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合生活记录:男女共浴同寝是最好服务(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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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到置屋的第一个星期时，我才知道别区先生的真正工作不光把女孩于带离她们的家，他主要的工作是帮人穿衣服，也就是说他每天都来置屋帮初桃穿上她那精致的和服。和服永远是被制作成一样的长度，因此除非是身材很高的女人可以不需摺叠，否则就需要将多余的布料摺进腰带之下，而且不可以留下任何凹凸不平。假如有任何一处不平坦，他就会这里抓抓那里拉拉，直到这整件衣服都笔直平坦为止。因此当别区先生完成他的工作时，整件和服穿在身上都总是刚刚好，非常地合身。

　　

　　那天我们站在楼梯间的平台时，对当时的我来说，只看见别区先生用近乎发狂的速度将多余的布料弄好；而初桃什么事也没做，只是支着手臂看着镜中的身影；至於我的内心则充满着嫉护与悲凄地看着初桃。她的和服是棕色和全色的线织花的锦缎，在腰部以下绣有鹿在秋天深棕色的背景下彼此以鼻子相互磨蹭的图案，而鹿的背后则有金色和铁锈色如落叶的花样铺叠在森林里。她的宽腰带是紫红色并用金色的线交织而成，在当时我并不知道初桃所穿的全套服饰或许得花费一个警察或一位店东一年的收入；我只知道当我看着初桃站在那里，看她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认为这世界上无论多少钱都无法使一个女人看起来她那么迷人。



　　不管我们任何人对初桃有什么看法，她在我们置屋里就象女皇一样，因为我们的置屋里上上下下全都靠她一个人赚钱养活。而作为一个女皇，如果晚上回来看见她的皇宫一片黑暗，她就会非常不高兴。也就是说，当初桃晚上回来时，必须有人替她做好一切。若是下雨的天气，也必须得有人接她回来。在置屋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等待和欢迎艺伎回家的工作通常都会落在我们称之为“卵茧”——也就是置屋里资历最浅的艺伎学徒身上。而从我开始到学校上课之后，我们置屋里最资浅的卵茧就变成了我。



　　实穗对我说：“你有一双可爱的手臂，皮肤也很美。”她接着又说道：“你应该让坐在你身旁的男人至少看过一次。”



　　祗园里最棒的艺伎个个都是舞艺精湛的高手。舞蹈是最受人尊敬的艺妓--只有最有前途、美丽的艺伎才会被怂恿去练习舞艺，大概也只茶道的传统色彩可与之媲美。

　　所有艺伎见习生都得学习舞蹈，但我却以为只有那些被认为有前途、漂亮的艺伎才会被鼓励钻研更深入的舞蹈技巧，成为真正的舞者。至于我，我不是像初桃那般的顶尖美丽，所以也只能跳舞罢了。似乎唯有我肯努力地跟着老师学习与示范，才可能成为一名舞者。



　　“小百合，我们打算在你的皮肤上划上一个小伤口，”实穗说道，“只有一小刀而已，那么你就可以到医院去看那位医生了。他就是我提到的另一个男人，是一个名大夫。”

　　我张开嘴想大叫，但实穗对我说，“小百合，安静地躺下来。假如你不听话，我会很生气的。”如果我说我想要听从她的话，那么我就会躺下，但我其实别无选择。



　　初桃很高兴且大胆地看着我们，根本不知道其他男人正在看她——或者这么说吧，她只是太习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了。她今晚特别迷人，坐在桌尾的年轻男子只是一劲地抽着烟看她。就连会长也只是坐着，优雅地用手指绕着酒杯，不时地偷看她。我心想，假如男人都是只被美丽的外表所吸引，他们将会觉得很幸运能一辈子和恶魔生活在一起，只要那是美丽的恶魔就好。



　　艺伎生涯中的精华时刻非属水扬不可，我的水扬发生于一九三五年七月年仅十五岁的时刻。下午开始我们在庆祝仪式上喝着清酒，举办仪式的原因在于虽然水扬的时刻短暂，但此后螃蟹医生在其有生之年都会是我的赞助人；而并非是给他任何特别的权力。



　　初桃高兴时才会微笑。就和大家一样；不过，她在即将陷人于不幸时会更高兴，这就是为什么当我在子守茶屋遇见她，她说：“噢！我的老天爷啊！这真是巧合。怎么？这是见习会吗？我真的不该讲那么多的，因为我会对这种事情感到尴尬。”的时候脸上会挂着那样美丽的笑容的原因了。



　　在深夜里，火灾突然降临在我的房间。当时除了奋力扑救之外，我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过后想来，那或许是对我人生的一个预兆吧！



　　十二岁时的一天，我为初桃送发饰去艺妓学校，看着同龄的女孩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学校鱼贯而出，再次感到喧嚣的生命已离我远去。我靠在溪边的石墙上哭泣，感觉自己就象大海上的一座孤岛，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直至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看我的方式就象一位音乐家看着自己的乐器。这个短暂的相遇，使我从一个面对生命的空虚陷于迷惘的女孩，变为一个充满人生目标的人——我决心成为一名艺伎，只为了再度吸引像会长那样的男人的目光。



　　男女共浴，甚至是同睡一间寝室也许会另人感到奇怪。事实上，艺伎本来就是对她们最好的客户服务这类的工作，或者至少是在客户来访的那一天。单身的艺伎会珍惜她的清白名誉直到遇见她的旦那。至于男女共浴，实在是另一档事。还有男女睡在一个房间，我们甚至有一个日文字来形容--杂鱼寝，即鱼式睡眠。想象一堆鲭鱼摆放在一个菜篮里，我想就是这个意思了。



　　男女共浴并不表示人人都不想逾越规矩。坦白说，假如野武是这一类的男人，他或许会游向我，然后在我们聊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抚摸我。我想对我而言最合适的表态应是放声尖叫，然后他对我大笑，最后，一切便终止了，但事实上伸俊和并非那类男人。此时天色已然暗淡，我想着背叛伸俊和……他应该会猜想我的动机，同时他也永远不会了解真正的事实。我不能忍受伤害伸俊和或摧毁他对我的信任，但我也真的确定无法这样继续下去。



　　当我努力在满是石头的暗流中奋力上游时，每一个踏脚处都代表着一种迫切的坚持。但是，生命在会长变成我的旦那后就柔软得像是令人愉悦的东西，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一棵树，树根突然富饶起来，向潮湿而温暖的土壤深处扎根。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比他人幸运，但现在我却是这样的幸福。



　　实穗在教导小百合的时候就强调要善于对答，如果小百合想要吸引一个赞助人，这将是一项最为重要的技巧。赞助人与艺伎关系亲密，并且承担她的所有开销。虽然实穗一再强调智慧的重要性，她也十分清楚美貌和情欲才能吸引实力雄厚的赞助人。因此她教导小百合：“如果你不能用一个眼神就让男人迈不动脚，那么你就不能称自己为真正的艺伎。”

　　在西方人的眼中，艺伎的穿着和举止可能显得过于含蓄，但是在不少日本人看来，其精妙之处就在于可以撩人心弦、引人遐想。欲露还藏正是艺伎的诱惑所在。



　　从本质上讲，艺伎学徒就如同一只孔雀。妆容精致，发式繁复，和服绚烂多姿，腰带流光溢彩，一切都在暗示她的含苞待放。艺伎学徒的“姐姐”要负责她的初次亮相，还要把她介绍给茶室里的客人。这种姐妹关系在茶室的秘密仪式上得到建立，艺伎学徒还在这个仪式上得到一个新名字--通常根据姐姐的名字而来。

　　艺伎学徒的生活紧张忙乱，她不但需要学习、参加舞蹈会表演，同时还要跟随姐姐出席各种社交之夜，以便培养一门最为重要的艺术--善于言谈。四到五年之后，艺伎学徒就可以“换衣领”——把红色的艺伎学徒衣领换成白色衣领——从此成为一名正式艺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