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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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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18 06: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七、孤兒寡婦
某天早上,老爸是被釋放回家了!不過是被人背回來的。他變得非常瘦、面色慘白、整個人顯得很虛弱。他病了!病得不輕!還好總算回來了。姑姐也老遠從高讚回來探望他。可是四叔在那里呢?贈醫社的連注生醫生和他的幾個醫生朋友被老媽請了來。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治療和老媽的悉心護理,老爸的精神好了些,也能和他的醫生朋友開玩笑了,但卻不能下床。我看過連醫生在小酒精爐上煮針頭消毒,然后為老爸打針的情景。可能一年多的牢獄之苦把他耗慘了。姑姐那時和老媽談心總是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好象很怕被人聽到。還邊說邊流淚。大家都心事重重。【可是回心細想,老爸在被关押期內,有否遭受過暴力殴打而成疾?我想那是極有可能的!中共的前科紀錄並不良好!】
有天老媽非常生氣,把老爸埋怨了一頓,原來老爸因為家中全無收入, 還得延醫買藥,家里根本就沒有錢。於是他就低價把大門的大鐵閘賣了!事前並沒有和老媽商量。所以老媽生氣了。當天便要那些人把大鐵門送回來重新裝上。要知道老媽那時是賣東西的老手、高手啊!市道價格什么的,她是很清楚的。可是那大鐵閘還是逃不過被賣掉的命運;家里沒有錢啊!所以還是被老媽賣了。幸好當時的治安環境還過得去。沒有大門就沒有吧!再說我們也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被人偷了!好東西早就被共產黨搶走了!
    我再次上學了,不是幼雅園而是小學。學校是佔用了寶林寺的偏殿。啊!地方還真不小呢!意然能容納下六個班級。於是我懵懵懂懂的上學了。可我對那些課本跟本就一竅不通,成績當然就慘不忍睹了。估計當時有五六歲的年紀吧?老爸的病情好象沒有多少好轉?但脾氣就明顯見長了。
    他的睡床從房間移到了大廳上。有天早上就因為二妹沒有跟他說早安,雖然他不能下床,還是哄得二妹拿了一把掃把給他。這中間當然還有老媽軟硬兼施的命令。雖然老媽可能知道會跟著發生什麼事。結果二妺當然是被老爸拿掃把狠狠的修理了一下。這就是對長輩沒禮貌的下場。活該!當時我站在那里目睹了整個過程。我心中是這樣認為的。
    有那麼一段時間, 姑姐好象經常回來,和老媽一同照顧老爸。她們忙進忙出,好象很忙碌的樣子。那天清早上學,好象剛上完第一節課小息時,估計約早上九、十點鐘的模樣,潘叔那位嚴重失聰的老婆來了學校和老師說;要帶我回家。家里出事了!老爸走了!他過早的結朿了他的一生!與世長辭了!他永遠的離開了我們!三妹剛過週歲不久,我則剛進小學,他撇下老媽和我們三兄妹孤兒寡婦走了。當時他的醫生朋友約略提過;老爸在牢房里感染到了肺結核病!(上世紀五十年代初始,中國大陸曾發生過一場頗具規模的肺結核疫症,以當時中國大陸的醫療技術是不可能有效遏止的。想不到老爸竟成為其中一份子。共產党奪走了他的性命!這一輩子我永遠記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六神無主急急趕回家中,我跪在老爸身前痛哭流涕!聲聲呼喚著老爸!他再也不能回應我了, 我沒能在他走時送他最后一程!而跑去了上學,我不是老爸的好兒子!從那一刻開始,整個世界都變了。我們真正淒苦的苦難日子終於降臨了!北門跛賀二叔及羅氏家族的人都來了。 我苦命的姑姐也回來了,有人為我們戴上孝巾穿上孝服。接下來的幾天,姑姐和老媽都得強忍悲傷,一邊得照顧我們三個小孤兒, 另一邊得操持老爸的身后事。她們心中的淒苦是不能用筆墨來形容的!
    記不起來是誰把我引領到新路的小河邊,我手上拿著一個瓦盆和幾個銅錢,然后蹲在河邊,把銅錢丟進水里,旁邊那個誰誰的大嬸口中念念有詞,意思是說我老爸走了,我來這里買些水回去給老爸淨身,希望河神和各路神仙等等行個方便雲雲。然后把水拿回家。老爸出殯那天中午時份,仵工為老爸淋浴更衣,我看見老爸的身體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相信這段時間病魔也把他折磨的夠慘了。接著便是親人、親戚、朋友及街坊送給他的奠儀。都一并放到他身上。入殮之時我們晚輩是不能看的。當棺木被仵工抬著由大廳轉到大門口時, 姑姐和老媽己經哭得很淒慘了,棺木停在大門前敦仁里巷內,用二張很短的高橙承著。當仵工為老爸釘上棺蓋那一刻, 我看見姑姐和老媽穿著一身孝服悲慟的大哭著,我的心也一抽一抽的,可是那時我反而不哭了,我知道那不是哭的時候。當起行時,我回頭看見姑姐和老媽在跪送老爸,我就清楚知道老爸的确已經永遠永遠的離開我們了。我是孝子拿著哭喪棒排在最前面,北門四房的二哥作為姪兒跟在我身后,小聲提醒我由那兒走, 二個仵工抬著老爸走在後面。 我在前面一邊灑著冥錢一邊小心聽著二哥指路, 並依囑咐不要東張西望,我們一行沿著馬地巷轉出華蓋路,當時好象陽光不大還有些陰天,街上行人不多,給人一种簫殺的氣紛。在寶林寺門口轉左上畢街崗,老爸的墓地就在藍田巷對上的半山腰上。剛好能清楚看到以前屬於我們的大屋。到達時早有人挖好了墓穴,二哥按照仵工的指示告訴我怎樣做之後,棺木就除除下葬了。最后由我抓了一把土洒到老爸的靈柩上。 象徵我把老爸入土為安了。以後就沒有我們們的事了。回程我們得經過藍田巷和新路回家,走到藍田巷口向山上張望;那幾個仵工還在忙著。剛好是差不多走了一個圈,他們的意思是走了一個” 運” 。
    老爸的靈堂安放在別園大廳的一邊,是一個紙扎的靈位,被放在一張太師椅上。兩旁放著兩個紙人,說是老爸在陰間的佣人。前面一張很小的桌子,剛能放下香爐、油燈和燭台,還可放下一小碟菜和一碗白飯。以後整整的三個多月里,( 老爸的” 百日”) 老媽每天中午和傍晚都得為亡故的老爸做上兩餐,不過每次她都跪在老爸的靈前放聲大哭一場,那淒厲絕望的哭聲、令在旁邊的我不知所措也不禁悲從中來,唉!我那苦命的老媽,丈夫被抓走,又被抄家。所有的一切轉眼間都沒有了,日日盼,月月盼, 卻盼回來一個重病的丈夫。在什麼都已經被搶光了的時候,還得典當一些共黨〝隆恩施捨〞剩下的不值二個錢的東西治病,最后家庭支柱倒了。變成了寡婦。還要帶著三個小兒女,這讓一個家庭主婦如何渡日?如何活下去啊?人間慘劇莫過於此了!?
                                                             八、赤貧
    隔年清明節便由我帶領老媽,一家四口為老爸掃墓。回頭看見山下曾經屬於我們的巨宅,哀思雖仍在,但仇恨的種子卻悄然而生!契娘有一天回來過一次。很快又回香港了。老媽經常坐著喃喃自語:家空沒凈!"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多年以後,老媽才透露出來;當時她确實有輕生的念頭。可回想三個小兒女又如何呢?也曾有把我們送給別人的想法。甚至曾想過把我們都賣了!可是在那個民不聊生的動盪歲月里,又有誰來買你啊!?這是差不多四十年後的后話了。
     在這里還是要衷心感謝老媽,沒有把我們都送人或賣掉。當年憑著她微薄之力獨自一人面對著巨大的生存壓力,支撐著維持了一個破碎的家庭不被毀滅!足証世間母愛的偉大!也無情鞭笞了一些不負責任隨便遺棄親生骨肉的父母!但他們為什麼遺棄他們的親生骨肉?中共"竊政"數拾年來從未間斷發生的強制墮胎、"計生"、超生重罰、貧窮、街頭棄嬰,更反証了中共暴政製造了多少人間慘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更不知道身體出了什麼毛病?不知不覺間得了一個令人非常討厭的皮膚病;瀨癬。它是一種非常令人討厭的皮膚病,初起時皮膚痕癢繼而出現小紅班、於是痕癢加劇、用手抓癢之下皮膚損傷發炎化濃並潰爛。繼而因為濃水四流而擴散、最後發展至手臂小腿手指及腳趾都長滿了那些惱人的東西!塗了藥膏藥水在上面、隔三二天化濃的地方結疤了,可一不小心碰穿了結疤、隔天它就會變本加厲一發不可收拾。衣褲上滿是濃水留下的痕跡。難看之極!不管你使用什麼藥物內服外敷,就是不見成效!后來慢慢經過好象差不多整年吧?不知不覺還是慢慢痊癒了。
    鑑海北路那里新蓋了一座工人文化宮。那里設有粵曲班、檯球室、舞蹈室、象棋室、、、。老媽是毛巾廠的工人,當然可以"亨受國家給工人階級"的工餘娛樂設施了。那里還有一個多功能的會場。"那當然每逢那些五一,七一,八一和十一那些具有"特殊意思日子才能有一些文娛節目給人們參觀。平時倒是用來開會的多。到後期乾脆整幢大樓被棄置了。因為巳經沒必要說那麼多廢話、搞那么多動作來取悅你了!
    日子還得過下去。老媽咬緊牙關到毛巾廠內工作。三妹還托給何艮田照看,她把二妹帶在身邊,我則繼續到學校去上學。姑姐比以前多了回娘家省親。明著是省親,實在是開解老媽,二個女人坐在一起邊悄悄的交談邊抹眼淚。還順道帶上八表哥,他背上的竹蘿里總有三兩個番薯或芋頭什麼的,說是賣剩下來的。都明白啊!他們出門可是須要攜帶"路引"証明的,特別是在外頭過夜時更必須到派出所申報戶口的。沒有人可以例外。(可見當年共產黨對老百姓的管制有多嚴厲!姑丈姑姐過的並不比我們好,以前的那些桑基、魚塘、蔗田、米舖、大屋、肥豬等等統統都沒有了。被迫搬到小屋里住,靠著剩下來的一點點土地僅夠糊口而已,一個幾拾歲的米商卻要他去種田,這不是明放著難為他嗎?他的大哥、我的表伯就更慘,因為是鄉間的土豪。被共產党抓去槍決打死了。表伯母受不了刺激跳江自殺了。遺下九個兒女,幸好他們年紀比較大,差不多全部成年了。這些都是題外話。)
    有天老媽在毛巾廠慌慌張張的趕回來,幸好路程不遠,快步走也就是兩分鐘吧,她們說三妹是痰塞。我不知道是什麼急病,只見她兩眼發直,不哭不叫不動,很可怕的樣子,面色也不對,躺在何艮田的怀里。后來有人把我找來,說需要童子尿。最好是至親骨肉的。我說我並不便急,可是她們說不急也得急,於是就拿了我的小便。還是中間那一段。說來也奇怪,三妹被她們灌下一些尿液不到三分鐘就好了。化痰了。 可見有時鄉村的救急偏方也是很有效的。
   可是我真的留級了。沒有升上二年級,家里也根本沒有錢供我讀書。但三祖母不同意,說寫信到香港請四叔寄學費回來給我上學,另外向學校申請減免學費。記得當時寄信的地址是九龍那邊叫克蘭鈕廠的。可是就我的記憶所及、並沒有收到過四叔由香港寄回來我的學費!於是下年我轉到新路小學就讀 一年級。原來在差不多情況最危險之時,四叔被老爸送了去香港。被安排在筲箕灣胡耀記"士多"鋪打工。那才能令他幸免於難,雖不至於受牢獄之災,但經濟上的苦楚就捱定了。當時戰後香港的社會環境也是很艱辛的!就這樣他在香港過完了他平淡卻平安的一生。這也是后話。
    新路小學坐落在新路小河邊一間舊祠堂里。校門前是一個很大的空地,一支高大的旗桿立在正前方。邊牆上漆著"實事求是"幾個紅色大字。班主任是伍淑慧老師。我在那里待了六年並完成了小學的課程。那時的教科書內容還是比較丰富的,成語、典故、寓言、童話、外文翻譯過來的厲志故事,中國古代歷史都很中肯。(當然有些刻意改動、誤導甚至隱瞞等等就在所難免了。)
放學后或不上學時,除了在家做功課外,我就是澈頭澈尾的野孩子。時常在老屋花園里捉青蛙、在碎磚堆里找蝸牛、在廢墟里捉蚱蜢,還在荔枝時節看人家怎樣捉蟬"知了",它們老是伏在樹枝上大聲叫著;知了知了、還挺煩人的、聽的人昏昏欲睡。後來我們也學人們駁長了 竹桿,因為沒有牛皮膠,便煮了漿糊來代替,那當然是什麼都捉不到了。我們還跟在獵鳥人後邊在附近農村田間遊盪,看他怎樣用長筒獵槍射鳥兒。那是一種古老的鐵砂散彈獵槍,需要先裝上黑火葯,後放入鐵砂並用紙堵死。再在后面裝上激發的火帽。相當的麻煩,甚至時有激發嚴重滯後的毛病。鳥兒都被槍聲嚇走了。街上經常有跑江湖賣藝、賣藥、耍猴的。我常擠在人群中湊熱鬧。
很多時候,我們都能在家附近的魚塘上空看到那長嘴彩鳥,急促的扇動著雙翼懸停在空中、並低下頭緊盯著下面魚塘的水面。你會看到它突然把雙翼一收、尾巴一搖、整隻彩鳥便象箭一樣直衝向水面並潛入水中!繼而又衝出水面、嘴里卻叼著一條小魚飛走了。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這種自然的美景便從此不再了!究其原因不外是環境的嚴重污染使生物鍊斷裂之故!
夏季每逢暴雨過後,新路及附近多半會水浸街,街道總是水淹的很高。那時便是我們這些野孩子出來戲水的時候、水差不多退完時,溝渠里便有很多的小魚。我們都在黃昏時去捉小魚,然后拿回家養著。淹死小孩的意外往往也因此常發生!記得有一次意外也是發生在夏日的雨後、一個估計七八歲左右的男孩掉進新路的小河里去了!同行和附近的小孩大叫救命!驚動了很多人。我們聽到趕去看熱鬧、只看見有一個健碩的中年男人在倒背著一個小男孩、在河邊草地上快速兜圈奔跑、那小孩己是沒有了知覺!後來又被放在地上做人工呼吸。可是都沒有反應,估計是不行的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有了!
  大概到了三四年級時吧?我經常在夏季伙同同學到西山崗上瘋玩,捉蚱蜢、斗蟋蟀、把山上因年月太久乏人管理而裸露的人骨丟來丟去,還大聲乍呼互相恐嚇。以彰顯我們都不怕鬼、、、!往山下靠山邊的別人家裏扔石頭、搗蛋的壞事做盡。
有時還跟著那些年紀比我們稍大的野孩子翻過那矮矮的小山腰到金榜瘋玩去!學著那些大野孩子拿碎石子、打那些在大白天倒掛在〝廣榔樹〞、也就是棕櫚樹上的蝙蝠!我們人小力弱、石仔總是扔不到那麼高,也欠缺準頭。看著它們倒掛在樹上被那些大男孩打得吱吱亂叫,更有被擊中受傷而掉到地上吱吱亂叫,被那些大男孩折磨而死。可是看那蝙蝠混身烏黑並外型丑惡,便也生不出半點同情心。死了便是死了。
老媽工作的作坊在錦來街那間叫高家祠的小祠堂里,放了拾多架木結构毛巾機。女工們得腳踏手搖來操作,織出不同顏色、花紋和結构的毛巾來,每天拾個八個小時不間斷,勞動強度還是很大的。那個毛巾作坊是一對兄弟的生意。二個男的每天負責漂、染、印商標、還要把整理好一團的紗線卷在滾軸上,以方便能放在織机上。一台織机便需要二卷紗線,他們的工作量還是很大的。
    說起那織毛巾的木頭機器,卻是一點也不簡單,一個大大的長方型木架子,尾部上方及下方可安放一個繞滿紗線的卷軸。紗線穿過木架中央兩排掛著很多小孔的小銅片,然后引到機頭人的座位前面的一個卷軸上。工人就坐在那卷軸后面,腳下不停的踏著下面的五六條踏板,以調節上線軸及下線軸的紗線開合狀態。還要一手把持搖動著一塊吊著的活動擋板,另一手要不停抽動繩子驅動一個線梭左右快速滑動於經線上以構成緯線。可見那工作強度一點也不低!
    老板娘一共為老板生下了十二個女兒,其中有二個還是雙胞胎!第十三個才是兒子。多年後曾看到那個大家姐牽著小弟弟在街上走,不清楚的一定會認為是一對年青母子呢?
    作坊里有一位專門紡制小線軸的阿姨,她有一個年紀比她大很多的長期生病的丈夫,還有二個年紀差距很大的兒子。我和她的小兒子比較玩得來,通常是拍公仔紙,也搞不清為什麼我能有那麼多的公仔紙?反正不是買回來的,因為我不可能有錢買。記得有一次纏著老媽討要兩分錢,好到街口買那熟番薯吃。那當然不可能成功!還招來老媽拿起織机上的尺子來了一頓藤條炆豬肉。那時代埠南路上有一個小市場,還有那獨眼的煙三,她兩夫婦開了一片賣煙絲的鋪子。走進一個小門轉彎后是一間當鋪,我們和老媽是這里的常客。每次朝奉先生都會問老媽:做幾成?老媽每次都會說:盡當!老媽很多略為整齊一點的衣服就這樣被〝賣〞進去了。
        老媽經常想方設法來滿足我們這三隻餓鬼。比如市面出售的那些人們拿來作為嫁娶送禮用的禮餅;最最便宜的是"紅淩酥"。買二個回家,配以番薯和糖,便成為糖水了。那口感和風味确是一絕!另外那些內部只有一點片糖的湯圓。又或是街市低價買回來的蝦毛毛,伴以自磨成米漿煎成的蝦餅、、、。都是老媽挖空心思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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