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帅案让世界关注中国式控制 宣传机器不知如何应对

FRANKSTON

中央社




北京准备于明年2月主办冬季奥运之际，中国女网名将彭帅指控中国前副总理张高丽性侵的事件与后续发展，让全世界注意到中国的审查言论及其领导阶层充满神秘感等现实情况。

彭帅自揭性侵经历后，有将近3周未公开现身。她21日透过视讯告诉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IOC）主席巴赫（Thomas Bach），说自己很平安且一切无恙。

但带头呼吁进行调查的世界女子职业网球协会（WTA）仍不相信这番说法。一些西方国家政府和网坛多名现役、退役名将，也都呼吁再度确认彭帅的人身安全。

路透社报导，国际社会的怒火虽令中国尴尬，但专家认为，北京的优先考量是避免让中国共产党与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国人面前丢脸。即使奥运即将把中国推上世界舞台，北京仍很可能坚守这样的做法。

已退休的中国人民大学前政治学教授张鸣表示：“中国已有好几年对于全球的批判关注，不是用没说服力的解释来回应，就是忍住假装批评不存在。”

北京的言论审查机制，让这起丑闻在受到严格管控的中国网路被压了下来。彭帅本月2日在微博贴文指控张高丽后，审查人员很快就删文。现在中国网路上仍禁止直接讨论这个话题，迫使网友玩起文字游戏来绕过审查。

中国试图控制这起事件的说词，已在海外掀起民众不满。参加过奥运、又曾高居网坛女双世界第一的彭帅发生这种事，引发人权团体与一些国家的政治人物更强力呼吁抵制北京冬奥。

中国国营媒体的记者试图在推特（Twitter）平息疑虑，例如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的一名记者曾发布声称是彭帅写的电子邮件，内容写道自己“不过是一直在家休息，一切都好”。

但WTA与一些人权团体批评这些报平安的消息不可信，因为中国境内禁用推特，而这些中国记者并未在国内社群媒体张贴相同内容。

香港研究组织“中国传媒研究计划”（China Media Project）成员班志远（David Bandurski）指出，中国官员常说，应该在世界舞台上“讲好中国的故事”；但“突然间，彭帅案暴露了这类野心彻底失败”。

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未立即回覆置评要求。尽管英国、美国和法国都已对彭帅一事表达疑虑，中国外交部面对提问时仍说这并非外交问题。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今天并再次呼吁，“某些人”应停止对彭帅议题“恶意炒作”和“政治化”。

中国政府虽对于彭帅的指控一直保持沉默，但中国官媒“环球时报”的总编辑胡锡进却持续在推特评论本案，他实际上担任了北京对外传声的角色。胡锡进在评论中没提过张高丽的名字，只用“人们讨论的事情”来带过。

他21日在推文写道：“那些怀疑彭帅被威胁的人，内心该有多黑暗。他们的国家应该有许许多多强迫的政治表演。”

北京的香港政策及对待新疆维吾尔少数民族的方式，早已招致一些人批评；彭帅事件让他们与人权团体加强呼吁抵制冬奥。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也说美国考虑发动外交抵制，亦即不会有美国官员参加开幕式。

环球时报昨天则发布社论，指控“反中势力”试图在冬奥登场前制造麻烦，中国“不值得”花费精力在这件事上。但社论并未提及彭帅二字。

在中国，名人与当局发生摩擦后暂时从公众生活销声匿迹，并非没有前例。

阿里巴巴创办人马云去年10月在演讲中批评中国监管单位后，便消失3个月。

演出过好莱坞大片“X战警”（X-Men）和“钢铁人”（Iron Man）系列电影的中国一线女星范冰冰，也曾于2019年无端从公众视野消失4个月，直到被中国当局以逃税为由罚款超过1亿2000万美元后才露面。

中国曾在2018年兴起响应全球的“#我也是”（#MeToo）反性侵与性骚扰运动，并蔓延至大学、非政府组织（NGO）、媒体和其他行业，但大致上都被当局压制下来，且牵涉的任何官员都未曾达到张高丽的层级。

彭帅案也凸显中国统治菁英阶级的极度隐密性，外界几乎无从得知他们的私生活细节。

2018年卸下公职的张高丽至今未对彭帅的指控发表评论。中国政治人物退休后，大致上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只有在发挥仪式功能时才会露面。

香港浸会大学中国政治专家高敬文（Jean-Pierre Cabestan）指出，中国共产党有必要保护张高丽，因为“这关乎党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