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哭闹，主导中国网络舆论的小粉红是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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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沉思的托克维尔

　2016年帝吧出征标志着小粉红这一群体迅速崛起，他们迅速扫荡了之前散布网络的皇汉、美分、五毛，成为键政圈影响最大的群体，如今小粉红独霸天下，互联网曾经美分五毛分庭抗礼的局面已经一去不复返。

　　小粉红在网络上的壮大标志着旧时代的落幕和新时代的开启，他的崛起代表了新一代年轻人对父辈政治话语的反叛，尤其是对自由主义叙事的叛逆。学者们经过调查，发现小粉红的群体图像是都市青年，其中主力军是一二线城市的学生群体，他们出身优越，很多都是高学历，其中不少还有海外留学经历。

　　对小粉红来说，爱国并不是严肃的政治行为，而是带有娱乐性质的饭圈行为。

　　他们认为国家、偶像、动漫并无本质区别，爱国只是一场追星。他们在爱国这一运动中拥有了成就感，找到了人生的价值。他们的方式是软弱的，女性化的，他们会哭闹但绝不会反抗，这与日本的昭和愤青、川普的右翼狂徒，有着本质区别。

　　一、小粉红群体的画像：大城市的95后、00后

　　小粉红是哪些人，学术界和官方给出了答案。

　　复旦大选中国研究院曾和人民网舆情监测室联合调查，人民网舆情监测室对共青团中央等三个微博2016年新增的29.6万粉丝进行分析，发现18-24岁粉丝占比为56.2%，性别比例总体平衡，男 52% 女 48%，1992—1998 年出生粉丝男 42% 女 58%。

　　截止2016年，小粉红群体以90后为主，在该样本中一、二线城市粉丝占总量的 46.0%，占互动粉丝的 61.7%，相比之下，一二线城市人口仅占全国25%，由于低生育率，一二线年轻人占全国年轻人比例甚至不足20%，小粉红中一二线年轻人的比例远高于他们在同龄人中的占比。而且他们大多是互动积极的高质量粉丝。

　　我们可以看出，大城市的青年是小粉红的中坚力量。

　　调查还发现，小粉红群体中的相当一部分接受了高等教育，相当多的人拥有海外经历，小粉红并非社会中的底层。

　　而通过分析帝吧出征的核心人员，发现小粉红话语的主要生产者都符合都市中产阶级青年的特征。可以说，一二线的中产阶级青年，是小粉红群体的核心力量。

　　相比于小粉红，工业党的组成主要是70后、80后，工业党相对理性，他们更多讨论政治理论，与追星和饭圈无缘，他们的圈子更为小众，更多是一种学术探讨，不能称之为群众运动。

　　除了这份权威报告，也有杰出的硕士生对小粉红进行了调查，南京师范大学的陈燕对于帝吧出征成员进行了调查，她获得了210份有效样本，其中男性占71%，女性占28%。所有样本中，学生占比50%，其次是企业职员和自由职业者。从年龄看，90后占85.7%，00后占10%，80后占比仅为4%，帝吧出征的主力是90后。

　　从学历上看，研究生以上35.7%，本科占37%，专科占17%，大学本科以上的高学历人才占比72%，这个结果和人民网一致，即小粉红绝不是没读过几本书的低学历群体，而恰恰是社会中学历比较高的，同时也是年轻人中的中高层。

　　从样本收入看，由于学生占比过半，总体收入水平偏低，40%的受访者月收入在2000元以下（学生没有收入），其次是6000-8000之间，占比19%，其次是4000-6000，占比14%。

　　总体上看，小粉红都是收入偏低的学生群体。他们既有激情，又有闲暇时间。

　　通过两份报告，我们发现，网络上一些人对小粉红的印象是错误的，小粉红不但不是底层，反而是受过良好教育，出身优越的一二线青年。那些三四线甚至农村的底层青年，并不是小粉红的主力军。

　　二、小粉红的逻辑：爱国是追星，是饭圈

　　与以前的皇汉、五毛等爱国群体不同，小粉红的爱国并不是严肃的政治行为，他们更多将爱国视为一种游戏，是另一种追星，在粉红的话语中，中国代替明星成为众人崇拜的对象。中国也化为了亲切的阿中哥哥，而粉红就是要爱护、保护阿中哥哥的粉丝群体。

　　在粉红眼中，中国就如男偶像，阿中哥哥一定是完美无缺的，不容诋毁的，那些攻击阿中哥哥的人，无论是善意的知识分子、美分党还是外国人，都会无一例外的遭到攻击，他们的行为逻辑和肖战粉丝并无不同。粉红在这场另类的追星运动中找到了成就感，认为自己的人生因爱国而充满价值。

　　南京大学的吴志远干脆将小粉红的行为称为爱豆政治，而爱豆就是偶像，只不过偶像幻化为了国家，小粉红维护国家与粉丝站队明星并无不同。

　　对于小粉红异化的爱国，吴志远如此评价：

　　小粉红的行为充满了盲目性，其话语表达和行为方式有几个重要特征：即恶搞精神；小众化集群以及爱豆政治，这些行为，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不理性和虚无主义。吴志远特意提到，在访谈中，有不少青少年表示，参加这类活动，让他们感觉“热血膨胀”“在‘出征’时感觉 自己像一个战士，在和大家做一件为国争光的事。这种行为实际上是满足自我成就感。

　　小粉红的爱国是另类的追星，是一场游戏而非一场严肃的政治运动。

　　小粉红构建了一个理想的“中国”，正如他们构建了无数“完美”的明星，他们将自己代入其中，感觉到了集体主义的满足感。对他们来说，爱国和站台偶像并无不同，他们不愿接受老一辈精英对国家的阐释，而是自主构建中国的意识形态，他们对高高在上，带有隐忍、自由主义和市场经济的父辈进行反叛，在一场叛逆的运动中找到了成就感。

　　这种逻辑和日本的昭和青年，美国的右翼潮流都截然不同。

　　三、小粉红的特征：女性化、非对抗，温室中的花朵

　　小粉红的行为是另类的追星，而追星和饭圈本就是女性群体中盛行的文化，因此女性化是小粉红一个重要的特征，在监护式政权和秦制的影响下，中国再次陷入了历史的轮回，开始丧失开国时的阳刚之气，年轻人越来越柔软、越来越缺乏冒险阳刚的气质，整个社会都开始去除武力，变得雌性和无害。

　　而小粉红也确实含有大量的女性群体，王洪喆就认为小粉红和美国川普支持者存在巨大差异。

　　小粉红的文化带有女性特质，他是一种商业消费文化的衍生，迷妹是小粉红的一个典型特征，而根据北京大学的研究，新增的小粉红竟然83%是女性，这些女粉红把国家当做偶像，形成了一种新的饭圈文化，他们更多是把爱国当做网络行为。相比之下昭和青年和红脖子则带有强烈的男性特质，在现实中拥有极强的攻击性。

　　（不能将小粉红类比昭和青年）

　　小粉红现象仅存于网络，是一种年轻人的反叛，但是他的特质又是偏女性化的，他更多偏向于网络上的宣泄，而缺乏线下行动和具体诉求，这与昭和青年、红脖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昭和时代，日本年轻人众多且广泛失业，参军成了失业挨饿的昭和青年唯一的出路，因此他们往往会诉诸最激进的政策。

　　而川普的红脖子一向是美国武德最充沛的人群，他们之所以反抗是因为旧美国濒临毁灭，他们在做决死一击，他们有着明确的政治需求。而且他们的表达往往是极为暴力和男性化的。

　　昭和青年通过暗杀高层彰显决心，红脖子通过冲击好表现自身的意志，他们的现实行动力十分强大。相比之下，小粉红并不具备这样的勇勐特质。

　　就算和1999年，2008年、2012年的民族主义者相比，小粉红也是远远不如，1999年民族主义学生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游行，包围了美国大使馆。2008年，民族主义青年展开游行，保护火炬手，并身体力行抵制家乐福。2012年，民族主义青年再次拉起横幅示威，造成了多起暴力和伤害财物的事件。

　　不论这些运动是否理性，但那时的民族主义者无疑是男性化的，暴力的，拥有较强的行动力。

　　（与中国之前的民族主义运动相比，小粉红的女性化、饭圈化特征非常明显，第一张图是抗议美国轰炸我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第二张是2008年保护火炬手）

　　但是2012年后，随着新一代的崛起，这种男性化的对决越来越少，整个社会的气质也愈发阴柔，这从影视剧就可以看出，同是金庸武侠剧，2003年和2019年的迥然不同，就算是大秦帝国这种民族主义硬汉片，也在2020的大秦赋中遭遇了滑铁卢，成为空有其表的狗血情爱剧。

　　如今影视剧的主要市场是网络，而视频网站大部分用户是年轻人，如此风格的变化实际上反映了年轻人审美的剧变，人们不再推崇硬汉，而愈加喜欢小鲜肉，即使很多民族主义者嘴上反对小鲜肉，但他的日常生活也是宅男和女性化的。而男士化妆品，男士美容的兴起更是明证。

　　（2003版天龙八部和2020天龙八部（正在拍），同是金庸剧，但新一代的金庸剧早已没了厚重沧桑的感觉）

　　小粉红是温室中的花朵，是独生子女政策下家庭社会溺爱的产物，作为独生子女，他们从小被父母呵护，缺乏必要的独立性，即使反叛父辈也是温和而女性化的。不能把他们的饭圈行为视为多么激进，更不能将小粉红等同整个中国的民意。我们不能将小粉红主导的网络舆论当真，我们必须戳穿貌似激进的假象去探究问题的实质，切不可把外表的强硬当做真相以至于作出错误的结论。

　　面对挫折，他们既不会反抗也不会顺从，而只会哭闹，希望社会和家庭能注意到他们的哭声，稍微关照一下他们弱小的心灵。这种孩子般的脾气才是小粉红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