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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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折翼

    突然，我們的機會來了，最近有一個颶風在菲律濱外海的太平洋形成。根据往年的經驗及天文台的預報，很可能直吹珠江口。電台上颱風來襲的天气預告是這樣報導的。但在颶風到達的前一晚，整個珠江口一定風平浪靜極為安全。萛一萛潮汐時間剛好吻合。

    行動！立即請隊長幫忙開具邊防証。割草去！地點番禺、東莞！隊里有些多嘴好事之徒說；看著吧！那知青要逃了！可是萬萬想不到亞兆那個王八蛋，磨磨憎憎的硬是把出發的日子推遲了一天！也許他是受到家中父母的壓力吧？媽的！氣死我了！他們早就到了＂水牛頭＂在等著，眼睜睜的看著大好機會在眼前消逝！我該怎樣跟他們解釋啊？

    翌日無可奈何還得出發，沿途我可是小心奕奕、戰戰競競的，畢竟是第一次在學習扒艇，雞手鴨腳的手忙腳亂滿頭大汗，一邊努力發狠扒，不要落后太多，一邊還要摸索技巧！腦海里一次又一次复習着怎样不影響速度，而又能控制小艇的航向。一下子出去到珠江幹流去！心中的确覺得怪怪的。

    越走江面越闊，終於清楚看到了据說的＂較杯龍穴＂這個地標，那是孤立在差不多在江中心的一個小島，和一個好象被劍一劈為二的小山。這才是真正的到達出珠江口的河口！看著水連天、天連水，兩岸變成濛朧的天邊一條線時，你才會體會到江河的宏大和危險！整整用了大半天才趕到水牛頭約定的地點。适值退潮、便把小艇固定在江心沙洲上、趁著下午斜陽照射，手搭涼棚，極目眺望南方海面，竟然能在濛朧中看到地平線上一個若隱若現、小小的海島的虛影子。那就是內伶仃島！這是最重要的地標！過了這個地標往南約十公里就是香港！！你說不激動那是假的！那里有一個自由世界在召喚著我們！

    首先便惹來大家一通的埋怨。特別是亞堯認為是己錯過了天大的好機會；昨晚沒有半絲風，海面波平如鏡，潮汐時間也對！唉！錯失良機啊！    阿兆一直在道歉賠不是。人數不夠代表動力不足。誰也走不成！天氣報告說暴風要來了。形勢雖然不樂觀，但僥幸心理作用下我們還想拼一拼！畢竟組織一次行動确實不容易啊。

    約在晚上八時多、天色完全黑下來。七個人把六隻艇仔拖上海中心一小山邊、然后集中在其中一隻小艇上立即出發！然而不到一個小時風來了。開始時是微風，后來風越來越大，浪花也越來越大，而且是頂頭風！逆風！不行了！失敗了！這就是錯失良機的後果！

    回程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了出發點的小山時海浪己經很大了！眾人各自取回艇仔朝內江划去，可是還是走散了。其實這樣也有好處。目標沒有那麼大。我和亞兆扒到附近一個海灣處，風浪越來越大，拍岸浪就會顯得更大。我們把小艇拉上了海灘，以免被海浪捲走回不了家。整個晚上幾乎沒有睡覺！天才濛濛亮便看見海中出現回程避風的割草艇仔。我們不顧拍岸大浪拼命扒出去，過了拍岸浪的範圍後浪反而小了。不過浪坑反而更長了。我倆邊回程邊尋找走失的同伴。

    人是找到了，但我們卻被邊防哨所截住了！幸好我在要上岸接受檢查時把收音機和指南針用腳踏進了江邊泥里！剩下來就只有邊防証明介紹信。什麼偷渡的証据都沒有了！我們怕你個球？！

    正在和他們据理力爭之時，忽然看到遠遠的海上白浪滔天，遠看浪頭的高度應該超過一公尺，夾著大風大雨以雷庭萬鈞之勢向我們撲來！颶風到了！我們請求他們打開水閘大門放我們入內河避風！不果！我們二話不說也懶得和他們糾纏囉嗦！眾人合力把小艇一隻一隻拉、推、扛過堤防進入了內河！巨浪和狂風暴雨緊隨著我們身後撲到！危險啊！媽的！現在總萛安全了。

    颶風拆騰了整整一夜一天才停息。隔天各自回歸生產隊、草當然是割不成了。還得作好口供做報告如何遇風，如何遇險雲雲。才把此事遮掩煳弄了過去。事后我們聚了幾次頭，決定把阿兆排斥出我們的組合當中。我們不要那些意志不堅的人！可是只能等待到冬季農歷十月了。其實每年農歷十、十一月或夏季颶風前夕比較適合外、其他的時間風險是很大的。因為春夏季節吹的是東南和西南風、風向不對啊！十一月以後的東北季候風並不穩定、所以每年只有珍貴的二三個月比較合适、其實合共只有十多天而己、因為還要借助退潮時水流的力量！

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最早期和亞堯一齊行動的啟添和亞呂二人，經過上次失敗，他們可能領會到了什麼？二人竟然再度合作！只有兩個人一隻艇在夏季某晚去了香港！不知道他們途中用了多少時間？二十多天後事情才曝光。這事在我們這個小圈子里傳頌了一陣子。大家都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理解！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兩人一艇目標小也不符合偷渡常規、在潮汐時間和風力适合時、由中山萬頃沙出河口以縮短衝刺的航程、也是有成功可能的？這是不是也屬於其中一個比較異類的方法呢？事情過去了差不多有半年，經過我們拜托有關人士多方查探，得出的答案是他們兩人憑著生產大隊開具的採購豬飼料的邊防証明，經由中山萬頃沙出海口而成功的！這又是一個罕有的成功案例！

既然短時間內不適合行動，唯有好好的磨練一下自己，自我增值最上萛！於是划萬斤大船為生產隊運化肥、搬磚、也不管和誰合伙，扒艇仔經三水去北江、穿過肇慶峽上高要、到廣洲白雲機場附近割草。

                                                   二十八、人萛不如天萛

    最狼狽是白雲機場那次；和古粉二隊高三弟弟＂十萬＂一齊，割了一擔草擔到河邊、天哪？！艇尾板被人扒開，米被偷走了！當然立即返航！肚餓無力！中途在＂紫泥＂附近遇到一個熱心的同道相問；道友好！為何空艇回程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只好有氣無力的把遭遇相告。吃了人家施捨的一頓飯，才有力氣繼續回程。飯後途經叫紫泥的地方，那里是三條支流的匯合處，在內河來說江面特別闊、風浪也比較大。對於我這個對扒艇技巧半生不熟的人來說确實有難度！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安全渡江。並用了差不多二倍的時間才返回生產隊！經歷了很多苦與樂！

    記得有次一行十多人去肇慶割草，裕稱肇慶峽的＂羚羊峽＂是必經之路。西江主流由此峽經過，峽谷江面其實還是很寬的！怕有五六百公尺吧？兩旁高峰壁立，峽里風高浪急，被視為險地之一。因為這里沒有潮汐這回事，一年四季只有西江水傾注而下！單人匹馬只靠人力想逆流過峽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於是我們每兩人合拼成雙艇並升起雙風帆，雙艇雙帆御風逆水而上，艇頭竟能激起浪花！可見還是有些速度的。比那機動船也慢不了多少。那也要半天才能通過去。回程時單艇順水漂在主流上，二個小時便出峽了！可見其水流流速有多急。

   為了制造多一些機會，我決定必須擁有一隻隨時能調動的艇仔。偷吧！把這個主意和＂高三＂商量，一拍即合！我早上乘車返回縣城。人們都知道我每一次走沒有十天半月是不會回來的。可這次我一反常態，當日傍晚坐尾班車返回！還在朋友那里逗留到晚上九時多才慢慢返村里，中途還在田野里躲了一陣。夜深人靜時才入村，靜悄悄躲在高三家里！到深夜一、二點由高三把小艇在村邊小河交給我。雞手鴨腳把艇仔划到＂新涌口＂，不巧水閘沒開、也不敢找人幫忙、自己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艇仔拉過了閘！差點拉不過去、沒想到它竟有那么沉！幸好大門水閘沒有關閉。沿著水道划到了縣城躍進橋底，剛好天色大亮！立即找＂跛順＂找人幫忙，把艇仔抬了上岸底朝天放一邊。這樣很難讓人認得其真面目。且那里有很多打魚的人，龍蛇混雜很安全的。事後聽高三說；隔天早上生產隊曾派出民兵無目標的追截！能有效果嗎？

    忘了是什麼原因，最近有段時間跛順搬了過來與我同房一起住。時值盛夏一個晚上，天氣有點悶熱。大約九點鐘，我有點倦便上床先睡，他在看書。矇朧中聽到他大聲呼叫把我吵醒了。一問說是他聽到微弱的沙沙聲，有一條毒蛇要進我們的房！是一條眼鏡蛇！我的睡意一下煙消雲散、立馬下床，這可是好東西啊！我們倆都不是怕蛇的人。差不多有一公尺長！那傢伙可能聽到人聲沸騰立馬掉頭就逃！我們這麼一折騰，全家都被吵醒了。立馬找來手電筒，那傢伙那里不逃，卻逃到米缸背後的角落里！不用說兩人合力把米缸移開，一截短棍把它壓在了那里！第二天買回來一隻老母雞和一些肉，一頓蛇湯有著落了。

    听說大頭廖也下鄉了。找個時間跑了趟勒流。原來那傢伙己經偷渡了一次，不過不成功。据他說己經能清楚看到內伶仃了。可惜時間不夠，天亮了！被抓了回來！估計原因大概是動力（人力）不足、或中途迷了路在海中兜圈？我也把夏季時的行動和他說了。我們馬上組織另一次秋季行動！

    由於最近邊防好象有點異樣，這次我們決定把起點住北移一下，從蓮花山開始，利用漲潮的上半晚逆水衝出去！到了晚上十一時左右退潮時就順水了。那麼也就相當於從龍穴開始！這樣可以避開水牛頭那邊的哨所。那里我沒有去過，他們熟水路。四隻艇仔八個人裝作到東莞購物，其中二隻舢板是偷來的！第八個人須要在回程帶二隻艇仔。下午六時左右我先到達蓮花山尖鼻咀停下。漲潮了，潮水來得很快！江面不萛太闊。前方不遠處在江中泊著一隻外國貨輪，約三四公里左右。不時有小艇在我旁邊經過，都是趁漲潮順水到東莞去的。

    媽的！左等右等為什麼還沒看見他們來啊？不是出了事吧？心中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的。不可能啊？這里還不萛邊防區！天色差不多全黑了下來時，廖來了。說；高三不想去了！什麼？真的假的？為什麼不早說？水流、風向、風速很理想啊！害死全世界！我氣憤之餘也很無奈又很無語。是我識人不明還是我機緣未到？兩次了啊！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行動一次絕對不容易！大好機會又一次與我擦肩而過！

    我對古粉村的那些傢伙是澈底的絕望了！無奈回程，在靠近黃蓮那里把偷來的小艇流放到大江里去！不吉利的東西最好離我遠些！

    這一年萛是完了。時間被浪費了！都接近農歷十月了。以後吹偏東風的機會多還不穩定。唯有等待來年了！有天傍晚獨自在農村那小屋里煮晚飯 。往事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一幕幕的回放！想到傷心又無奈處，不禁悲從中來，我第二次哭了。老爸去世的那天我第一次哭了！傷心了一會兒，我握緊拳頭在默默發誓：不論多么艱難險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如今不過是小小的一次挫折罷了。鐵幕外面有一個全新的自由世界在等著我呢！

    老媽曾說過；萛命先生說東南方向是我的福地！我還是緊抓著艇仔不放。它帶給我很大的後備主動權，要麼回縣城和朋友釣鱔魚，那是我主要的收入來源。生產隊里每天只能掙到五六角錢，簡直就是杯水車薪！要麼伙同當地人去割草，進一步熟悉掌控艇仔。曾有一次割草來回七日，可都是咸大頭菜伴著江水的白米飯，在那炎炎夏日那有胃口？雖如此，竟然吃了26斤米！可以見得這是有多大的勞動強度！

    碰到要修江防大堤就立馬走人。反而生產隊里的魚價錢特別平。二個小外甥女都知道，舅父去了捉魚魚！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只是消磨時間，只靜等冬季的到來！和亞堯及寥勤都說好了，時机一到隨時走人！

    又出禍事了！大禍巨禍！農歷十月初並不是絕對好的時機，當然如果風力不大時是可以勉強一拼的。接近月中剛從＂三水西南＂割草歸來。馬上聽到消息，村人都在議論紛紛；鄰村寥勤跑了！才剛過了多少天？三、四天吧？那些人那里得來的消息？真的假的？我幾乎立刻昏了！怎麼又是把我丟下了？！瘋狂的立馬返回縣城，跑到堯的家里一問，他家中各人言語間吞吞吐吐沒有準信，但八、九不離十了！都差不多一個星期過去了。所有相關的人都好象人間蒸發了一樣。外地邊防沒有電話回來說抓到了人！這說明了什麼？投奔自由去了啊！他們成功了！獨留下了我在這人間地獄般的鬼地方受罪！天哪！

                                                         二十九、再尋機綠

    那天下午好象沒了魂魄的鬼魂一樣騎單車去了勤流。到了寥的家里為此事交換了見解。他卻說剛巧徬晚有一個聚會。那對我來說是天大的極好消息！上天永遠會眷顧勤勞的人。上帝關上了一隻門必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不久來了幾個人食晚飯。巧了！同道啊！連我一起剛好夠數！這不是天賜良機是什麼？真的是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啊！有人要求我明天到邊防水域查看一下情況？我很婉委的和他們說昨天才剛從西南回來，作為一個知青第三天又出去，太顯眼了！結果有人自告奮勇。其實我心里想，既然決定衝出去，就不用理會邊防哨所的民兵。他們不是軍隊！況且哨所就只有那兩三個。夜間千多二千公尺寬的江面，肉眼能看到什麼？那個年代美國也還未開發出夜視望遠鏡呢！可況中共？中共的邊防民兵有那麼高科技的東西嗎？事後我細細的推敲；可能是因為寥勤那邊有一個成員名叫伍于流。剛剛在不到一星期前成功得手，消息正在村里沸騰著並火熱的口口相傳。繼而刺激到了同村的伍于偉，同是古人伍子胥的後裔，稍一打听便能了解詳盡了。繼而触動到了他們的神經，並促成了當晚的飯局！适逢其會我剛好趕到！誠冥冥之中環環相扣如有神助也！

三天時間一到我們再次碰頭交換情況；外邊風平浪靜沒有異常！看一看日歷，風向和風力及潮汐時間都很理想，三日後行動！並立即分工合作，有人負責偷艇，有人負責安排掩護物資如草蓆和垃圾，有人負責雜務，我負責行動日晚上的晚餐；二十八個大號月餅。在勒流吃完晚飯分手後、連夜騎單車回縣城。那時我身無分文，正所謂吃了上頓沒下頓、家無隔宿之糧！怎樣買？拿手指去買？那可得10多20多圓〝死人頭〞！那是一個普通工人整整一個月的薪水！那可是一筆巨款！無奈之下找跛順想辦法去！

    翌日他把我們房屋檐邊的一條木杉拆了下來，拿到收購站賣了！這個我不懂。他是木工。二十多圓。解決了買月餅的費用。前幾次的行動都沒有明白告訴老媽，雖然我猜她心中明白。假如我不走這條路就真的沒路可走了！捨不得也要捨得！她們幫我拿了糧票和錢到華蓋路買月餅。回來後說出一個小插曲，那商店剛好剩下二十八個月餅！店員還開玩笑打趣道；＂山標＂冠軍也會中啊！剛好。＂易實發＂！

    她們馬上說；多謝！承你貴言！

    第二天傍晚乘尾班車往勒流。我是習慣了。認識我的人也習慣了－我這是回生產隊。臨走告訴老媽和他們；這次我們七個人行動，六個家庭都要悄悄從起更時分開始拜神！每隔半小時一次直至三更時分為止！中途香火不能斷！那是有高人指點過的！此次我們中有二人是曾經偷渡的失敗者、是有經驗、識路的識途老馬！都清楚看到內伶丁島了，奈何時間不夠天亮了！被捕了。我相信當時他們的那個前輩是犯了致命的錯誤而失敗的！又或許是動力不足？迷路？老天爺不開眼？幸運之神沒有眷顧他們？那些玄之又玄的原因實在是太多了。

    當晚齊集一起吃晚飯。飯後的碗筷都不能收拾清洗、直到第二天我們都走了之後！當晚一行人宿在廖的家里。天未亮三點鐘起程步行到＂黃蓮＂飲早茶，一行六人圍坐一桌，什麼叉燒飽、、、狼吞虎嚥一番，招來一眾當地早茶客好奇和探究的表情和眼光，在農村墟市中突然出現的陌生年青早茶客，的确是很突兀和令人好奇、懷疑的！可是顧不得那麼多了！之後沿江堤往三洪奇方向走去，天色濛濛亮及到離三洪奇渡口一半路時，江邊出現了三隻艇仔，我們都鑽進艇中，上面架上用竹枝架起的草蓆，表面蓋上草灰垃圾。三隻艇仔九個人慢慢往大崗方向而去！整個白天躲在艇仔里，沒吃的沒喝的。連小解也不能！說來奇怪、整天也沒有這個需要。上面划艇的人沿途間或輕聲報出實時和位置，好使我們知道情況。傍晚時出了大崗水閘。三隻小艇泊在江心。上面三個人在煮飯食，完全就是從農村出來收集垃圾的模樣！

    七點多了，行動！六個人分別從三隻艇仔里鑽了出來！草蓆垃圾亂飛、一時之間好混亂啊！人們爭先恐后的集中到那隻偷回來的舢板上！剩下兩人兩艇必須回程。一個是弟送兄，一個是兄送弟。七個人各司其職。我坐在第三行靠中間位置，最中間是導航＂帶水＂亞偉＂的姐姐。她負責清理積水！再後是廖和偉雙＂帶水＂領航，最后是舵手。艇頭放了一把鋒利的斬蔗刀！萬一誤闖進魚網里時，它就是破網刀！救命刀！艇頭包上麻布以減輕浪花和聲音！行動沒有五分鐘，每個人都大汗淋漓！雖然天氣很冷，十度左右吧？可能更低一些！開飯！一天沒有吃任何東西、沒喝半口水！兩三口吃一個大號月餅，這是平時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不知是誰蒸了鏝頭？一口一個。江里的水都是微咸的水！木撓划水帶起點點綠色熒光！很是好看，不過沒有人關心這些。甜柑兩口吃完一個 ！飯后力氣來了！我們是在漲潮時衝出去的，整整有四個小時的逆水路程！天色實在太黑了，初時連續兩次擱淺在江中的淺水草灘上！估計在九時左右吧？迎頭遇上很多從東莞過來，趁漲潮到大崗＂趁墟＂的搖櫓舢板！其中一隻距离我們特近、擦肩而過！那傢伙當時不敢聲張，他也怕沒命啊？！他也害怕一旦發作起來我們可能會殺了他！可是隔不了半小時，趁漲潮順水上行的拖船船隊響起了特殊節奏的鐘聲，那種節奏的鐘聲代表解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