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查看: 749|回复: 0

陈诚先生回忆录之国共战争(32)

[复制链接]

8499

主题

1万

回帖

13万

积分

论坛元老

热心会员

积分
133975
发表于 2020-12-18 11:51: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六月四日住入江湾国防医学院。十二日施行手术,由上午十时开始,至下午二时始竣事,经过情形良好。但医生坚嘱以易地疗养为宜,因于十月六日飞来台北,这是我到台湾来的原委。

从十月六日起,一直到十二月底,政府任命我为台湾省政府主席之时止,这其间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可说是我平生所过最闲适的日子。也是我闭门思过的难得机会。我确实发现我的过错很多,而修养太差,易于开罪人,更是我的大病。不过反复想来,终觉我纵不肖,也不致招来像假名传单那样的肆口漫骂。有何怨毒,至于此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国大会场上对我的谴责,今日想来,也只可付之一笑,不过当事件发生时,众口喧腾,是非莫辨,我倒真有点按捺不住。曾于覆林蔚文(林蔚)兄信中(四月十四日),发过一点感慨,申述一点意见,兹录存原信于后,以供来日谈助:

连日国大开会,代表中对于弟之诋毁与责难,于各报中阅之甚详。国家乃国人之国家,正如兄所言。政治原属卑污残酷之事,吾人早已言及。古人所谓“大将方知报国难”一语,今日吾人所体验者更为明确。连日来弟再四思维,在此国家多难之秋,军事极端紧张之时,正所谓风雨同舟,一般不顾及此,一意推卸责任,专心争权夺利,恐非至同归于尽不止。至于弟个人,非但毁誉早已置之度外,即生死亦从未计及。惟因弟而累及吾兄,极感不安耳。但吾人对于国大,无论如何,所可断言者,多数代表绝无问题。而少数者,或出之于误会,或激于国家危急,而真正无知识有作用或被人利用者,自更属极少数。再退一步想,当九一八前夕,尚有石友三之称兵作乱,与西南诸公出兵相应。甚至抗战前夕,尚有军阀发兵出动,倾覆中央之举,与西安之事变,今日仅在会场上发传单,与利用极少数无聊小政客捣乱,实在巳不可同日而语矣。如大会中确能保持不伤及主席,能够分谤分怨,亦份所应当。至于所提诸问题,亦不值一笑,兹分述如左:

㈠地方自卫:此问题姑置其无作用者不说,仅就政策言,改团为警,并非吾人决定。既已决定,其责任自非吾人所能负与应负。去年六月下旬,中常会白先生对弟已有责难,当时立夫先生因此曾问过弟究竟如何,弟已告以政策与权责与弟无关。

㈡整军:此问题之政策与原则,均在弟未到中央以前所决定。弟到中央仅负执行之责。而当时实际负责执行者,尚在陆军总部。此事就政策言,绝对正确;就执行言,亦无多大错误。然今日反对整军者,亦即当时反对中央不整军之人。出尔反尔,所谓伪君子最难处,其指此辈之谓乎?弟尚记得,当时大家均认为整军绝对需要,但绝对困难,而不整军,则绝对危险。一直至敌人打到贵阳,大家才下决心,与其坐而待亡,何如克服整军之困难?但当时又谁肯任此劳怨?再检讨整军:究竟裁了多少兵?

实际上只是裁并机关与空头单位而已。换一句话讲,如不裁并机关与空头单位,如何充实国军?同时国家财政,如此困难,人民生活,如此痛苦,能否负担七百二十万人的虚额粮饷?

㈢收编伪军:此问题当时确有人建议,但全部收编,事实上大有问题。以弟所能记忆者:⑴何以对抗战之国军?⑵何以对被压迫残杀之民众?⑶何以维持国家民族之正气?以上三项,姑且不论,再就军费一项言,自抗战结东后,决定国家总预算原则,所谓收支平衡,所谓军费不得超过总预算百分之五十,以连年军费言,非但不能收编伪军,而且仅有之国军,亦不能养活,其他可知矣。

㈣关于作战方面:弟身为幕僚长,就地位言,自应负责。但此中不能告人之事,实在太多。仅就山东与东北言,山东军事失败,莫过于新泰莱芜之役,此役之计划,究竟谁建议于主席,主席如何决定,弟在徐州,均无所闻。吾人绝不怨天尤人,应就事论事,吾人绝不愿与伪君子计较耳。再就东北问题言,如要算帐,应由雅尔达三巨头会议与政协会议算起,而军事只能算是末节。总之,东北问题不要说弟身为参谋总长并兼行辕主任需要负责,即就中国人立场言亦应负责。惟回忆当时,有主张放弃者,有主张外交解决者,有主张指定区域,让与共匪者,有认为已成死马,但不能不作活马医者。主张虽有不同,而为国家作久远之谋则一也。犹忆当时岳军先生见告,已与主席决定,准天翼兄辞职,要弟暂兼。弟第一句即说:这救了天翼,害了我了。后因命令已发表,不顾成败得失,只有前往。当时劝弟前往者,莫不以国人皆知东北为死马当活马医相勉,中国人最大精神在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弟深之是火坑,最后只有跳下去。但当时经再三请示主席,非即增加两个军,不能使在东北之国军,能争取时间,稍加整顿。(四平之役后,各军均残破不堪)当时主席已应允,决抽调两个军,增援东北。结果被人阻挠,仅遣将而不派兵。东北如此重要,为一人之私,非但欲置弟于死命,而且不顾国家民族之存亡。长此以往,真不知国家被这般小人误到如何地步也。(反对的理由,是大别山要紧,东北冬天,那能打仗?但大别山现在战果如何?老百姓最清楚,而东北则己不可收拾矣。)

总之,弟今已成为封建集团以及自私自利者之目中钉,在彼等对弟自非打倒不止,惟望彼等以捷克为戒,不可造成中国为捷克第二。(此点弟实有所闻,不知南京方面,有无发觉)假使彼等阴谋不能成功,以中国匪共手段之恶辣与高明,届时彼辈纵欲如捷克外长,跳楼自杀,亦不可得也。弟决心跳出政治毛屎坑,然仍望彼等悬崖勒马,以免国家民族陷于万劫不复也。

是非有无公论,这话很难说。不过当时我所受的构陷和轰击,至少在中华民国短短几十年的政治史中是空前的。尤其在我避地养病中出此,简直是落井下石。所以也很引起好多人的公愤,函电驰慰,纷至沓来。胡适之(胡适)先生来信说:“此次国大开会,我很感觉一大缺陷,就是您不在场。前年制宪的国大,您出力最多,收效也最大。今年国大会场上曾有人大骂您,但也有许多人着实想念您。”高惜冰先生等人来信说:“彼等少数浅燥之士,不存正义又不辨是非,绝不能代表东北人士之意见。”

举此可见一斑。

当国家危难之际,庙堂之上,党同伐异,自古已然,然未有如此次国大会议之甚者。发言盈庭,致使军事迁就政治,政治迁就谣言,非至军心动摇,无可挽救不止,悲夫!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阿波罗网

GMT+8, 2024-5-5 04:27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