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无禁区”栏目 俄乌战争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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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乐义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已经超过20天，是二战以来欧洲最大规模的战争，300万难民流离失所。面对强敌入侵，乌克兰军民没有屈服仍在誓死抵抗。这不禁让人想起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的一句名言：“在战争与屈辱面前，你选择了屈辱！可是屈辱过后，你仍要面对战争！”

勇于抗敌

这是二战初期丘吉尔批评他的前任英国首相张伯伦（Arthur Chamberlain）对纳粹德国采取绥靖政策（姑息政策）所讲的话。所幸历史并未重演，面对这场侵略，欧美民主国家出现前所未有的团结，乌克兰军民奋勇保家也大大出乎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的预料。战争的残酷带给乌克兰巨大伤亡，但是战事正朝着对俄罗斯不利的方向发展。

俄乌战争带给国际政治的最大启示，就是面对强敌入侵必须勇于抗敌，姑息怯弱最后仍要面对战争。前者赢得尊重，获得外援；后者丧失斗志，后果更惨。此道理同样适用于台海局势。

俄乌战争到今天双方进入第4轮谈判，现在谈判以视频方式每天都在进行。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指出，乌克兰谈判代表团的明确任务，是尽一切努力使乌俄两国总统会面。看来，只有等到泽连斯基和普京会面，才能决定谈判最终结果。

目前似乎出现一道曙光。俄罗斯代表团团长、总统助理梅金斯基（Vladimir Medinsky）3月16日表示，基辅提议在乌克兰领土建立一个奥地利或瑞典模式的非军事国家，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俄方认为，该方案目前双方正在讨论，“可以被视为真正的妥协方案。”不过，这是俄罗斯单方面的说法。乌克兰并不同意。基辅坚持只能有乌克兰模式，而且要有合法确认的安全保障。

对于今后战事的发展，乌克兰总统顾问阿列斯托维奇（Oleksiy Arestovich）3月15日对《路透社》说，停战的具体时间将取决于克里姆林宫愿意为战事投入多少资源。他认为，现在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要么一两周内达成和平协议，俄罗斯撤军；要么继续谈判，在4月中旬或下旬达成协议。最晚到5月初会有结果。不过，他附带一句，即便达成和平协议，在俄军尚未全面撤离的情况下，小规模的战术冲突可能会持续1年。

在此关键时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Jacob Sullivan）3月14日与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在意大利罗马举行长达7小时会晤。媒体询问中国是否已向俄罗斯提供军事和财政援助？白宫高级官员表示，对于具体内容“无可奉告”，但美方向中方表明对中俄战略协作的严重关切，以及中俄合作带来的潜在影响与后果。

美中会晤

当天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普赖斯（Ned Price）指出，沙利文直接而明确地警告对方，向俄罗斯提供援助，包括帮助俄罗斯避免美国和西方盟友的制裁，中国将付出高昂代价。不仅影响美中关系，对中国在世界各地的关系都产生影响。多位美国官员认为，北京若在战争期间援助俄罗斯，将面临经济制裁的风险。

同日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向媒体表示，俄罗斯有能力在乌克兰开展行动，未曾向其他国家寻求帮助。

相信在军事领域，俄罗斯不至于向中国求助，因为这直接伤及俄军的自尊和自信，也避免今后中国若有战事请求俄方支持的顾虑。俄罗斯需要的是中国的经济支持，有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保证，使俄罗斯经济不至于在西方排山倒海的经济制裁下面临瓦解而激起民怨或哗变，进而威胁普京的统治地位。

目前普京陷入两线作战，对外军事行动遇挫，对内经济处境艰难。看来他想尽快取得一场决定性战果，作为谈判筹码能够体面下台阶。但是乌克兰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武装力量化整为零，俄军找不到决战点，因此实施无差别攻击，造成骇人伤亡，威慑乌克兰屈服。但这只会激起乌克兰军民誓死奋战。普京只能以政治途径解决问题。

庙堂失算

前土耳其驻莫斯科大使塞兹金（Aydin Adnan Sezgin）指出，俄军在乌克兰正使用之前在叙利亚阿勒颇（Aleppo）的战术，导弹袭击和空袭目标很多是居民小区，俄军在车臣也做出类似行动。他说，战争时间愈长，对普京影响愈大。他身边的人将向他施压，要求他结束战争，而普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俄军入侵受阻，又找不到乌军主力进行决战，加上后勤吃紧，战力难以持久。俄军最大的作战失误，除了轻敌并在开战初期不能以特种作战斩首或抓捕泽连斯基，推翻乌克兰政府，同时又无法在最短时间摧毁乌克兰空防力量，彻底掌握制空权，导致地面作战推进不利，四处遭到阻击。俄军对乌军化整为零，打了就跑的战术也无计可施。

根据俄罗斯国防部公布数据显示，从2月24日俄军全面入侵首日就宣称摧毁乌克兰所有14个军用机场。但是在3月13日之前（开战第18天），乌克兰公布共击落俄罗斯战机74架（包括空战和被防空导弹击落），以及直升机86架，显示乌克兰军用机场并未被彻底摧毁，战机仍能起飞作战。

原因是俄军的战术导弹数量不足，未能发动多波次攻击，另外是导弹精度不高，又以爆破型单弹头为主，无法在有限的攻击中彻底瘫痪机场。乌军的防空导弹老旧，却展现一定的战力。西方援助的便携式防空导弹也是乌军战力大增的主因。

苏-34是俄军先进重型战斗轰炸机，竟然在低空突防中被击落，因为它以非制导炸弹对地攻击，为求命中精度不得不低空飞行，给了便携式防空导弹射手攻击的机会，说明俄罗斯空军缺少精确制导炸弹，无法从高空对地攻击，由此印证一些专家分析俄军战前对先进武器准备不足。

由于俄军未能完全掌握制空权，空地一体作战也不到位，对地面部队没有发挥密接支持的作用，导致地面作战层层受阻。数据显示，截至3月16日俄军共摧毁乌克兰近4,100个军事基础设施，击毁坦克及其他装甲车1,353辆，摧毁野战火炮和多管火箭炮系统622个，战果看似辉煌。但仔细一算，俄军击毁前者的数量只占乌军总量的11%，后者占34%，距离瓦解乌克兰地面主力部队的路还很长，只要乌军坚持不懈，分散出击，俄军迟早要被拖垮。

自由新生

美国斯坦福大学知名学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3月10日在《美国宗旨》（American Purpose）网站发表文章，对俄乌战争做出12项预测：

1.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将面临彻底失败，如作战计划失能，错误认为乌克兰人民会对俄军夹道相迎，乌军会全面溃散，结果俄军面临巨大补给困难，经常被乌克兰守军袭击。2.俄军的失败将是突然和灾难性的，不会是缓慢地因消耗而兵败，俄军士气低迷，尤其是乌克兰北部俄军，南部俄军也难以持久。3.在俄军溃败之前不会有解决战争的外交方式，因为俄乌两军已经遭受损失，双方不可能就妥协方案达成共识。4.俄乌战争再次证明联合国安理会毫无用处，它唯一的作用是让世界看清哪些是助纣为虐或推卸责任的国家。

5.拜登（Joseph Biden）政府不设立禁航区和禁止波兰向乌克兰提供米格战机的决定是正确的，这避免战争升级。6.乌克兰付出巨大代价，伤亡主要来自俄军的火箭和炮击，因此制止俄军屠杀的唯一途径是击败俄罗斯的地面部队。7.俄军战败，普京也将下台，他在国内的强人形象将彻底破灭。8.俄罗斯的侵略已经对全球各地的民粹主义领导人造成巨大打击，战争暴露他们威权的本质。

9.战争对中国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像俄罗斯一样，中国过去十年建立看似高科技的军事力量，但并无实战经验，俄罗斯空军的糟糕表现很可能会是中国空军的翻版。希望中国领导人不会像俄罗斯人在考虑未来对台湾采取行动时，在自己的能力上自欺欺人。10.希望台湾也能意识到，需要像乌克兰人那样做好战斗准备，恢复征兵，不要过早地成为失败主义者。11.土耳其的无人机将成为畅销武器。这是指乌克兰向土耳其采购的TB2型察打一体无人机在抗击俄军中大有斩获。12.俄罗斯的失败可能会促成“自由的新生”，有助于摆脱全球民主进入萧条的困境。

俄乌战争的最大启示，在于面对强敌入侵，在战争与屈辱面前，如果选择屈辱，并不能苟且偷生，而是屈辱过后，仍要面对战争。今日乌克兰军民的奋勇抗敌，为全世界树立一个良好的典范。

听众朋友们，您现在收听的是自由亚洲电台的“军事无禁区”栏目。我是栏目主持人亓乐义。谢谢大家收听。下次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