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集中營 眼看現在住著的房子要塌了!多年前每逢風雨前夕都有白蟻飛出來!看上去那些木樑很結實粗壯,但內部己被白蟻蚕食得差不多了。找師傅來看了下,造下估價,老媽找到她的老朋友"艮姐"商量借錢修房子,她的丈夫是在香港佣工的!談下來得付利息!沒辦法只能咬牙受了。前後總共借了300多圓,天文數字!那是一筆巨債!動工折卸,我們刻意先在尾房位置下手!先前和那王八蛋說請他搬走,那傢伙沒當回事,和"煙三"說吧,她理由多多。我們乾脆說開了;生死勿論!財物閣下自理!灰麈滾滾之下那王八蛋被"煙三"領走了!當天台地磚拆除後一看,真的是触目驚心!粗大的木杉削除了被白蟻蚕食的外皮剩不下一半!買瓦片、水泥、石灰及砂等物。改成瓦頂后才萛勉強安全。前后搞了三個多月總萛破財擋災了。但卻欠下了一屁股的債,一輩子也無力清還、還不完的債!即使是光算利息、對我們來說也是重壓! 韓華是我一個比較要好的朋友之一。他沒有我那麼搗蛋反叛。不知什麼原因很早就已經下鄉到了小黃布做"知青"了。我是透過盧桂森認識他的。盧一家三口靠香港關係為生,基本不用怎樣工作。他的母親外號"廢六",他的小弟最后去了竹棚工程隊當學徒。平日他那狹小的不足60平方英呎的房間里總聚著三二無業青年。說笑的盡是廢話。一個叫阿經的后來隻身步行、游泳偷渡到了澳門。聽說最后到了新加坡。我們經常偷偷議論偷渡去澳門的事。說國民黨有一個機构常駐澳門,專門接濟中國大陸偷渡抵澳的人。先有小量的救濟金和衣物發放,繼而幫忙就業。 嗯,這很不錯!於是我們一共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就神神經經、毫無計划又不識路途的去偷渡了。當然是鬧出了一個大笑話;四個人買了公共車票到了40公里外的石岐鎮,再往南方走的話那需要邊防証了。走路吧,一架出租單車突然在前面攔著停了下來:同志要去那里?要坐車嗎?人剛到石岐車站不遠的單車站就被抓了。送到專門關押偷渡者的"山場關押中心"兩個星期後被遺送回縣城派出所。很快就回家了。不過經此一役,在關押中心卻學會了很多知識。見聞和眼界也開闊了很多。另一個叫阿棠的,為人神化卻不滿現實,最后和廬收買了五沙的農民划小艇偷渡到了香港。知道那事時我曾經很失落了一段時間。他們比我早了差不多六年呢! 香港的"土共"也不甘寂寞。看似是一起新蒲崗一家膠花廠的勞資糾紛,很快又觸發為抗議天星渡海小輪加價〝斗零〞的示威!迅即漫燃為罷課罷市!警民衝突升級!(警共衝突?)市區遍地"同胞勿近"的土制菠蘿(炸彈)!香港的67暴動聞名國際!隨著商業電台播音員林彬先生被土共殺害後引起的社會反響,和港英當局的大力彈壓,最終土共並沒有得到中共的支持!他們仍需要利用香港對抗聯合國的禁運!仍需要外匯!但經此一役,澳門國民黨主辦的救助機构撤走了,澳門不再是大陸偷渡客的天堂!反而香港開始接納中國大陸逃港的經濟和政治難民! 其后我經常去高讚探望二姑姐。實質是找八表哥。未婚王老五,工作一天六毫錢。當地也是偷渡風氣極濃的地方之一。可是成效不大,總沒有一個準信!心想肯定是姑姐夫婦從中作梗。又嘗試過去馬齊找五姑仔及六姑仔。表面應付的多,始終不得要領!姑姊是知道我的想法的,姑父也曾和我談過,勸我勿好高騖遠!其實他的心里比我更明白,只不過不能也不敢說出來罷了。他的成份高著呢,搞不好會死無全屍啊!某次姑姐悄悄的告知:某某,掙錢發財是不一定需要拼搏一輩子的,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陸續接触過很多人,最后領晤到:我是一隻旱鴨子,不懂操控艇仔!在"大海"里是極危險的!根本就難找合伙人。還有就是沒有艇仔。本就不懂行還沒有工具,半點優勢也沒有!要知道一旦失敗,十個人有十個人是賠不起那艇仔的價值的。而且還有價無市! 這使我想到了黃孟森,三祖母的契仔!通過書信取得聯絡后,知道他被迫下鄉到了北江的清遠。荒涼的山區!我心中想道;有戲!跑到廣洲見面一談,他的哥哥被下鄉的地方非常好;淡水!與香港一水之隔的大鵬灣!是游泳到香港的熱門地方。他們五個被遺留在大陸的孩子,現在幾乎每天都在珠江河里練兵呢,(那個年代的廣洲珠江河水道,幾乎每天都有不少人由大沙頭游泳至黃埔港!幾十公里的路程呢。連鬼都知道那些人想做什麼?可當局能管嗎?管得了嗎?人家可以和你說:毛魔頭還在長江泅泳呢!)不過他們還是接納了我的提議,由他們出資購買舢板。其餘的聯絡由我去執行。我覺得有了舢板會比較容易組成一組人,成功的機會可能會大一些。可是執行下去也太不容易了,根本就極少有艇仔出售的,這個市場幾乎不存在!即使有也只是非常殘舊細小、而僅能供在內河打魚用的貨色!太讓人失望了。 二妹要出嫁了。丈夫是隔鄰姓陳的。高中畢業,在勞動服務站當文書。年紀比我長最小四、五年吧?我其實不太滿意這人,太高傲了,對老媽不夠尊重!對我怎樣?想都沒想過!隨便吧。我不在乎!而他在婚后從來沒稱呼過我半個哥字! 二十五、得過且過 某天勞動服務站得到通告;廣洲黃浦港需求大批起卸苦力工人,工薪高工期長!一大堆和我年紀相若又自以為是的無知、無業青年就這樣踴躍報名參加了。當我們鬧鬧哄哄到達了當地報到後翌日,領班把我們帶到江面貨輪上一看,全都傻眼了!散裝貨輪倉內全是每包100公斤的赤沙糖,硬梆梆粘糊糊的躺在倉底,你必須就下身體抓著那麻袋,並由領班幫助硬往肩上扛!別說要扛著從倉底爬上吊網的位置,就是把那袋糖扛上肩那也無能為力!畢竟我們不是專業的起卸苦力啊!幾拾人無人能勝任!只好灰頭土臉的等待接駁汽船把我們載回碼頭,然後翌日打道回府。不過也見識到了外國貨輪上海員的廚房和伙食!那才是人間美食!可那是由共黨國家古巴來的貨輪啊?! 那年又有"義務勞動"要做了,特大洪水來了!沙滘某段江堤潰堤了,鎮上征召我們帶上簡單行李立刻集結,當晚乘上出口公司的貨船,經十多小時航程於翌日午後抵達現場。江堤決了一個100多公尺長度的決口、洪水滔滔不絕的灌進堤內!現場巳有很多人在搶險,那些裝上半袋泥土的草袋、一袋一袋被投放進水流湍急的江堤缺口處,立即就被沖的無影無蹤!我想這樣有用嗎?我們也被安排挖掘泥土裝進麻袋。可是我們的效率奇差,因為我們差不多二十小時沒吃東西了。翌日又坐船到了南海某個石礦場搬石頭。這次無償勞作維持了差不多一個月後,又被調回當日潰堤處,只見兩隻巨大的木船躺著在搶險現場。那是合攏新江堤的工具。洪水已經退去、我們也盼著能早些回家。 老媽到了〝法定退休〞的年紀。毛巾廠要老媽下崗,她哭了。毛巾廠里給的退休金很少,而我的收入極不穩定。她和廠里抗爭了很久,后來一位年輕的同事說請她當小孩子的日間保姆。希望能減輕她的壓力,她丈夫在農機廠是六級技工。農機廠遷廠在即,可能有一些散工短工可以幫我的忙!我樂壞了,立刻誠心誠意先謝過她! 我馬上找到了"文再強"老哥,告訴他有這麼一回事。那傢伙珠萛和計數很好。曾經是毛巾廠的會計,因為當過國民黨兵被整了出來。他老婆與老媽是同事。隔天我們找到了"收買新",他的前職業是收破爛的。還有也是當過國民黨兵的"高佬陳",還有右派份子過氣中學英文教師李念酥先生,加上華仔。一群烏合之眾的搬運班底就成立了。原本他們都各有一些客戶,我們乾脆合起來,租用勞動服務站的三部兩輪板車,每二人配一車,如臨時不夠車再加租。於是某日我們到化工廠清煤渣、某天每人一車為市建局搬運預制混凝土屋樑、要麼從北門炮竹廠搬磚到新廠址、又或每兩人跟著農機廠的拖拉機拖卡,到南涌拉水泥或紅磚到新廠址、為市建局從"十 八間"搬石灰到某工地、或者就在農機廠新址旁把山石拆下來打碎成小石子、或在"金榜"河邊大平底木船上把河沙扛上岸,然后用車拉回農機廠址、想不到這散工一做差不多有兩年。 那時沒有任何的娛樂、天氣又熱的要命,男人們都在午飯後往茶樓鑽,我們幾個也不例外、剛吃過午飯便到那叫二食堂的茶樓去霸位、幾乎每天都是那張桌子,直到午後二點鐘才埋單開工,差不多整整四個小時就泡在那里煲煙喝茶、天南地北的瞎扯亂吹談天。茶資就是二毫子、還茶客滿堂,天天如此從不間斷。我們就這樣胡混了差不多兩年,到全部工程做完沒工可做散伙為止。也可算是苦中作樂吧? 回想一下,勞動強度雖大,但對比那些沒有什么技術含量的低薪工廠工人,收入是他們的二到三倍,還是很苦中作樂的,也更加沒有考慮什麼前途不前途的,錢途好就行了。曾經想過拜師學藝;修理電動机。農村有很多水泵,抽水清理魚塘少不了它!沒有維修肯定是不行的。農民也不可能全都送回出產廠維修,費時間人力、也昂貴。於是騎單車轉農村的維修工就吃香了。可問題是向誰學、誰願教?空想而已。限制巨大呢!找海權商量一下看有什麼傍門左道沒有? 那晚經過他家門口,推開門,看見那傢伙和三個少女在談天,哈,在交朋友吧?他自從加入了農械廠后不久,就被調到小拖輪上學習機械和"帶水"。也就是領航員。已經考取了大副牌照,條件和前途也勉強可以了。不過以年紀而論是不是早了一些?介紹下來全是炮竹廠的女工。有趣!窮風流餓快活、人不風流枉少年。我也來一個吧?經過幾個月來往認識、我也交上了一個。 上山下鄉做知青是一個毀滅人的靈魂的運動!是摧殘一個人的肉體和靈魂及前途的運動!下至剛小學畢業、上至高中畢業都必須"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一時之間鎮上風聲鶴淚、雞飛狗跳。那些實際上根本沒有讀完整個課程的小娃娃,那有什麼社會經驗。那有什么能力反抗?文再強一子一女下鄉了,"大扁魚"下鄉了。那晚把女朋友約了出來、告訴她;這一次我一定會劫數難逃!前途似錦"咁"了!分手吧!她哭了!她說可以等我。可我明白告訴她,那是看不見前途的一輩子的事!鬼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城?八年還是十年?有誰家姑娘願意嫁一個既沒專業知識,也沒有一技之長的耕田糟老頭子?! 他們正集中火力處理那些應屆畢業生,一時還沒有精力來搞我們這些又硬又臭的骨頭;社會青年。當時剛好和新朋友"金毛"魏明"商量,是否可以關照一下,往南海的砌石工程萛上我一個?談成了!一行拾多人拿著勞動服務站的介紹信乘車走了。此一去整整十個月,在南海平洲、平勝、五斗轉來轉去,修水閘及防波堤等是在秋冬季節進行的水利工程。雖然很辛苦但樂在其中,工薪還不低,每天三到五圓不等。但同樣伙食費也很驚人。十二月末在五斗水閘工地碰見海權和標女,他告訴我說他們要結婚了。天!奉子成婚的吧?是不是也太早婚了一些?!恭祝他們吧! 三妹做了一件令人很無語的事;未婚懷孕!那次我由南海回家取糧票。老媽把事情告訴了我。當場氣得我火冒三丈高!那個年代還是比較保守的。小縣城人少消息傳得也快!自己不檢點,對方也完全不給面子!我踹了她一腳就走了!事後對方在結婚當日也只來了一輛單車把三妹接走完事,並沒有任何儀式。冥冥中應了她的名字:楚楚!草草了事。早亡的老爸真是先知先覺啊! 媽的!那些王八蛋就是冤魂不散!電話打到平勝鄉砌石工地、責成當地的共黨趕我走,行!當天我轉到五斗,找不到我了吧?我就是不做農民!沒多久老家就謠傳我偷渡去了香港。故我所願也!翌年春末夏初時,所有工程完結,回到家後形勢惡劣到極點!勞動服務站不再為我開具任何單据文件!鱔魚市情也陷入低潮。那個陰魂不散的"煙三"又來了很多次。我所屬的街道只剩下二個大齡青年老頑固,我是其中之一! 二十六、籌謀 那幾天我真的靜了下來,認真的思考了好幾天。待在鄉間根本看不到前路!那是真正的〝山窮水盡疑無路〞,能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就不可知了。你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工作!那是真正的生死存亡、走投無路了!偷渡又苦無門路?與其求人不如求己!他媽的!天下之大一定能有我立足之地的!家鄉地處珠江三角洲,水網縱橫交錯,既然要偷渡到香港,水路是首選,那麼除了要有強大和綿長的力氣,更要熟悉艇仔的性能,這樣才能容易找到合作的隊友。這是先決條件。假如我落戶在一個偷渡風氣較濃厚的農村生產隊里,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吧?魚塘區盛行到外地割草喂魚,如果我對珠江口內段水路有一定認識,那勝萛又能否高一籌?主動權在手總比處處受制於人好很多吧?媽的!拼了!你們這些王八蛋,既然此處不留人、那自有留人處!我醉心香港自由社會多年,總能讓我如願以償吧?於是立下決心走上那條不成功就可能成仁的不歸之路! 我開始和那幫人渣討價還價!現在我是一個樣板一個典型。扳倒了我後、那些小弟小妹也會跟著倒了!"我說;陳村那邊的配額不用為我留著。不信你大可試一試?!然后、我只願意去杏壇。條件就那麼多你們看著辦!草裾舞我可萛是跳完了!臨最後我還問;你們把我的戶口遷到那了?那個芝麻綠豆般大的〝街坊地保〞沒好氣的嗆了我一句:香港!我回嗆他說;YES !I DO!假如我跟著不是往杏壇的戶口走,我是你孫子!我反嗆了他一句!現在我不歸你管了!我怕你個毛!你永遠都不能給我小鞋穿了! 那天近中午過后不久,三、四佰人乘卡車到達了杏壇公社。第一時間找到黃志祥借了一架單車,行李往車尾架上一綁,掏出香煙點燃了站在一邊。不久,小學時代的同窗,婦女主任阿青過來說把我分配到了"右灘"。那是箸名的往西江去的〝甘竹灘〞!偷渡客的不毛之地!媽的!老子好欺侮是不是? 我說;右灘嗎?小姐你自已去吧!老子不稀罕!我給你提個醒吧;麥村、馬齊、高讚、逢簡我願意。你看,行李就在我的車尾架上,你老姐前腳走,你老子我后腳回家去。Youcan try! 不信你試試! 看她那無可奈何的表情為我奔忙去了。老子也犯不著和你一個小女人摳氣,不過我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結果是被分到龍潭大隊!行!見好就收!龍潭虎穴走一趟再說。眾人走路我推車,到達龍潭約半個鐘左右,來了一個人帶領著往生產小隊。走了十多分鐘到達小隊。 生產隊長他老人家嘮蘇來了;早前收了兩個現在又來?!不行! 我一聽,這下樂子大了!大爺我可沒閒工夫聽你們扯皮呢! 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你們慢慢談(扯皮)! 把行李往大隊辦公室一放說:人家不收!老子先回,改日再說。 我這一走整整三個多月。人家地小人多,再多一個人代表分下來的少了。裕語說〝分薄晒〞沒有人樂意的。這樣一拖。冬季差不多過去了。 現在情況怎樣了?我騎了單車到生產大隊、也就是龍潭鄉,找到了管事的問。 有了有了,為你找到了一個工分值最高的生產隊。每個工分有一角三分啊!隊長是一個好好先生呢! 确實很高!一個頂級強壯農民一天一圓三角。是大部份生產隊的二倍!不過他不知道我志不在此呢?!到了地頭,古粉一隊。整條村全姓朱,一條很大的自然村。人們像看怪物一般圍了過來,年紀這麼大的知青?原來隊里還有二個廣洲來的小不點呢。 隊長說;先將就著住在臨大路邊的小屋里吧,改日統一建造知青屋,農具改天為你到杏壇購買吧。那是一間約10平方連窗戶都沒有的廢舊貯物室!那里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有陰暗和發霉的氣味!沒問題!我不會永遠住在那里的!直到10多年後知青都回城了,那知青屋卻連影也沒有,這是題外話。 我說;行,農具買好了我再回來!什麼農具都沒有,做個毛啊?當晚我放下行李騎上單車走了。當天我只是把那行李換了一個地方存放罷了!看得他們都一楞一楞的,這是什麼〝知青啊〞? 兩個星期后某一天我回去了,總得有個開始吧?總得熟悉了解清楚,然后才能有所選擇。例如;誰誰是富農地主?都有那些不聽話的人?誰最熱衷到外地割草的?這里應該也需要吧?這里幾乎每家都把養豬作為副業,蕉樹的樹幹、蕉蕾都是豬的飼料。原來不養豬不行,這是共產黨分派下來的"任務"。每一隻豬必需按比例以"官價"收購!餘下的你可以拿到"自由市場"零售。不然你得支付高價購買"任務"!他們在村口樹上掛上一塊鐵板,時間到了就有人拿著鐵鎚不停敲擊,噹!噹!噹!那是告訴村民時間到了、該開工了。反之亦言、時間到了,可以收工了。那聲音竟也能傳播得很遠。盡管有時候是逆風!整個縣內都是這麼一個模式!或者可以說全國都是一個模式!第一天開工要改田擔泥,初始時他們不知我的根底,竹墋內就那麼丁點泥土。是怕把我壓扁了。我和他們說;來吧!二佰斤以下沒問題的!啊?社會青年就是不一樣!一百幾拾斤 一扎的甘蔗放肩上健步如飛!他們萛是知道了。我並非是被迫剛放下書本的小娃娃。很快和一些年青人混熟了,最談的來的是朱紹光,一個富農的兒子。 我清楚的告訴他;我遲早會走! 經常到鄰村小學開會。他也經常過來在小賣店前流連。非常純良又健談的一個人-廖勤教。很快就熟恪了起來,變得無話不談。他說姐姐嫁到了逢簡。一個縣城去的知青因偷渡失敗被抓回來了!我說行!談談吧,凡是偷渡失敗被抓回來的人都是人才。他們在這方面都有經驗、比較熟門路。正所謂老馬識途嘛!經寥勤穿針引錢,初次秘密聚會、由廖勤介紹相識了。我們四人那天晚上在逢簡與古粉之間的桑田里碰頭了。 我們這些"上山下鄉知青"都有一個自已的故事,簡單也好,復雜也罷。都是私人的故事。我的比較"狗血"、共產党說的:25歲以上或是獨子例外:免役!很不幸我真的例外!主因是我本就"成份高、覺悟低"!後又與他們水火不相容。怎麼可能免役?!他們恨不得早些拔除我這棵眼中釘!但想不到亞堯的故事比我更狗血。不,應該是天真加無知!那傢伙咬牙切齒忿忿不平地說:他家里兄弟姐妹眾多,有些己經謀得了共黨的"鐵飯碗"。只有他與其細妹仍在學。而他剛好高中畢業!他的老媽是"先進"人物、擔當著居委會的一個小組長。也就是最最低層最末的那一個級別!"上面"和他母子說只須要報個名湊個名額,起一個帶動作用而己。他們天真的信以為真,無奈報了名!怎料共黨那運用得天衣無縫、爐火純青的"卸磨殺驢"的技倆馬上就來了!過橋抽板 、用完即棄、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千萬例子在整個中國大陸里比比皆是擺著呢。那里還容得你反悔!?他們相信了共党!他們被共党欺騙了!也被他們自己的天真害慘了!那也難怪他,畢竟是初出茅廬啊! 無可奈何他只有選擇去國出走,另謀生路!都是知青、同住在縣城、有共同的目的、雙方一拍即合。立即籌備組隊,還說誰誰的親戚在古朗,也希望加入,沒問題。(伍于流與稍後結識的伍于偉姐弟、均是古朗村的原住民。都是古時大名鼎鼎的春秋時代名人伍子胥的後裔。其上祖因逃避吳王的追殺而從北方逃難到古朗村的。現時此村的祠堂內應還有相關的記載)想不到2000年後因要"用腳投票"與我們走到了 一起。我們是要組一個七人的團隊。人選基本就定下來了。說起來那傢伙做事也賊大膽,就在夏季利用台風的規律,三個人就行動了起來!其中一個還是生產隊長呢。結果當然是失敗了。但肯定累積了可貴的經驗! 事情确定下來之後,我和亞兆立刻和生產隊長說要去學習割草。整個生產隊立即沸騰了起來,人們議論紛紛;一個知青什麼都不懂,他能掌控得了那艇仔嗎?想搞偷渡才是真的吧?一個黃毛小子,從來沒出過海,成嗎?大力反對的要數那個副隊長;千萬不要把小艇交給他,那傢伙鐵定會偷渡的! 可是我們還是順利領到了小艇,這得多謝隊長勁叔、是他給了我機會!馬上翻新維修、制造新艇蓬、風帆、(也就是睡覺用的被單,一物二用。)竹桿、炊具等等。我還要負責制造收音機和指南針。任務重時間短啊!制造收音機對我來說沒有難度、指南針也沒有困難;把家里掛牆上的時鐘里鬧鐘的發條拆下來,只取其中很短一截剪磨成梭型,買最細的漆包電線繞個幾佰圈,一通交流電、保險絲熔斷后便己充磁了。變成了磁鋼片。買個塑料圓盒,制造一個穩固的銅針支架、蓋的部份開窗加玻璃並防水密封就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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