噤声，还在网络上进行审查，有关中国方面处理疫情的时间表，绝对必须接受世界的审查。”奥特加斯还回应，“中国的说法根本是一派胡言，你现在强调它有高致病性，可你们的官员上个月却阻止世界卫生组织的报告提及新冠病毒是危险的病源。”而在接下来的推文中，华春莹推特连发4问，“听说过掩耳盗铃的故事吗？这就是所谓的信息自由？难道美国民众没有权利知道真相吗？自欺欺人和抹黑中国有助于应对疫情吗？”她并称，“的确，挽救生命比挽救面子更重要。请诚实且负责任。”那么针对赵立坚指控是美军或将新冠病毒带到中国这种论调，中方官员中不存在不同声音吗？目前来看答案也并非如此。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近日在陆续接受美媒采访时给出的说法则是，他认为关于新冠病毒的阴谋论很疯狂。崔天凯告诉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面向全民》节目称，“还有人说这些病毒是来自美方军事实验室而不是中国的，类似的疯狂言论我们怎么能相信？”

崔天凯并在随后接受AXIOS和HBO联合节目采访时重申，“这是我的一贯立场。我当时这样认为，现在依然这样认为。对于这个问题，当然我们最终要找到答案，揭开病毒的来源，但这是科学家要做的工作，而不是由外交官或者记者来进行揣测的，因为这样的臆测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而且非常有害。为什么不让我们的科学家来完成他们的专业工作、并最终告诉我们答案呢？”面对记者紧接着就赵立坚相关言论地追问，崔天凯回应称，“也许你可以去问他。”他并强调，“我在此代表的是中国国家元首和中国政府，不是某个具体个人。”当记者提问，他是代表中国政府发言吗？是赵立坚还是您代表中国政府发声？崔天凯则回答称，“我是中国驻美国的代表”。

此外，在这一采访最后崔天凯还特别向美国政府官员和民众表示，“首先，我想感谢支持和帮助过中国抗疫斗争的美国人民，包括企业、机构和普通人。其次，我还想对他们说，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我们面对的是全球公共卫生挑战，甚至不止于此。我们必须要并肩合作抗击病毒，恢复经济正常运作，重塑人们对世界经济的信心，培育应对其他类似危机的能力。我们有共同利益，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份子，必须共筑美好未来。这就是我最想对美国人民和政府说的。让我们行动起来。”面对记者就疫情向中国人民表达的慰问之情，崔天凯续称，“我也很关注美国的疫情发展，确诊病例在增多，我很担心。美国有很强的医疗能力和技术，希望你们能充分利用这些强项，及时防控住疫情，尽可能降低死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