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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GRE真是一个无聊且没有用(没用是指无法测出一个学生的真正的知识水平和研究能力,但当然对入学还是有用的)的考试”
哈佛在卖哈佛大门造型的书挡(Bookend)上,上面写的是:Enter and grow in wisdom (入门,增长智慧)。其实,真正的好大学看中的是学生的什么素质,培养的又是什么?
好些年轻的大学生都很想知道我当年是怎样考进哈佛的,特别是在我没有考GRE的情况下,竟然顺利入读这所大家心目中有点神秘的学校。
我的哈佛选择很大程度上是受到我外公的影响。外公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上的是私塾,十分推崇曾国藩,写一手漂亮的字,漂亮的文章;后来弃笔从戎,上了中央警校,当了蒋介石的学生,成为中国的福尔摩斯,能文能武,是小小的我的偶像。外公希望我长大以后当记者,上哈佛。
没想到这两样事情还真有联系,莫非是外公有先见之明(可惜他已去世,无从考证)。所以有时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毕竟老人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要多呀。
上哈佛,当然我也想。于是,找了个周末,我去了一趟波士顿剑桥镇 (Cambridge),哈佛的所在地。穿过Harvard Gate,站在哈佛院子(Harvard Yard)里,我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年轻学生,发现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精光四射,好像是放着智慧的光芒,把我这个游客照得无比暗淡;每一个人走起路来都 那么的自信和轻快,我自卑得几乎无法挪动我的脚;他们轻颦浅笑,我不禁悲从中来……我认定自己是和哈佛无缘了,太难了,那里的学生太聪明了,而我是这么的 普通!
怏怏不乐地独自开车回到新泽西,上课的时候无精打采的,我的老师问我怎么从哈佛回来不是充满斗志反而像蔫掉的花儿;一个从北京的师兄用他北京式英文问 我:“黑皮儿(Happy)怎么这么苍白?”我丢给他们一张统计报告,上面说即使哈佛只招每个学校中最优秀的那名学生,哈佛的学位也不够分配。我的教授 Edwin看完了以后哈哈大笑,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样子。我不知道是否该申请哈佛了。而那时我刚好忙着帮学校的神父们给新到美国的亚洲移民补习英文。我又 有一份当地报纸的记者工作兼职,日子过得也很充实,而且很忙碌。于是,申请哈佛的事也就搁了起来。
12月初的一天,记得下着大雪,我在校园里遇到了Edwin教授,他把我叫住了,问我申请的情况,我说算了,等我准备号令再说吧,也许明年?他很惊 讶,以为我早就申请了,只是奇怪我怎么没找他写推荐信。我告诉他我在Harvard Yard的那种没有自信的感觉,他又笑了,说:“那天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Happy怎么会为这想不开?!告诉你吧,我也有个统计数字,每天在 Harvard Yard进出的人里有三分之二是游客呀!你看到的那些眼放精光的人都是和你一样的游客呢,说不定他们也和你一样,羡慕你觉得你聪明绝顶呢。”临走的时候, 他语重心长地赠了我一句:“Never try never know!”醍醐灌顶,这句话也成了我人生成长中最为关键的指导之一。
我怎么就迷失了呢?怎么就这么容易放弃呢?于是,我静下心来,好好准备了所有该准备的资料,封好寄出去,但我已经来不及考GRE了。然后,当然是等通知了。
没多久我收到一封来自哈佛的明信片(那是我自己写的回邮)表示收到我的申请资料了,学校有关人员会好好犒劳(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有关人员是部分老师加上在校学生以及招生办公室的职员)。然后,又没多久我又收到一张通知我到纽约面试的通知(
哈佛大学每年会在美国国内几个地方巡回做招生宣传并同时安排一些申请者的面试)。
又是个大雪天,我本约了两个同学陪我去,因为纽约的停车太困难,他们要送我。那天上午,我又有点临阵退缩的样子(许多时候人在关键时候都有这种头皮发 麻、内心发憷的现象),是几乎让他们挟持着上了车的,我忘了是在纽约的哈佛俱乐部 (Harvard Club)还是那个酒店。我的同学在车里等我,我自己进去了。接下来我就镇定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和学校的招生处主管(director of Admission Office)以及一位老师分别谈了很长的时间。我们的谈话范围天南海北,从我的背景、兴趣、经历和选择哈佛的关系,到美国的历史、外交(因为我的第一个 硕士学位是国际关系)、国际形势、到香港和大量的关系、中国的佛教文化(Donald对禅很感兴趣)等等。我很喜欢那种气氛,越说越高兴,越说越兴奋,就 像朋友聊天一样,竟然忘了这是面试。结束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们不会忘记你,希望在哈佛见到你。”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有考GRE呢,他们说:“我们 很注重考试成绩,但所有申请哈佛的学生的成绩都那么好,所以成绩在我们来说又显得那么的不重要,我们寻找‘出色’(outstanding)的人才,出色 可以是很多方面的,不仅仅表现在成绩上。你有机会去考GRE,来不及也没有关系。”
我当然没有去考GRE,首先我认为GRE真是一个无聊且没有用(没用是指无法测出一个学生的真正的知识水平和研究能力,但当然对当今的入学还是有用 的,人生总充满这种矛盾,一己之力无法改变的时候只好适应它了;适应也是一种非常必要的能力!)的考试,就连土生土长的美国同学都说:有许多的字词除了在 GRE考试准备或试卷中见过后,这一辈子也没有再见着了。当然,数学逻辑对于中国学生来说,那是又太低要求了。仍然是一百年前的智商测验搞的鬼。我是个偷 懒的人,能免则免。
后来,在四月一日愚人节,我收到录取通知书啦。所以当我往家里以及和朋友们打电话报喜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在愚他们呢(或许他们还以为我和范进中举一 样想疯了)。再后来,我才知道我被录取的原因和我的工作经历、我的社会服务有关系。由于工作关系,有机会接触社会各个层面、对人和事的理解也就和同龄人有 所不同,在面试中,在申请的论述里可以表现出来。
说到GRE成绩,我可能是很幸运的免过了这一关。到了学校,听我的教授说,他们曾经收过一个GRE和TOEFL都考满分的中国迎接大学毕业生,直接读 博士,可是,第一个学期,这位同学和她的老师一样痛苦,因为几乎所有的Papers都要退回去重写,他根本不知道作为一个研究生应该怎样选题和写论文。论 文的格式更是不了解,在大学里本应该有一门课是专门教学生怎么写论文,引文注释要怎么做的(不知道现在的内地大学对本科生有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但我们的 那位同学用四年时间攻克GRE和TOEFL考试,对专业和应用几乎不怎么操心。有一阵子,学校当局都下决心不再从中国大陆应届毕业生中招博士生了。当然, 这个情况很快有了好的发展,那位同学刻苦地补上缺漏,其他中国同学很争气地让所有的老师刮目相看,到我去上学的时候,我这个中国学生已经可以很扬眉吐气 了。
然而,可从我的角度看,今天的中国大学课程的设置依然有不少的问题(可以当一篇论文的主题了)。一些娇气的天之骄子们严格要求的老师颇有微言,对混日子的课目又嫌浪费时间。
哈佛的校友网络很强,校友对学校的归宿感回报母校的动力也很足。哈佛的办学经费大部分是靠校友捐赠的。所以,哈佛在招收新生的时候会比较注重这些学生 毕业后可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他们对学校和社会将有什么样的贡献。比如,为什么注重学生是否具有社会服务精神,除了社会服务精神是文明社会公民必备的品质 外,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心,那么他将来也肯定会回报学校,多多捐款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有信心,没有做不好的事哦,与大家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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