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中、俄、印的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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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在全世界激起强烈的反俄浪潮，俄罗斯在国际社会处于空前的孤立地位。然而却有两个在国际社会举足轻重的大国，公开与主流意见相反，不仅偏袒而且暗中支援俄罗斯。其中一个是中国，这一点也不奇怪，中俄之间早就有相互勾结，形成邪恶轴心的趋势；然而另一个支持俄罗斯的国家却令人吃惊，那就是号称民主大国的印度。

战争爆发以来，印度是少数没有谴责俄罗斯入侵行动的大国之一。不仅如此，印度还通过大量购买俄罗斯石油等方式，实质性地给予俄罗斯经济上的帮忙。据报道，印度向俄罗斯购买的原油数量持续增加，自3月以来，已经有约600万桶俄罗斯石油运往印度，相当于2021年全年交付总量1200万桶的一半。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4月1日专门出访印度，称赞了印度的立场，称印度为俄罗斯的“朋友”。如此献殷勤，就是希望印度能够配合俄罗斯，透过两国的金融资讯交换系统进行商品交易，希望以此绕过美元、欧元等其他货币，打破西方对俄罗斯进行的经济制裁。

印度的立场令人震惊，但也并不出人意外。长期以来，印度在外交上一直寻求建立自己的独特地位，在军事建设上也始终依赖俄罗斯军工产品的进口，俄罗斯是印度最大的国防设备供应商。对于急于壮大经济实力的印度来说，趁低价的机会购入俄罗斯的石油、武器和其他商品，也符合印度的国家利益。此外，印度对于美国长期援助巴基斯坦并限制印度发展核武，包括对美国撤出阿富汗心存不满，也是这次印度的表现的重要原因。

中国和印度支持俄罗斯，表面上看似乎有三国联盟的架势。但这盘三国演义的棋局，其实远比表面看到的更为复杂。首先，印度支持俄罗斯，但并不代表印度会成为中国的盟友。印度方面早就公开放话，只要有领土问题存在，中印之间就不会改善关系。在支持俄罗斯的同时，印度也仍然参加以美国为首的针对中国的四方会谈。主导印度外交方向的印度外长苏杰生，在他的一本关于印度外交政策原则的书中曾经明确表示，印度面对的主要挑战之一就是“一个更具侵略性的中国的崛起”。中国外长王毅最近出访印度，想趁机拉拢印度，恐怕是白费功夫。

而更值得观察的，是俄罗斯的态度。俄罗斯明知中印之间有战略上的竞争关系，在领土问题上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始终没有在印度和中国之间选边站。假设有一天中印发生大规模冲突，俄罗斯到底会站在哪一边，就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俄罗斯长期协助印度提升国防力量，其实威胁的是中国的利益，这一点，让中、俄、印之间的“三国演义”看上去更加错综复杂。

总之，中国在这次俄乌战争问题上一面倒地倾向俄罗斯，如意算盘当然是希望建立中俄之间的更加密切的联盟，来共同对付美国为首的西方。但俄罗斯和普京对于中国的支持是否会诚心实意地投桃报李，是很令人怀疑的。在中印之间大搞平衡，就反映出俄罗斯对中国并不是那么放心，希望扶持印度制衡中国的发展，以免中国坐大威胁到俄罗斯的利益。在这次战争问题上，中、俄、印三国表面上联合在一起，但这样的联合都是建立在具体的利益的基础上，没有任何意识形态的连接。三个国家的结合，完全可以用“同床异梦”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