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将台帅府公园，回望913五十一周年：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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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 林彪事件完整调查



舒云： 林彪事件完整调查 （明镜出版社 2007）所叙说：

林彪坠机事件中永远无解的谜（９／１３事件卅五周年）　·胡亦广·

　　当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林彪、叶群和儿子林立果等九人乘坐英制三叉戟喷气机坠毁在蒙古温都尔汗的戈壁大漠后，虽然中共当局一直严密封锁消息，但民间还是略有传闻。当时我在北京，竟然在九月十五日的傍晚乘坐十三路公共汽车时，听到两个十八九岁的高干子弟模样的人（这些人当时均以穿毕叽呢军官装为荣）正在谈论有一架三叉戟坠毁，一些高官摔死以及另一架直升机在密云县迫降之事。第二天，我的大学同窗来告诉我，他的朋友是座落在密云水库旁的国家机械部机床研究所工程师，九月十三日早晨从外地出差回所，结果在京密公路上被军警戒严阻挡，他对军警说家就住在密云水库也不让通行，只好返回城里住了两天。据军警说有一架苏联特务飞机侵入到密云县上空，现正被我军和民兵迫降包围中。综上所述，我们判断中央出了大事。为此，我专门跑到北京东单十字路口的新闻照片橱窗观看，看到为了庆祝十一国庆节新摆上的照片中仍有大量的林彪和毛主席的合影。又跑去北京展览馆参观了正在举行的罗马尼亚展览会，在大厅進口处竖着几米高的巨型的林彪和齐奥塞斯库总统握手的合影。没有显露任何蛛丝马迹。我只好在严密控制的报章中找寻片言只语来旁证传说林彪已经摔死的消息。工夫不负有心人，九月廿三日的“参考消息”报上竟然有一条小消息说，正在国外出访不同国家的苏共“三驾马车”巨头：勃列日涅夫、柯西金、苏斯洛夫因为中国发生了“异常事件”全部中断行程，立即返回莫斯科，而且等不及去克林姆林宫，就在伏努科夫机场的贵宾室召开了苏共中央政治局特别会议。这证实中国确实出了大事。在国庆节前的同一报纸上又刊出一条短讯：苏共中央撤消了“犯有严重错误”的苏军驻远东和蒙古的导弹部队司令一职。至此，我几乎肯定已经近廿天没露面的副统帅林彪出事了。

　　从九月十三日至国庆节这么长的时间，中共当局无任何消息响应基层群众的疑虑，实际上，是在为该如何向全国老百姓交代绞尽脑汁、斟字酌句。直至一个月后的十月中旬，正式中央文件才跚跚出笼。国庆节的一切庆祝活动以节约为名全部取消。在国庆节的十月一日、二日中央召集各省市、各大军区、各部委负责人开了秘密会议，由周恩来与李先念作秘密报告，报告长达三个多小时，非常详尽。各负责人再向下属传达报告，只能听，不能用笔记录。我有幸在十月三日听到这个传达。周和李的秘密报告在最后都谈到任何最终结论和事实真相都要统一口径，以随后公布的中央文件为准。

　　近年来，市面上出版了很多有关林彪事件的书藉：“谁杀死了林彪”；林立果的中选妃张宁写的回忆录；当时中国驻蒙古大使许先生的回忆录等。但我读后觉得都离核心内容较远。我认为林彪事件已过去卅五年之久，要了解真相，中共应该将周、李的“秘密报告”解密，公诸于世以还原历史。

　　由于报告很长，仅将几个永远无解的谜团陈述如下：

　　林彪一家于九月十二日晚上在北戴河住所开家庭会议，商量如何应对毛主席南巡将结束的举策。由于林立衡（豆豆）认为事关严重，有不同意见。被林立果锁進一个房间里。后林豆豆设法翻窗脱逃，在八三四一部队（中央警卫团的代号）一位军官的协作下，拨通了给北京的周总理电话，报告了一些林彪的计谋。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周说，他正在人民大会堂办公室内用红铅笔审改新宪法的草案。周认为事态严重，要林豆豆不要再回去，并下令警卫部队保障她的安全。这时，叶群等人发现了林豆豆脱逃，认为事态严重，心中很惊慌。她故意打电话给北京的周恩来，企图探探口风。她对周说：林副主席想要挪动挪动。周也不露声色地问道：你们打算是天动（坐飞机）还是地动（坐火车）呀？叶群虽然听不出任何口风，还是担心中央获知林彪的计谋。因此放下电话，决定立刻去机场登机到广州去。林豆豆的脱逃增加了紧张气氛，林彪连帽子都没顾得上戴就匆匆坐车上了公路。当周恩来从八三四一部队得到林彪一行去机场讯息后，经毛主席同意，立即下令全国空军禁飞，包括北戴河的军用机场。同时，周还命令八三四一部队立刻派出两卡车的士兵赶赴该军用机场实行封锁和警戒。当然不能讲明是去阻碍林副统帅的行动。

　　在寂静黑夜的公路上，前面是急驶的林彪座车，老远的后方则是载满士兵的两辆大卡车跟随而来。他们的目的地都是军用机场，但目的却是大不相同。在漆黑的夜晚，林彪的车子能看到后面两辆卡车的大灯光，可以感觉到似乎在追他们，恐生变故，十分紧张。周恩来和李先念的报告中都指出可能是出于“缓兵之计”，林的座车突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侍卫长李某手臂受了枪击躺在了公路当中（注意是手臂枪伤，并不是在要害部位）。车门关上，他们又急急地继续上路了。报告中说，究竟是林立果开的枪抑或李某自己干的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谋杀或自尽之举。在周李秘密报告半个月之后，中央下达的正式文件却字句凿凿地变成了：“林彪等人丧心病狂，竟然枪杀跟随他多年的侍卫长，并残忍地将他推出车外不顾。”

　　秘密报告谈到：这两车士兵本来是可以及时赶到机场执行封锁、禁飞命令的。但是这些士兵都是二十上下的小伙子，没有经验，中了林彪的缓兵之计。当卡车开到李某躺的地方时，居然两车的士兵都跳了下来，围在周围照顾受伤流血、穿着军官制服的李某，将宝贵的几十分钟耽搁了。

　　李某究竟是被枪杀未遂或是为了缓兵而预谋的他击或自伤，真相如何？这是一个谜团。我比较相信秘密报告中的说法，这是一个缓兵之计。

　　最近侨报等报刊登载有关林彪事件时报道有人说林的飞机在北戴河起飞后曾在上空绕圈子，企图证明林彪是被叶群、林立果劫持的。另外，也有人说，经访问有关人士认为机场上空范围较小，根本不能绕圈子等等。我认为前面一说有一点根据，但结论牵强。因为秘密报告谈到林的飞机升空后，并不是往西北方向直飞的。这说明林彪并不是早就谋划往苏联、蒙古逃的。事后，在北京密云县迫降的直升机和北京西郊机场扣飞的另一架三叉戟中收缴的大量文件都证明他们原计划是飞往广州，另立中央与北京抗衡。秘密报告指林的飞机升空后是向南和向西南方向飞的，但是当飞到张家口上空时，突然掉过头来，向北往蒙古飞去。为什么？周和李一致肯定这是历史之谜，永远没有解。因为机上的九人全部死亡，无人能知道当时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航向。秘密报告根据事后的蛛丝马迹有一个拼凑起来的猜想，可能比较接近真相，放到后面再叙。中央正式文件，出于需要，一口咬定林彪外逃、投靠苏蒙。所以，将他定性为阴谋家、野心家、叛徒、卖国贼。

　　林的飞机共有九人，虽无领航员、报务员。但由经验丰富的空军师长亲自驾驶。秘密报告指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好好的三叉戟怎么会坠落呢？现在传说的原因很多，大都牵强附会，不足信。周的报告中讲，当林的飞机一起飞，周就要黄永胜总参谋长、吴法宪空军司令和他一起到空军司令部的雷达监控室，监看林彪座机的走向。当看到飞机从张家口上空掉头北飞时，周曾请示毛主席是否采取行动防止外逃？毛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有办法，让他去吧！他是副统帅，打了他如何向全国老百姓交代？”

　　周在报告中说：当飞机到达蒙古温都尔汗上空时，高度降至八百米，从雷达上就看不到了。究竟是迫降还是坠落谁也不知道。只有静等国外媒体报道了。第二天，中国驻蒙古大使许先生报告：蒙古向中国严重抗议，指控中方一架军用飞机昨天侵犯了蒙古领空并坠落在温都尔汗附近。许先生没有思考就拒绝了蒙方的抗议，称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从不侵略别国等等。但同时报告周恩来。当然，周不能告诉许大使这正是林彪的座机，只要求他立即向蒙方道歉，承认的确有一架民用飞机误入了领空，要求蒙方协助中方尽快到坠机现场勘验，周指示许大使向蒙方要否认该机是军机。周还叮咛许到了现场要仔细收集一切遗物并尽量多拍相片存证等等。蒙方接受了中方的道歉和要求，因为蒙古当时不清楚死者是谁，还很合作，向许大使提供了协助和方便。但是反驳了中方的解释，指出这确实是一架军用飞机，证据是那九具焦尸阴部和腋下的衣服残片都是军装草绿色，每人均有手枪一把，其中一人还持有一支微型冲锋枪。这真难为了许大使，在不知死者是谁的情况下，还要完成周交给的任务。他为了反驳蒙方说入侵的是军机的指控，在现场指着百米远一个小山坡旁，那里有一块完整未烧的机翼，上面清楚印着周恩来题写的“中国民航”四个大字，证明这是民用飞机。并且说，这是我们刚从英国买的新飞机，正進行试飞任务。为了安全自卫，我国试飞人员都是携带手枪，着军装的。李先念的报告中提到，机舱残骸上发现两个直径八十毫米的圆孔，毛边的飞刺是由外向内翻的，这就排除了是机舱内高压向外爆炸引起的可能性。李進一步分析孔洞是地对空导弹所致，而且是两枚空包弹。他推测，当飞机進入蒙古境内后，苏联驻蒙部队可能曾先向飞机发出过讯号，但都因该飞机上没有报务员而毫无反应。因此，苏联的导弹部队又发射了两枚弹头无炸药的空包导弹，以示警告。许大使将一个完整有字的机翼和有两个弹孔的残骸均拍了照片，呈报了中央。李在报告中谈到现场残骸中有十几个铁皮文件柜，都是空空的。他安慰大家说，经中央调查，该机没有携带什么重大密件，所以被苏蒙搜去的，也不过是些不太重要的。我当时就不苟同此说法，这应该只是周、李的自我安慰而已。李在报告中还提到，现场搜索的遗物只有两件，都是在离残骸几十米远的草丛中拣到的。一件是空军大院出入证，零零一号，上有相片，姓名林立果。许大使当时并不知道林立果就是林副统帅的公子。另一件是一只塑料女鞋的跟，周、李都说那是叶群的。最最意味深长的是许大使报告女尸身上有数个冲锋枪弹孔，也照像存证了。李指出，机上九人都有手枪，唯独林立果胸前挂着微型冲锋枪。难道说，叶群在飞机坠落前，就被林立果枪击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周、李均说这是一个千古不解的谜！但是他们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拼凑了一个猜想，自认比较接近谜解：苏联的两枚警告用的空包弹是不致击落林彪座机的，但是这导致了飞机迫降的直接原因。由于没有通讯人员和导航指引，驾驶员企图在夜幕下迫降在戈壁沙漠之中。推测机舱中曾爆发激烈的争吵。很可能飞机从北戴河起飞后，先是按林立果的意见往南飞广州的。但叶群可能一直反对，坚持那里不安全，认为到广州一落地就会被捕。所以力主让飞机掉头往境外北飞。最后，叶胜利了。但出乎所料，当遇到苏军空包弹警告之后，飞机不得不迫降。这是听从了叶群主张，改变航向所造成。叶群坏了大事，按林立果的脾气以及与叶的关系，是做得出枪击这事的。照理飞机迫降在平坦的戈壁沙漠中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巧得很，就在飞机落地前，一侧的机翼刮到一个不高的沙山坡，这侧的机翼齐根断离，落在坡旁，没有燃烧，上有中国民航四个大字，成了后来中方辩解这是民用飞机的有力证据。飞机失去一翼，立即失了平衡，机身在沙地上擦了一道由浅至深的近百米槽道，最后起火、燃烧、爆炸。林彪的座机就是这么坠毁的。我认为周、李的猜想最接近真相。

　　苏共中央的“三驾马车”在分析了搜获的文件、尸检和比对了林彪牙医档案后，认定林彪已死。据外电报道，勃列日涅夫听到结论后，懊悔地连说可惜！可惜！可惜！并立即下令撤消了苏联驻远东、蒙古导弹部队司令的职务。

　　叶群身上的冲锋枪眼，成了千古不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