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莉童话─ ─ 一个永久的名字 作者：麦莉

noter

刺眼的阳光，像冲出牢笼的猛兽，肆意的在大地窜来窜去，整个山头就像笼罩在一个大蒸笼里。
唉！又是个炎热无聊的下午，我们“山头帮”十只左右的流浪狗，懒洋洋的躺在一个小山丘上的大树下纳凉。
小星牠才来我们这儿几天，是只可爱的花母狗，由于才被主人丢弃，心情十分沮丧，从早到晚不时发出鸣鸣的哀呜。
“欸！拜讬别哭了，吵死了……”
“要哭请到别的地方去……”小星被旁边的狗嫌着。
说真的我—阿福，是蛮同情牠的，还不时帮小星找些吃的东西，但心情也常被牠吵得闷闷的。
“轰~”一阵汽车振动声，画破了寂静的山头，只见阿吉—一只跛了腿的大型秋田狗，“唰”的一声冲进草丛，衔出个又脏又旧的破碗放在路边，开始不停的对着开过来的汽车，昂着头大声的吼叫，整个过程我闭起眼睛也知道：
“汪汪汪”阿吉兴奋的叫声。
“嘎~~~”汽车的紧急刹车声。
“死狗，你活的不耐烦了……”车主的大骂声。
“咚~”阿吉把那只破碗藏回草丛，自己像个泄气皮球，躺回山头离大家最远树荫下的声音。
小星被阿吉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呆了，碰碰旁边的我，小声问到：“阿福，阿吉、牠在做什么啊？”
“牠呀！八成又以为牠的主人要来接牠了！”
“阿吉主人会来接牠？”小星问。
“唉！阿吉大概是一年多前，被主人连同那只饭碗，一同丢在这偏远的小山丘上….”
“听阿吉说，牠可是只有血统证明的名犬，你瞧瞧牠脖子上是不是挂着一块牌子！牠的小主人第一次在宠物店里看到牠，牠才一两个月大。阿吉说那时牠好幸福，大家抢着抱牠、喂牠。每天早晚都带牠出来散步，陪牠丢球、玩耍。”
“哪~~牠主人怎么可能又不要牠了？”小星和其他新来的狗一样，每次听我说到这，都忍不住问同样的问题 。
“听说，问题就出在牠的体型上，因为牠主人家，只是间小小的公寓。虽然阿吉一再小心，但还是常碰坏这、撞坏那，惹得女主人十分不高兴。再加上每年牠还会定期掉毛；而且只要有几天不洗澡，就有很重的体味，唉！反正牠的主人就是不想再养牠了。”
“喔！”小星听得好专心。
“其实在这次之前，牠也被丢过好几回，但可能丢的都不是很远，阿吉还能自己再找回去；也有一两次，是牠那最亲爱的小主人，又回头找牠回去。”
“那~最后一次，阿吉一定是被丢在离牠家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像我一样，咽~”小星禁不住又哭了起来。
“哼！哭什么哭，我们谁不是和你一样！我们都是被主人丢掉的。”睡在我另一边的老黄，是我们小山丘上这群狗的头儿。牠呀，大概是因年纪太大，还有一身的皮肤病，才被主人丢掉。这会儿肯定是身上又痒得难受，也顾不得地上是被晒得火烫火烫的，又开始“嗤嘎、嗤嘎”用力在地上搓揉，搓得皮肤渗出血，连最后几根毛都快被搓掉了。
小星迫切想知道阿吉的故事，又问：“那，阿吉是每次听到汽车声，都做相同的动作？”
“对呀！牠总是相信牠的小主人，一定会再来找牠。有次，有辆车实在太像牠主人的车，牠猛冲过去，一条腿就这样被撞断的，真是傻子一个！”老黄虽然会取笑阿吉，但当初被丢也哭了好几天，直到现在还不肯离开这个小山丘，我想牠也还在痴痴的等，等牠的主人再回来找牠。
“可是，牠为什么要衔着那个破碗？”小星又问。
“唉！我们阿吉总是说，牠以前长得有多帅多帅。”
“你再瞧瞧牠现在的模样，瘸了一条腿，还有严重的皮肤病。”
“但阿吉想牠主人一定会认得那只碗，所以每次都衔出那个破碗……”
“超级傻蛋！”老黄每次嘀咕阿吉，但牠的眼中常含着一些泪水。
“唉，我们都一样傻！多希望人类能知道，我们是他们最好的朋友……”我望了望山丘上，一群同样命运的狗儿，有感而发的说 。
我—阿福，当然也曾经有个爱我的主人，那时我多快乐啊！每天早晚我都被带着出去游玩、散步；天天吃着好吃的食物；还不时带我去一种店，帮我把身上洗得香喷喷的……。只是后来我的主人交了一个女朋友，她也不是不喜欢我啦，只是，我一靠近她，她就打喷涕、流眼泪，说是会过敏。其实我的主人并没丢弃我，他只是把我送给他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对我也不错，但是我想念我的主人，又偷偷跑了回去。于是我的主人又把我送给一个住得更远的朋友。这回，我还不死心，本想自己再找回去，但迷了路，只好流浪到这小山丘。这会儿，我的主人是否也在想念我？我想，一定的、一定就如同我是这么、这么的想念他。
小星望了望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又咽咽的哭了，本来大家心情都不好，那天，整个山丘的流浪狗都一起“鸣啊呜！”的哭叫起来。
最近山头上连下了好几天雨，大伙儿是又湿又饿，相约到山脚下一个公园里找食物。
“喂~客气点，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一只壮硕的黑土狗站在我们面前赶我们，不准我们在公园里觅食。
“老兄拜讬啦！我们是‘山头帮’的，已经饿了好些天，就给一点方便吧！”老黄带着阿吉和牠谈判，当然我们都在站后面，若需要打架就打吧！
“呜~”小星被突来的场面又吓哭了。但这次可真要感谢牠，哭的连大黑狗也心软，就放我们一马让我们继续觅食。很快的，我们和公园里的那群流浪狗就熟稔了，他们还教我们要怎样装可爱、装可怜来向游客要食物吃。
哈！游客看到我们不用石块丢我们，用脚踢我们就很不错了。还真怕会给我们吃毒药、用补兽夹夹我们去当香肉、用橡皮筋勒我们，或泼热水、洒硫酸，但小星或许还会有游客同情牠的。 在公园碰到一只白底身上有块黄色斑点的小白狗，那只小狗一见到走过的人，虽然没什么人理睬，但总摇着尾巴。

“嗨！牠新来的？”我轻声问身旁一只在公园里混了很久的老狗。
“对呀！听说它叫小白，你叫……”
“阿福！”
“小白，把球咬过来！”一个皮球碰巧也滚到牠面前。那只流浪狗小白，立刻咬住皮球，摇着尾巴跑去交给出声的人。
“走开，我又不叫你~小白快过来！”一只头抬得高高的小白狗“汪汪”叫着跑了过来。牠的主人深怕我们身上的跳蚤，或是我们的皮肤病会传染给他的宝贝狗，不但立刻抱起牠，还凶我们不准靠近，皱着眉快步离开公园。
“哼！稀奇。”真看不顺眼，好想过去狠咬那只骄傲的小白狗。
“哈哈！又不是你的主人。”公园里的其他狗平常就糗来糗去的，当然也不放过这个机会，又开始取笑牠。
小白狗低着头难过的说：“别笑嘛！以前我的名字就是【小白】，那时我也非常干净，也常和主人玩球…….”。
“小花，过来！这根鸡腿给你吃…….”
哇！多久没闻过那么香的肉香味了，连我也想过去吃一口。当然，大家的想法都一样，不一会儿就冲过去十多只狗。
“走开、快走开，我又不叫你们！”原来他脚边正蹲着一只全身毛都剪修过，喷得香喷喷的小花狗。这个游客还带根长棍子，可能专门用来赶我们这群野狗的。
“不给就算了！吃鸡腿也不在家吃，稀罕……”我们这群流浪狗只能用羡慕的眼光远远的望着。
大伙在垃圾堆也找不到什么食物，这会儿又累又饿一起蹲在草边，看着天上的浮云，开始各自回忆，我们拥有“主人”的那段欢乐时光。
小星一直鸣呜的哭着，我的肚子虽然也饿得咕噜咕噜叫，但还是把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块虽然有些发霉但感觉还可以吃的面包，放在牠面前。
“快吃吧，别想那么多。说不定小狗很可爱，很快就会被人们收养的……”我安慰着牠。
“回山头去！”老黄下着命令。
“为什么要那么早回去？”小星问。
“走吧，待会儿说不定捕狗大队就来了，还是回到山上我们的老窝比较安全！”
“捕狗大队会抓我们去哪里？”小星本来就不方便走动，这会儿饿的没一点力气，更不想离开。
“快跑！捕狗大队来了！”捕狗队员每人手中拿各拿个大网子。大伙开始没命的奔跑，或往草丛躲藏。
因为流浪狗间耳传，凡被抓进去的伙伴除非是小狗或是健康可爱的才会再有人领养；或送去宠物店让人购买。至于我们这群老病狗，抓去没两三天，就会永远、永远消失的。
“小星，你跑不动先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不了，阿福你多保重，我也不想再跑。反正以后我的孩子也一样可怜……”
不久，我远远的看见小星被捕狗大队捉进车子里，听见牠哀哀的哭声。
“鸣~~”我，阿福这只平常不哭的老狗也哭了。
“大家快！”阿吉不愧是只猎犬，虽然跛了一只脚，每次都能逃过捕狗大队的追捕，现在吆喝大家快回到小山丘上去。
“老黄呢？怎么没看到牠？”大家集合时才发现我们的头儿不见了。
“刚才不还叫我们快走……”
“惨了，牠、牠若进了‘动物之家’肯定活不久的。”
“老黄！”我不死心，又大叫好几声。
“先回去，再做商量！”阿吉催大伙先回我们的小山丘再看看该怎么办。
夏日雨后的夜晚蛮凉快舒适的，但蚊虫也多。唉！这些可恶的蚊虫也不可怜我们都是皮包骨的，还不停的叮咬我们，让我们的皮肤也愈来愈糟。
“看你还能往哪跑？”阿斑，一只身上满是斑点的猎犬，大概才五六岁身手很矫健，看大伙肚子饿的慌，居然咬住一条蛇，大家一拥而上抢食着。
吃完蛇肉有点力气，有伙伴问还要不要去蕃薯田找些菜农拔剩的地瓜，再填填肚子。但大家可能和我一样心里挂念着老黄、小星和其他被抓走的狗，个个有点无精打辨、心情恶劣的躺着，也不想再动了。
“阿吉，以后你先代领老黄做我们的头儿！”我叫其他的狗都围过来，大声宣布着。小山丘上除了老黄就属我最老，所以他们还挻听我的话。当领袖是要负责大伙的安危，还得带领大家觅食填饱肚子。
“阿福，你做就好啦！”阿吉说。
“不行，我太老了！今天老黄要不是太老，警觉性不够，也不会连自己都被抓了。”
“大家没意见吧！”我一连问了好几遍。
“不，我想找年纪轻的当我们的首领。跟着你们这些老的，没吃没喝，改天可能又被害，被抓了！”
“你说什么？你没耳朵、没脚？自己不会跑？还敢怪别人老！”我大声训斥着阿斑。牠究竟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当领袖的苦，找年轻的做，年轻的做得了吗？
阿斑头抬得高高的、雄纠纠，一点也不退让的站着。
“算了，就你做吧！”我也打不过牠，只好让步。
大家惊魂未定，也不太管这事。欸！只要牠肯听话，就算有什么经验不足的地方，我也能教教牠，或许我们真该找个年轻的来当首领的。
半夜又下起雨来，难道上天也会为我们哭泣。但若真可怜我们就请别再下雨，否则一些掉在地上的面包、饼干，或是吃剩的便当，这会儿都被雨水泡胀，都不能吃了。
吃、吃、吃，怎么愈没吃的，满脑子想得都是吃。想当初我、阿福，那一顿不是肉，不是肉骨头，不是顶级的狗饲料。记得有次主人庆祝我生日，还给我吃过一整只鸡，一整只鸡！
唉~主人你知道你的阿福今天有多可怜吗？我的主人……
大伙一连在山上躲了几天，平常偶尔还有些善心人士看我们可怜，会带些饭菜给我们充饥，这几天可能是下雨，或许有其他原因，好比听有些狗说：这些人乱放食物，也会造成环境脏乱，被警察发现是要被罚钱。唉！又不是我们爱吃，可是我们流浪狗天天肚子饿。再说我们的命运又不是自己能决定，只要人类不要一高兴就养我们，一不喜欢又把我们丢掉就好。当然，那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是很爱我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阿斑不是天天都能捉蛇、抓田鼠、捉青蛙给大家充饥。其实抓蛇也是很危险的，之前，就有些同伴被毒蛇咬死。这会儿，大概整个山头所有能吃的，包括草根树皮都被吃光了。
“今天，我们再去山下的公园找食物！”阿斑大声宣布。
“会不会又有捕狗大队来抓我们？老黄说过山上好躲，捕狗大队也不会上来抓我们……”我提醒着大家。 “少啰唆！跟着走就好。”阿斑才做几天领袖，就不肯听我的，我也只好小声唸唸。不过我总觉得：不管牠愿不愿意，我都该保护牠们的。
早晨公园中有好多游客，当然能吃的东西也多。
“那来的这么多野狗！”
“就是啊！癞皮狗，快滚开！”

大伙还不是就为了找一点食物，我们现在这副模样，会被人嫌弃、被人害怕是应该的，但人类怎么不想想：我们今天这种悲惨的命运又是谁造成的？
“捕狗大队来了！”阿斑只顾自己找食物，虽然我是一刻不敢松懈，一直在注意。但真是老了，等我叫时，这会儿连我一共五只还包括阿斑自己，几乎是全山头的狗都被抓了。
“碰、碰、碰”阿斑在车上，一次又一次不安的冲撞着笼门，撞到身上的皮都快破了。
“省省力气，别撞了！”我是不是真是太老了，到这时候还能安静的躺着，但我知道就算撞破笼子，也无法跳下车的。
“阿福，都怪我，我不该只顾自己找食物，忘了要提高警觉。”阿斑小声的跟我道歉。
也不知坐了多久车门被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又一块儿被赶进另一个大铁笼里。
“最近野狗真多笼子不够用，这些狗都是在同一处抓的，应该不会咬来咬去，就都装在一个笼里！”本来只能装两三只狗的铁笼，这会儿塞入我们五只狗，别说躺，简直连想转身都不成。
一到狗收容收，我赶紧找我的朋友老黄和小星。
“山头上的老黄，你在哪儿？”我怕别只叫老黄的狗应我，特地加上山头上的，我想老黄会听得懂。
“什么山头上的老黄？是不是前几天抓来，有严重皮肤病的老狗？”一只鼻子有点红红的狗应着我。
他刚好就在我对面，一个比较高的枱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奇怪怎么只有牠是独自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死了，来没两天就被注射毒液死了……”又是牠慢吞吞的说着。
“像老黄那种病狗，这里是只会早早结束牠，是不会浪费粮食，也不会医治牠的！”
“山头上的老黄！”我不死心又连续叫了好几声。
“别叫了，我看你们，除了那只全身斑点的可能被留下，其他瘸的瘸、老的老，要不就是一身皮肤病，我看不超过三天也会被处决的……”
“要你多嘴，你是谁？我、阿福可也是只有血统证明的狗。我看你一样又老又丑的。”我不服气回牠几句。
“阿福、阿福，我在这！”那不是小星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拜讬，让我转身，小星就在我后面……”大家赶紧挪动位置，挤了半天，推来推去，终于我看到小星了。
“阿福！”
“小星！”
看到小星的兴奋，冲淡了很多被抓的恐惧。真高兴能再看到小星，牠也是独自被关在一个铁笼里，因为牠身边多了四只可爱的小狗。
“嘿！恭喜你做妈妈了。”
“呜呜呜！”小星还是爱哭，好端端又哭了起来。
“小孩这么可爱，一定很快被收养的，还有什么好哭的？”
“咽~我是担心他们我一样，养一养又被主人丢掉，成了流浪狗，呜呜呜！”我本想多安慰牠几句，但听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
汪汪汪！突然所有狗都叫了起来。
“什么事，怎么了？”我们刚被抓来的狗齐声问。
“开饭了！”
这时大门被打开进来两个管理员，拿着大包的饲料往每个笼子里的盘子倒。
“老周，最近野狗实在太多！你看这几只狗，除了那只年轻的斑点狗，有可能会被植入晶片被人收养，其他的几只明后天就处决掉吧！”
“来来来，都饿坏了，可怜喔，多吃点吧！”
那俩个人真的倒了很多很多的饲料在我们的笼子里，还好笼子的四周都有盘子和装水的容器，哇！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又这么多的食物了，真好！虽然我们都听到管理员说很快会处决我们的谈话，唉！那些烦人的事，待会儿再想吧，我们各自低头吃着。
“喂！新来的吃慢点，明早还有，我们一天吃两顿，别撑坏了！只是不知道你们活不活得过明天啰！……”又是那个鼻子红红的狗很幽闲的说着。
“啈！我看你也不比我们好到哪里，搞不好你先来要先被处决！”真是讨厌！难道连让人家好好吃顿饭都不成。
“哈！真是新来的。你可知我是不会被处决也不会被送走的，因为我可以救很多狗的！”牠骄傲的说着。
简直胡说八道，牠能救别的狗？
“对啦！牠叫红鼻。来这已经四年多了，所有狗会生的病，牠都感染过，身体里有各种抗体，人类可以抽他的血为其他的狗治病。”旁边笼子的狗用一种羡慕的语气说着。
“对~每次抽完血还有鸡腿吃！一共救了20多只狗了，我真希望是我……”另一个笼子的狗又接着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当然我也希望是我。每天能吃饱，就算不能在外头自由自在的跑也无所谓。但是刚才那两位管理员不是说……一想到这，脊柱一阵凉意，该怎么办？
“嘎嘎嘎！”阿斑从进来后除了吃东西，就一直在咬笼子。
“阿斑！你在做什么？”我好奇的问。
“我想把笼子咬破，带你们逃出去！”
“阿斑，我们不会怪你的！”
“刚才管理员不是说会留下你，会再找人收养你吗？”
“不，我要自…自由！宁愿自由自在的，即使饿…饿死也无所谓，就算关一天、一天我都受不了！阿吉、阿福还不快来帮忙咬？”阿斑一边咬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阿斑还真行，想咬破笼子，趁明早管理员来喂食打开大门时，就冲破铁笼逃出去。
“我来帮忙，我也要出去，说不定哪天我主人又会回来找我的……”阿吉真是傻狗还这么想？
我呢？不但老、浑身是病，我主人大概也忘了曾经拥有过我。唉！就算只能再吃一两天饱饭，能陪陪小星也不错，我真不想再流浪了。
“阿福，能逃还是要逃！哪天等我小孩都被送走，我也会逃出去，再去找你！”
“没骗我？”我再一次追问柔弱的小星。
“小山丘见！”小星坚定的回答。
好吧！说不定我也又能再遇到我主人的。
“好，我也要走！”
“阿福，你咬细的铁丝，其他两只还有阿吉我们要加油！”
“还有谁想走的，赶快一起咬！明天若一起逃，管理员不知要捉那一只，这样成功的机率会大些！”我对阿斑真是愈来愈佩服，真是有头脑、有领袖的风格。
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大门“嘎”一声被打开。在阿斑一声“冲呀！”的口令下，我们像从笼中射出的快箭，在管理员的错愕中又回到阳光下，虽然阳光一样刺眼，但却挺可爱的。
我们“山头帮”陆续有新的成员加入，但阿斑现在只有在晚上，才带我们下山觅食。一晚冷风呼呼的吹，四周黑懵懵好像又快下雨了。
“来福，过来！快回家了…….”
所有的流浪狗明明知道都不是在叫牠们，但都很想跟过去。
“实在不懂，为什么我们会被丢弃、为什么得常换主人？我们也想回家…….”
“汪汪汪！鸣呜呜！”好几只流浪狗同时哀叫。
天空开始飘雨，望着漆黑寒冷的公园，欸！一个永久的名字，一个永久的家，为什么离我们那么遥远、那么远？
“哇！妈，这只狗好可爱，我想养它……”
“太脏了，身上一定有虫，回来、别太靠近！”有个小孩想要妈妈收养一只刚出生不久，全身
不住颤抖，在水沟里哀鸣的小花狗。
“你又不会好好照顾牠。”
“妈！会啦，你教我嘛！看它这么瘦，好可怜喔！我会好好养它，决不会随便丢掉牠的。我保证，妈，我想叫牠Lucky！……” 大伙羡慕得望着小花狗，深深的祝福牠，也希望“Lucky”会是牠永久的名字。
就像我，主人—你知道吗？我只愿被叫做“阿福”，我只愿也只想回—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