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大纪元
楚一丁
众神之神宙斯的庙宇在奥林匹亚圣山卓然挺立,成为古希腊人心灵与天堂的交会点。图为一名女祭司在雅典的奥林匹亚宙斯神庙举行一场古老仪式,献上橄榄枝。(Louisa Gouliamaki / AFP)
古希腊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殿堂“奥林匹亚圣山”是被称为奥林匹亚三兄弟的主神宙斯、海神波赛顿和战争与死亡之神海德斯成长的家园。
众神之神宙斯的庙宇在这里卓然挺立,成为古希腊人心灵与天堂的交会点。
古希腊人在此举行一年一度的奥林匹克祭祀活动,不但是表达对神的祝福的渴望,也通过竞技活动,渲染他们对自强精神和健康长寿的执著追求。这种渴望和追求从近2800年前的古希腊时期开始,造就了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促使古希腊大大小小的城邦在古奥运期间停止彼此的冲突与争端,聚集到同一个竞技场上进行和平的竞赛。
信仰+人性=价值基础。
和平+参与=和谐社会!
古代奥运将古希腊文化简单、清晰的价值逻辑诠释得淋漓尽致。
随着古罗马帝国后来的崛起和雅典的沦陷,古希腊神殿上的众神渐渐地走入了历史,但古希腊文化却随着古罗马的远征大军一起走向世界,成为西方文化源头上一条永远常青的橄榄枝。
说到橄榄枝,故事就多了起来。
古代奥运会中的胜出者,在古希腊人的眼中就是半神。而这些半神们,他们所获得的奖品既不是金牌、也没有钞票,而是一段葱郁的橄榄枝。
橄榄枝之所以能得到古希腊人如此的青睐,一是因为古代雅典城池的周围长满了一片片生机勃勃的橄榄树;而更重要的则是因为古希腊神话中一段神奇的传说:众神之神宙斯要为雅典古城册封一位保护神,海神波赛顿和智慧女神雅典娜均有意为之。宙斯于是决定:谁能送给古雅典人一个更好的礼物,谁就能成为古雅典的保护神。
〈雅典娜与波赛顿之争〉,勒内.安东莞.胡安斯(René Antoine Houasse,1645-1710)之作。(公有领域)
波赛顿首先神通大显,手中降妖除魔的三叉戟在地面上连击数下,变出一匹强壮的骏马。马能为人代步,日行千里不倦;马能提高工作效率;战马还是武器,能冲锋陷阵,破敌立功。波赛顿献上骏马真可谓先声夺人。
心思灵巧的雅典娜以柔克刚,后发制人。她不慌不忙地素手曼挥,于奥妙之中幻化出一截翠绿的橄榄枝。
橄榄和橄榄油有益人的健康;橄榄树活一两千岁不是怪事,常青常绿;橄榄树极易存活,在贫瘠的土壤中生根长叶,葱茏成林。无论是刀砍火烧,都很难阻止其恢复生机。
如果说,马象征着“更高、更快、更强”,橄榄枝则象征着健康、长寿和逆境中自强不息的向上精神。
雅典娜赢了,成为古雅典的守护神。
人所需要的,人性使然。而神所给予人的,则必是爱于慈悲使然。
毫无疑问,在主神宙斯的眼中,“更高、更快、更强”无疑更像部机器、像个工具。而健康、长寿和自强不息才是人最需要的。
在古希腊人的眼中,橄榄枝是和平和富裕的象征,而战马则是战争和悲伤的象征。近三千年前古希腊人崇尚的和平与富裕,遥遥对应于当今联合国人权宣言中四大自由中的两大项:“免于恐惧的自由”和“追求幸福的自由”(另两项为思想和言论自由)。现代心理学对幸福的定义为:对周围状态的满足感。从古希腊文化在马与橄榄枝两者之间的取舍不难看出:早在近三千年前人们就已明白单纯的“更高、更快、更强”无法给人带来和谐与幸福。
因为,人毕竟不是马。马的需要止于生存,而人还有精神。
近三千年前古希腊的农夫渔夫们参加古奥运的目的并不在于高那几分或快那几秒。他们那时就明白:那些事儿,可以让马去干。
黑袜领奖者
圣荷西州立大学坐落在素有世界高科技之都的加利福尼亚州硅谷的圣荷西市。该大学的中心草坪上,有一座高近三层楼的雕像。雕像是两个赤足站立在奥林匹克领奖台上的黑人,他们俩是早年就读于圣荷西州大的学生托米.史密斯(Tomy Smith)和约翰.卡罗斯(John Carlos)。
这是两位曾经被认为是让奥林匹克蒙羞的抗议者,两位曾经被摘去奥林匹克奖牌的人权勇士。
1968年10月的墨西哥奥林匹克运动会至今已过去了五十多个年头。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年开幕和闭幕的盛大场面,也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当时墨西哥执政的是哪个党。然而,历史无疑记住了这两位将自己的前程和荣誉作为牺牲,高高地捧上了人权祭台的开拓者。
1968年是美国人权史上脚步沉重的一年。这一年的4月4日,年仅39岁的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博士遇刺身亡。6月6日,为黑人民权大声疾呼和奔走的联邦参议员,同时也是1968美国总统选举的候选人罗伯特.甘迺迪遇刺身亡。黑人民权运动走入了低潮。
10月12日,奥运开幕。10月16日,两位来自加利福尼亚圣荷西州立大学的学生及黑人运动员史密斯和卡罗斯在200米赛跑中分别夺得金牌和铜牌。领奖台上,面对缓缓升起的星条旗,两人同时举起戴着黑手套的拳头,这是当时黑人争取民权的象征。而站在第二名领奖台上的澳洲运动员皮特.罗曼则以身上佩戴的奥运人权标志向他的黑人同行表示声援。
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200米颁奖典礼,金奖得主托米.史密斯与铜奖约翰.卡罗斯两人脱下鞋子露出黑色袜子站在领奖台上,举起戴着黑手套的拳头,这是当时黑人争取民权的象征。(公有领域)
在飞扬的美国国歌声中,这个画面定格成世界奥运和人权史上永恒的一刻。
在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我慕名来到圣荷西州立大学,徘徊在中心草坪上史密斯和卡罗斯的雕像周围。20英尺高的雕像栩栩如生,代表奥林匹克金银铜牌的三级领奖台坐落在草坪的正中。史密斯和卡罗斯脱下脚上的跑鞋,穿着黑袜站在领奖台上。四只黑色的大足,踏在这记载了无数辉煌,让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领奖台上。黑色脚丫与至高的荣誉形成强烈的反差,提醒着人们半个多世纪之前黑人的贫困和处在社会底层的无奈。
我默默地站在雕像前,心中无数遍地揣摩着在五十多年前震惊世界的那一刻,雕像中这两个勇者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他们害怕过吗?他们心中是否有过哪怕是千分之一或万分之一的怯懦和挣扎?为了踏上这个领奖台,他们付出了无数的血汗,经历过无数次的跌到和爬起。在他们即将登上这个领奖台的那一刻,全世界都以为:骄傲与荣耀即将向他们滚滚而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刻也许将成为他们与这个他们曾梦寐以求地追逐过的奖台的永诀。
他们没有料错,他们的奖牌因此被取消,并受到人身攻击。他们为此忍辱负重,个人生活和运动生涯由此一落千丈。
然而,历史并没有将他们遗忘。如果说,1968年曾经是黑人民权运动黎明前那黑暗的一刻,那么,这一刻的黑暗让世界奥运史和世界人权史同时记住了两个永不褪色的名字:
托米.史密斯(Tomy Smith),1968奥运200米赛跑冠军。
约翰.卡罗斯(John Carlos),1968奥运200米赛跑季军。
这两个名字为现代奥运精神注入了一个永恒的诠释:人权。
坐落在圣荷西州立大学中心草坪上的雕像,设计得匠心独具,设计者特别让第二名的领奖台空着。在这个位置上当年曾站着获得银牌的澳洲运动员罗曼,他是奥运人权的强力支持者,而今却刻意让他的位置无主闲置着。据设计者自己的解释,这样的设计一方面是方便人们有位置能站着与两位奥运人权先驱者的雕像合影,另一方面则是在提醒人们:在争取人权的行列中,早已为您留下了您的位置。
美国圣荷西州立大学中心草坪上的纪念雕像。(Cedar777/维基百科)
曾经辉煌过的东西,没有多少能被岁月记住。而能让年轮为之驻足的,则往往未必辉煌。我顺着刻在冠军台阶侧面的奥运五环标志向上望去,五环之上承载着的,是史密斯赤裸的两只巨足。而这一双巨足所托起的,则是那高高扬起,象征着人权的不屈拳头。
史密斯和卡罗斯不曾为他们的付出获得辉煌,但历史却牢牢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而今,他们身边那个空着的位置,还在虚位以待、风雨相候……
——转载自《新纪元》
责任编辑:王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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