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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 我的故鄉順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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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16 07: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四、"土改"掠奪
    惡夢終於來了。首先遭秧的是大狗。 某一天來了三、四個彪形大漢,帶著一個很大的鐵籠子。老媽把我們連哄帶趕的哄到二樓露台上,並要我們蹲下躲起來。不久便傳來大狗兇惡的咆吼聲,繼而是它淒厲的慘叫聲。很快它便滿嘴鮮血的被關在鐵寵里被抬走了。我躲在欄河後剛看到了它的慘狀。永別了。我們可愛的大狗。如果真有輪迴的話,希望你最好托生在一個真正民主自由的地方。"相信很快在街市上就會吊著它的尸體,然後一塊一塊砍下來被賣掉。事情過去沒多久,終於真相大白了;原來土地改革隊的人早就來過了,他們要”沒收”搬走(搶走) 我們家里的東西。可是老媽和他們說;家里養的大狗很兇惡和護主,請他們容後再來。於是可憐的大狗便提早過完了它短暫的一生。而事實上我們再也沒有能力飼養它。我們食飯都有問題、惶論寵物!
     其實老爸早就被共產黨抓了起來,(多年後我在想:那時很多人拖男帶女、背負肩挑,不論富有或貧窮,一家老小攜帶細軟,離鄉背井、長途跋涉逃難到香港、澳門或海外去!姑丈和老爸為什麼不逃難?逃到香港去、或者更遠的地方!想來不外乎兩個原因,捨不得土地魚塘、捨不得家業。對共黨存有幻想!當年的船王董浩雲不也是挾資逃難到香港的嗎!否則怎麼可能還有"老暮董"董建華香港首任"特首"?!隔鄰小巷"八閘"的艮號老闆李介甫先生,也是早早結束了艮號的生意。令李兆基兄弟挾款逃到香港另起爐灶!?否則恐怕早在五星紅旗專政下死光光了!)關進縣政府的大牢里去了。只是我們年紀實在太小了,三妹仍未能學會走路。那當然不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最后有一天來了一堆人,老媽還是把我們安排在二樓露台上躲著,並告訴他們不要嚇著了小孩子。我們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那個很時尚的大玻璃書櫃抬走了,那酸枝羅漢床、酸枝八仙桌及整套的太師椅沒了,把家里幾乎所有的傢俬搬了一空。僅剩下一張神檯及上面的神位木板,一張普通杉木的八仙飯桌,幾張木凳,四張殘破昆典木的太師椅,老媽的睡床,契娘的嫁妝五斗櫃和姑太房內的東西幸運的幸免於難。因為那些東西不是我們的。還有絕大部份珍貴的傢具用具、用品,名貴衣飾都不見了。老爸的那些毛絨長袍全不見了。廚房貯物室里的海鮮乾貨也沒有了,只剩下十幾隻自製的咸蛋。看的我心里一抽一抽的。為什麼啊?
    當時諾大的一間空盪盪的巨宅就衹住著我們母子四人和八、九拾歲的六姑太。整間屋子顯得那麼荒涼,破敗和鬼異,(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是最貼切不過了!)根本就沒有半點家的感覺。六姑太病倒了。老媽帶著我們前往北門,找到七房的跛賀二叔,他在北門大街羅氏大宗祠斜對面的一個露天土地神那里,搭建了一個雨蓬賣零食,涼果、、、。他家中人口眾多,生活也十分不容易。可是我們面對他擺賣著的糖果餅乾,連腳都邁不動了。還兩眼放光。可他就是一點也不給。
    二叔過來看過六姑太,然后他們悄悄的商量著什麼。意思大概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又受到了太大刺激,可能時日無多了。說完二叔他們就走了。果然, 過不了多長時間,有天老媽扔下我們一個人急急忙忙去了北門找二叔去了,出門之前告訴我們別亂跑,不要亂搞東西。於是我們都在花園里玩。等到老媽和二叔回來後才驚覺;六姑太已經與世長辭了。一個苦命的老婆婆過完了她坎坷的一生,走了。於是老媽和跛賀二叔合作草草辦完了她的身後事。也只能一切從簡了,因為家中根本就沒有錢!只餘下一個小小的靈位孤零零的呆在別院的客廳里,伴著她的只有一盞小油燈和老媽晨昏二次的祀食。她的墓地就選在畢街崗上一個小山窩里。前數年我們也有為她掃墓,后來就沒有去過了,那是因為接著下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也太慘烈了。
    每隔大約十天半月左右,老媽和我們去那個叫鑑海南路的咸魚市場。購買很多低價的咸帶魚,帶回家煎好了。還得央潘叔幫忙寫信,然后送到牢房里給老爸佐膳, 因為要寫信。相信連老媽也沒能和老爸見上一面。這種情形維持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大概有半年、大半年或一年吧?不知道。又到冬天了。記得買咸魚時是夏天?好象是春天吧?三不五時,老媽和我們會去北門跛賀二叔那里,他們總是悄悄的談論著一些不知是什麼的事情,但從他們小心警醒的神態來看是和老爸及時局有關的了。畢竟在那個時勢能和老媽商量的就只有他了。
    我們還經常看到一些穿軍裝,便裝的人荷槍實彈的,押著五花大綁或戴著手扣腳鐐的男女、頭上間或戴上紙制的高帽在遊街示眾。就在二叔小零食檔對面的羅氏大祠堂門口,揪著一個光頭的男人的衣領向石台上猛撞,那男人當時就血流披面了。后來他們還在地上撤上碎玻璃,一行十個八個人被強行按跪在碎玻璃上。這會是多痛啊?!他們都犯了什麼過錯啊?【打土豪、分田地,抄家、沒收有錢人的家財、房屋金錢,分給那些"窮人"。這就是土地改革了。當時我心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只是不解和害怕而已。我在多年后才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其實與搶奪沒有本質的分別!"土地改革"和公私合營就是從富農、地主和商販、資本家手里搶奪土地和廠礦。美其名是分配給窮人,實質是由共党做最大的地主和資本家!僅此一役全國死的人便約有500萬強! 60多70年後因香港反送中條例而引發的大示威運動,其中一位市民接受媒體採訪時引述其長輩的慘痛記憶:要跪破璃的啊!共產黨不可信啊!那是多麼記憶猶新而又慘痛的回憶啊!】
    一天早上,窗外刮著凜烈的寒風。老媽在為我穿衣,天氣冷衣服多,我一個人穿不好,於是站在床上等老媽為我穿,我不知有何感触,突然和老媽說;我也和老媽一樣高了。當時老媽很感概也無限期待的說; 到那個時候就好囉。意思大概也就是說當我長大成人之時,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意思。我當時一時語塞、沒有也沒能再說什麼來回應甚或安慰她,兩眼衹望著窗外被北風吹得瘋狂亂舞的芒果樹枝發呆。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更淒慘的人間悲劇在等待著我們!自從老爸被抓走后,基本上我們都在過著靠典當渡日的日子。進出當舖對我們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了。當鋪門口的遮羞屏風對我們來說毫無意思!什麼禮義廉恥他媽的見鬼去吧!填飽肚皮才是正理!就是那沿街挑擔叫賣、收買雜物的"收買佬"也是我家的常客。凡是能變錢又並非非缺不可的東西,都被老媽變賣了。甚至在沒柴燒時拆了幾張昆典太師椅當柴燒。那些族譜也是在那時被老媽燒掉的!
    有一樣事情是令老媽萬分惱火的,特別在下雨天的時候;我們三兄妹都有尿床的壞習慣。尤其以我為最,這一直維持到十三四歲,中間也看過醫生,也吃過喝過不少的偏方藥物。但都沒有任何效果。(直到幾十年後才找到可能的真正病因;輕度顛間症。)但當時确實令老媽相當惱火的,甚至在一個下著大雨的寒冷冬天早晨把我和二妹趕到外面淋兩,我們當時都沒有穿衣服,二個小人只披著一件小童大衣,全身都濕透了還非常泠!
    老媽那時跑到錦來街高家祠堂內的一家毛巾作坊里織毛巾,有次上工前告訴我們把樹上的枯樹枝都鉤下來當柴燒,可是我們只顧著玩耍,把鉤樹枝的大事放在了一邊,只鉤了二三拾支樹枝放在竹籮里就算交差了。老媽當晚放工回來把我們臭罵了一頓。每逢春夏夜雨以後的翌日、水井水位暴漲,時有青蛙掉進井里爬不上來。老媽教我們用打水的小水桶放進井里,灌滿了水后慢慢的小心挪到青蛙的位置下面,然后小心把青蛙圈到水桶里拉上來。清蒸青蛙可是一道美味菜式啊!花園里羌花叢里經常也能捉到青蛙。
                                                                 五、痛失居所
     終於在某一天,大鐵門被人拍得蓬蓬作響,老媽很慌張的和我們偷偷的張望著,原來是二個穿著軍裝腰上跨著短槍的大兵在敲門。我們張望了一下、沒有也不敢回應他們,就回到屋里躲了起來。可是他們的耐性還是很好的,連續的敲門呼喊,無奈之下老媽唯有去開門把他們讓了進來。一問之下原來是要借屋住。那沒有辦法不答應啊,他們可都是當兵的,玩槍的啊,會殺人的啊!於是隔幾天就來了滿滿一屋子的大兵, 轎廳、地下大廳、樓上大廳和全部的房間都睡滿了大兵,只剩下廚房,神檯和神位供我們使用。而我們就只得搬到別院里住了。想不到從那時開始,我們就和正宅永別了。隔鄰何艮田家大廳里也住了拾來個大兵。
    老媽織毛巾去了。我們就變成了無人管朿的野孩子。也沒有上學。那間高等幼兒園早就不存在了!我跟著那些年長一些的野孩子到處遊盪、扒在破敗癈棄祠堂門口牌樓下的大石上,看著解放軍大兵趕著兩個大車輪的平板馬車,的的答答的經過。那些大兵坐在車轅上,手上拿著馬鞭抽的叭叭響。有時那些馬一邊走還一邊拉屎,弄的路上臭氣熏天。
    有天看到一列長長的出殯的隊伍。他們都說這是誰誰誰那家有錢人,家里死了什麼人。只見前頭是披麻帶孝的幾個人,緊跟著幾個化了裝,鼻子下吊著不知是什麼造的很長鼻涕的人,再就是一隊哀樂隊,再后是一口巨大的棺材,最后就是送殯的長長的人龍。場面的确是很震憾的。
    解放軍大兵每逢星期六都會在巷口的廢棄祠堂爛地上殺豬加菜。但他們不要那些內臟,隨手丟棄,導至那些十多歲的大男孩在爭搶甚至打架。他們做的是北方菜肉湯餃子。很香。我們眼睜睜的看著、鼻子聞著、口水流著,可他們就是不給。還好那些大兵"解放軍"也的确沒有打扰我們。只是每天在” 齊天大圣”神像的手上供上一支香。
    很多時侯我們看著他們在擦槍擦子彈,他們老是很兇惡的趕我們走。他們的槍種類真多。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突然某天早上發覺他們如臨大敵一般,周圍的守衛明顯加強,崗哨林立,氣汾緊張。其中一個士兵頭部受傷血流披面,雖然經過包扎,仍能看到受傷不輕。但還被罰站在一邊被另二個士兵持槍看守著。我們聽說他在昨晚站崗時被偷襲了!那可是很嚴重的事。因為他們在晚上是宵禁的。還有巡邏的活動哨,平時也能聽到他們喝問口令的聲音。事情過去沒多久,可能有二三個月吧?不知道。有天他們要走了。看到他們拆掉睡覺的通舖,把借來的門板、床板和大鐵鑊退還。當天就走的乾乾淨凈。
    有天我和二妹在花園玩耍時來了一個大男人。我心里知道他是什麼人,因為他和我談起老爸和槍的事情。那二個無知該死的愚蠢女佣人,怎麼能把拆開擦拭的一支手槍說成是兩支呢?真是害人不淺啊!怪不得老爸被關進牢中那麼久了。你叫他到  那里憑空變出第二支手槍來啊?!我只能就實情告知他。別認為小孩子好欺負啊?
    當然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我們是不能搬回大屋去住了。整間巨宅變得死一樣的寂靜,有如鬼域一樣。我們在園內玩時總覺得有鬼魂在遊盪!令人毛骨縱然。間或我們會和巷尾那家的小兄妹玩在一起,還有何艮田的小兒子。那個稱作”見哥” 的稍後走了,据說去了香港,沒過一二年那個小女孩也走了,不知道去了那里,此後再沒有見過她們。
                                                         六、偏安
    因為搬進了別院住,如果出門還用原來習慣使用的後門就顯得非常不方便和不可能了。如要用鐵閘大門那更加不行!那里日夜都站著二個持槍的門神,很可怖的。所以老媽找人在別院向敦仁里的方向新開了一個小門,裝上了二片與紙差不多的木門。這就是以後的敦仁里三號了。
    隔壁一號姓蘇,那個中年寡婦何艮田帶著一個女兒和二個兒子在過日子。不過好象並沒有什麼工作,三個小孩年紀都比我大很多,小兒子象有八九歲了。另一邊住著二個像是"自梳女"的單身女人。對面一個用磚牆加通花瓦築成的高圍牆,圍牆后是一個很大的園子,名叫玉井,很優雅的名字。面積可能有三畝地左右吧?種了很多的果樹,還有一間二層高的房子。主人就是玉井茶葉舖的老板李平天先生。人們都稱呼他為玉井或李先生的。再過去還有三戶人家。分別就是盧伯家,另外兩家總是重門深鎖、與人鮮有來往。巷尾因為不通大街,所以尾屋他們在那養了很多雞。
    巷口永遠都站著一個荷槍實彈的大兵在站崗。轉出巷子就是一大片爛屋地。其前身好象是一間祠堂,一個巨大的花崗岩門樓還立在那里。旁邊東倒西歪的堆著好些破碎的石柱。再往前是一座很大的雙層西式洋房,住了很多人。整天都傳出吵鬧的噪音象街市一樣。左邊就是馬地巷和錦來街,可以通往華蓋路和阜南路。右邊是一絛叫新路的小路,在路邊堆著小山一樣高的碎磚瓦礫土堆。還有一些房屋被拆留下的廢墟。
    這座別院有二個房間和一個大廳,后面連著一個花園,上面已說過有很多果樹和能救命的幾十棵木瓜樹,還有一口水源很好很深的水井。每天還是回去正屋煮飯。三妹托給了何艮田照顧。其他人包括潘叔都沒有工作做,便合作糊紙袋,也不知他們從那里弄來那麼多新的舊的紙張?有時也拿些舊的香煙紙盒填上谷穀重新包裝。充當真香煙放在架上展示,賣起香煙來了。其實抽屜里才有那麼 可憐的十來包真貨。
    有時我們爬上放在大鐵門旁的木梯上,居高臨下看著外面寂靜的巷景、邊採摘金黃色盛開的牽牛花,邊吸取它很少的卻略帶酸味的甜花蜜。我們是和四週飛舞的蜜蜂搶花蜜了。隅而我們還躲在正宅大廚房后面的雜物房里玩,拿兩隻很薄的通花磁碗輕輕敲擊,便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很好聽。那是我們不久前用的餐具、是很好的江西景德鎮製造的高級磁器!還有象牙筷子!不過現在我們用來進餐卻是最大的諷刺!因為碗里經常裝的是令人難以下咽的清水煮木瓜!
    枇杷果成熟的季節來了,老媽請人採摘下來。以免被整天在樹上的鳥兒糟塌了。八九棵樹上採下來的枇杷果堆在別院的尾房里,整整的佔了大半個房間。象小山一樣!老媽把大部份批發了出去,剩下的自已拿到街上零賣。据說這樣價錢可賣得高些,但銷量就強差人意了。花園里有五棵鳳眼果樹,每到七八月是鳳眼果成熟的季節。它那半月型的如豆夾一樣的外殼包著一粒至三四粒的果實。它富含澱粉質的果子很能填飽人的肚皮!還可當水果生食、成熟的甜脆、半成熟的富含清甜的果汁。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白蘭花的花期是很長的。從仲春到夏末,老媽把二棵巨大的白蘭花樹整個花季都賣了給別人,我們可沒那採花的本事。於是不久樹上就被榙上了竹棚。每天早上到中午都有一個叔叔爬到樹上採花。据說那是製香水的好材料。對了,雖然芒果不甜還酸的要命。當芒果成熟時,還是被老媽把整樹的芒果賣掉了。後門小院大花圃上有一棵不算小的含笑花樹。春末夏初是它的花期,還有當時無心栽種的羌花都成了我們地攤花檔的商品。當然還有從竹籬笆上摘下來的夜香蘭花。啊!還有長在圍牆上的碩大的霸王花。其實那些也值不了幾個錢。凡是能變成錢的東西,都沒能逃過老媽的魔掌。當然也有我的一份;爬到樹上和站在凳子上採摘夜香蘭花、以及搬一把木梯採摘霸王花。翌日拿到街市販賣。有時花太多或賣不完,我們把它切開晒乾收起來自用。
    新路的路口叫做"孖土地"。原由是這里有一長條狀的石供桌,上面供著二塊象人形的石頭,人們稱是土地神。那里香火極鼎盛。典故說有天土地神上天堂述職去了。人們卻慌了,土地公公不見了。事情大條了。 亂成一堆后有人請來了另一位土地公公。但原來的土地神從天堂回來之后和新來的土地神爭吵了起來!最后驚動到當時的父母官作主;兩個土地神共同主政一方。事情才得以解決。他們說;如果你足夠誠心,那麼燃燒紙錢的灰也會升得更高。那麼你所求的事也會更容易達到和特別靈驗。
    老媽是很相信這些的。除了到"孖土地"求神之外,在家也是經常念經拜神。我看著她跪在神壇前雯誠的口中念念有詞;什麼北方大帝、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等等。我覺得老媽把天上能請的神仙都請遍了。相信是祈求老爸能早日回家吧?
    有段時間市面上沒有米供應了。買不到米了。大家都恐慌了。隔天他們又說;在北門有免費的米派發!於是老媽背著三妹帶上布袋出門去了、半天後扛著一袋谷回來。一時之間全縣城的人都分到了糧食。但是我們還得想辦法怎樣脫谷殼?結果還是找來一個沙盤和擂漿棍、那是我們用來磨米煲粥用的。現在用來碾米!吃飯的問題總算暫時解決了。不過米飯里還夾集著一些谷穀。事后我們猜想;那些到底是谷種還是倉庫里的存糧啊?碾米廠還未復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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