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学者忧遭任意拘捕 近年纷纷放弃访问中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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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很多人自感风险系数较康明凯和斯帕弗更低，决定不再访问中国（路透社）


美国有线新闻网络（CNN）引述美国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历史学教授华志坚（Jeffrey Wasserstrom）表示，只要中共总书记习近平一日仍然在位，他也绝对不会踏足中国。


报道指出，几十年来，华志坚每年多次到访中国，2018年全年留在神州大地。他的研究并非在最敏感的西藏或台湾上问题，但他他写了有关中国大陆多元文化和学生抗议活动的文章，并出现在与他说共产党“明显感到不高兴”的人有所接触。


据报道，华志坚曾撰文声援中国学运，以至支持香港反送中运动，他直言以现时局势，踏足中国后将有可能遭无限期拘留，尽管机会很低，但情况一旦成真，后果将十分严重，故此不想冒险。


华志坚补充，香港政局急转直下，去年中共落实港区国安法，香港的言论和学术自由正受打击，例如香港浸会大学早前以保安为由，取消原定在该校校园举行的世界新闻摄影展，被质疑是不敢展示反送中照片；香港公共图书馆亦把多本由黄之锋、陈淑庄、陈云等人撰写的著作下架。华志坚形容，过往以为在放弃前往中国后，会改为更多来港，“但我现在感到香港其实也不安全”。


华志坚的过案，只是冰山一角。


美国有线新闻网络采访了十几位学者，非政府组织职员和传媒工作者，他们在新冠肺炎疫情之前都有定期前往中国，但他们表示，即使有朝一日防疫限制解除，他们也不愿重回中国，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国际商界的一些人表示，他们不在中国之时也要慎言行事，以免惹起中共的不满影响业务。


近年来，少数外国人于中国被离奇拘禁，这令不少西方人士，特别是那些跟政治有关职业的人深感恐惧。随着习近平主席鼓吹民族主义文化，并跟西方政府大搞战狼外交，一些人担心，如果他们的政府与北京在中国之间发生外交争执，他们就可能成为目标。


许多人将2018年12月对两名加拿大人的拘留视为事情的转捩点。在华为高管孟晚舟因在美国提起诉讼而在温哥华被捕后被拘留后，中共拘捕了加拿大前外交官康明凯（Michael Kovrig）和另一加国公民斯帕弗（Michael Spavor）。他们的拘留被认为是中共讨价还价的筹码，希望向加国施压释放孟晚舟，但北京方面否认这一指控。


另外，中国央视旗下中国环球电视网（CGTV）澳大利亚籍记者成蕾（Cheng Lei）去年8月亦被拘留，中方直至今年2月才起诉她泄露国家机密。至于康明凯和斯帕弗则于去年被中共控以“刺探国家机密”等罪名。


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系系主任，美籍的麦高登（Gordon Mathews）透露，他有数名毕生研究中国的同事也正尝试改变研究方向，以避免到中国大陆考察。


美国民间团体“中国人权捍卫者”的倪伟平（William Nee）同样不敢再到中国，他表示，他身边有些朋友，自问风险系数较康明凯和斯帕弗更低，亦决定不再访问中国。倪伟平直言，现时问题已不只是“我做了什么导致我被拘留”，任何人都可能只因其国籍而遭遇厄运，称假如中国拘捕学者和智库成员，“那么任何人也难以感到安全”。


报道亦援引风险管理顾问公司Hill &Associates分析师农利斯特（Thomas Nunlist）指出，近年跨国企业对于雇员遭拘留风险的关注明显上升，尽管一般商人、学生和游客被拘留的风险仍低，但“风险系数”正在增加，双重国籍、有政治联系或有政府背景的人士风险会较大。


农利斯特表示，中国自2009至2020年间发生逾50宗拘捕外国人事件，当中约一半涉及人权或朝鲜等“敏感活动”，但亦有些被捕者只是研究中国历史及地理，这些都是过往属于被认为政治不敏感的领域。除了直接拘禁，中国政府亦可能会试图阻止一些外国人出境，造成变相拘留效果，当中以华裔外国人最高危，但亦有非华裔人士受影响，包括爱尔兰商人奥哈洛伦（Richard O'Halloran），他至今仍未能回国。


中国外交部回应指，外国人遭任意拘留风险增加的说法与事实不符，强调中国向来保护外国人在中国依法享有的权益和安全，互联网及社交网站亦有很多外国人分享在中国居住和工作的经验，形容中国是他们居住过的国家中最安全，“即使晚间走在街头也不怕”。中国外交部又称，孟晚舟在加拿大的经历才是任意拘留，希望她能尽快回到中国。


去年12月，美国政府就国民赴华发出旅游建议，指中国政府任意执行当地法律，包括任意拘留和错误拘留，以及在没有经过适当的法律程序的情况之下，限制美国公民和其他国家公民出境。“旅游建议”又指出，中国政府采用任意拘留和限制外国公民出境的目的包括，强迫个人参加中国政府的调查，迫使家人从国外返回中国，影响中国当局解决有利于中国公民的民事纠纷，以及作为对外国政府谈判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