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真的信仰共产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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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

1月31日，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召开“冬奥前夕的中国：世界民主国家的艰难抉择”网络研讨会。美国经济金融学家乔治·索罗斯、前副国家安全顾问博明、中国军事问题研究者梅慧琳等人出席本次讨论会。

索罗斯在研讨会中说：“2022年将是世界历史上的重要一年。再有几天，中国，这个最强大的专制国家将会举办冬奥会。如同1936年的德国一样，它将利用这一奇观为一个病态控制的系统赢得宣传胜利。我们正处在或接近重要的决断中，这些决断将决定世界行进的方向。”

去年8月，索罗斯曾在《华尔街日报》撰写文章，表示习近平为了能够在2022年连任，已经变为独裁者，并认为正在迅速恶化的美中关系将可能导致战争。他也曾在去年表示，习近平出于对邓小平的憎恨和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正在消除邓小平对于中国发展的影响。他将习近平称为“开放社会最危险的敌人”。

本次研讨会上，索罗斯认为习近平是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信仰者，并指出他在去年中共100周年党庆日仪式中的形象与毛泽东相似。索罗斯评价习近平说：“他将私营企业置于中共的控制之下、破坏它们曾有过的活力，而不是让私营企业蓬勃发展。习近平推出的‘中国梦’，一言以蔽之就是‘完全控制’，它已经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索罗斯也谈到了目前中国经济、社会面临的种种问题，指出中国面临着非常严重的房地产泡沫、生育率下跌以及新冠防疫，而这些问题造成的一系列经济后果，如加剧房地产危机、劳动力短缺、财政紧张和经济放缓，将会是习近平面临的挑战。此外，习近平也面临着中共内部反对他的力量。

索罗斯的话引起了我的思考：习近平真的是共产主义的忠实信徒吗？记得也有学者曾经说过，如果当今中国还有一个人相信马克思主义，那就是习近平。

习近平的确有点像共产主义的信徒。记得2018年5月，习近平曾在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上发表讲话，他将马克思主义归纳为四个完全正确，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马克思主义是完全正确的；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写在自己的旗帜上是完全正确的；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是完全正确的”。“马克思主义所阐述的一般原理整个来说仍然是完全正确的”。习近平说，学习马克思，就要学习和实践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思想，把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统一起来、同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统一起来，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坚守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

但习近平所称的马克思的四个完全正确恰恰是四个完全不正确。体现在：
一是，马克思的共产主义乌托邦和暴力革命理论给人类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共产党宣言》称：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王康先生指出，在《共产党宣言》发表170年以来，因共产主义运动而死于非命的人数大概是：中国6000万，苏联3000万，朝鲜300万，柬埔寨200万，非洲150万，东欧100万，古巴20万，波罗的海10万，等等。这在人类历史从来没有的。历史表明，所有实行了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国家，从苏联到中国再到柬埔寨，都发生过大规模的杀戮，大规模的长时间的饥荒。马克思本人当然不能对20世纪以来的苏联、中国和其他共产主义国家的所有苦难和罪行负全部责任，但他负有思想和意识形态上的主要责任。

二是，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里明确称：“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但马克思要消灭的私有制源于人的自私本性，共产主义的根本特征就是反人性。胡平先生指出，早在两千多年前，亚里士多德在批判柏拉图的共产主义时就指出，由于当今绝大多数人都生活在私产社会中，他们发现这种社会里有许多罪恶，便误认为这些罪恶来源于私产制度本身，以为一旦实行共产，这些罪恶就可通通消除，人间就满是和睦与情谊。殊不知这些罪恶是导源于人类的本性，它们决不是共产制可以消除的。相反，共产制只会使这些坏事更多。这一点只是由于大多数人未曾身临其境故而感受不深罢了。毛泽东要消灭私有制，要狠斗私字一闪念，结果民生凋敝，饿殍遍野，饿死3600万人还方兴未艾。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告诉世界它找到了通向天堂的路，结果人们发现这个梦幻的天堂就是地狱。英国哲学家卡尔·波普尔在他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一书中，以“可否证性”作为科学与非科学的划分准则，根本上取消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地位，批判马克思主义只是一套意识形态，理论上既不能成立，经验事实上亦遭否证。从社会科学的观点看，根本没有马克思所谓“历史的铁律”可言，其预言缺乏意义。

习近平真的是马克思共产主义的信徒吗？我的答案的否定的。因为马克思的学术理论尽管是荒缪的，但他作为一个学者却是言论自由和普选制度的坚定支持者。1842年他在《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一文中写到：“你们赞美大自然悦人心目的千变万化和无究无尽的丰富宝藏,你们并不要求玫瑰和紫罗兰发出同样的芳香,但你们为什么却要求世界上最丰富的东西—精神只能有一种存在形式呢?”马克思还指出过：“没有出版自由，其他一切自由都是泡影。”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等著作中对巴黎公社的普选制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说：“公社是由巴黎各区普选选出来的市政委员会组成的。这些委员是负责任的，随时可以罢免。”但习近平上台以来，即宣布“七不讲”，不得妄议中央，建立封锁言论的网上长城，对自由知识分子进行残酷迫害。剥夺人民选举权，为达到终身制的目的，强制人大通过修改宪法建议，使本为举手机器的伪代表们噤若寒蝉、瑟瑟发抖。有趣的是，习近平不仅打压自由主义，而且对中国大学的马克思主义学院成员同样镇压。马克思如果活在中国，习近平会如何对待他？或许就像毛泽东在文革中评价鲁迅的，要么闭嘴，要么去监狱呆着。

如果习近平不信仰马克思共产主义，那他信仰什么呢？我认为他是法西斯主义的信徒。很多朋友一谈及法西斯就会反感，认为是血腥和肮脏，但他们并不知道法西斯主义并不是希特勒的发明，也不知道法西斯主义曾与社会主义一样，曾经是20世纪30年代意大利多数工人和青年人热血沸腾追求的国家目标。后来，法西斯逐渐成为一种国家民族主义的政治运动，在1939年-1945年的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蔓延大半个欧洲。

墨索里尼在《法西斯主义学说》一文中，把法西斯主义定义为“有组织的、中央集权的民主主义。”并说，法西斯国家不是反动国家，而是革命国家。法西斯主义希望建设一个强大而生机勃勃同时具有广泛民意基础的国家。”

那习近平治国理政思想是法西斯主义吗？法西斯主义有三大特征：民族国家至上，法西斯党至上，领袖至上。习近平的“中国梦”、“中国崛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关于国家分裂的强硬态度，体现了强烈的民族国家至上观念；习近平关于“中国共产党对中国的绝对领导”的论述体现了明确的共产党至上理念；习近平的“二个维护”、“定于一尊”和个人崇拜的宣传明确表达了领袖至上的信息。当然，习近平的法西斯主义也并非原汁原味，如法西斯主义的核心元素是大规模动员，其中包括相关的符号象征和集体动作编排，例如希特勒的纽伦堡集会。毛泽东的文革具有这样的特征，但习近平并未这样做。我的看法，习作为中共第五代领导人已经不具有这样的感召力。另外时代不同了，习近平需要对邪恶的法西斯主义用现代形式进行包装，增强其隐蔽性。

习近平的法西斯之路走得通吗？当然走不通。习近平执政近十年，中国已经内外交困，四面楚歌。他本人也被誉为中共覆灭的总加速师。中美交恶，贸易战已经演变为全面对抗。中共在新疆的种族灭绝政策、废止香港一国两制和武力威慑台湾，已引起国际社会的愤怒，中国已成为世界文明大洋中的一叶孤舟。正如余茂春先生所言，中美对抗不是中国和美国之间的新冷战，而是中国人民以及自由世界与极权中共之间的战争。

习近平建立在沙滩上的法西斯帝国正在坍塌，终将飞灰湮灭。正如自由主义学者徐友渔先生所言：“这个外表强大光鲜的红色帝国其实已患沉疴，赤裸裸的敛财和镇压所付出的代价是失去政治合法性。也许，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共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它的政权居然在“六四”大屠杀之后存活下来，并在全球化浪潮中取了巨大的利益。但是，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一个失去了合法性的政权虽然可能活得超出人们的预料和忍耐，但它决不会长久存在，人类历史没有，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