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为什么面子对中共如此重要？

towns

最近一段时间，中国疫情大爆发，除了确诊人数急剧上升外，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以老年人群体为主的大量的死亡案例的出现。大面积的死亡，已经形成了中国的新的巨大的人道灾难。作为一直自称“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执政的中共政权来说，此时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尽一切力量挽救人民的生命。然而，上一周，当美国和德国都公开表态，愿意向中国提供先进疫苗，协助中国缓解疫情，减少死亡数字的时候，中共竟然以“中国具备制度优势”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理由，悍然拒绝了来自西方国家的援助和善意。

为什么要拒绝外国援助？外界一般解读为中共是为了面子问题，不希望因为收取国外援助，而让一直以来都自认为防疫成就很大的习近平和中共丢了面子。笔者同意这样的判断。其实，因为面子问题而在中国面临巨大灾难的时候，拒绝外国的援助，已经是中共的传统，从三年大饥荒拒绝前苏联的粮食援助，到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拒绝全世界的援助申请，中共从来都是把面子问题放在第一位。但我们需要进一步分析，到底为什么，面子问题对于中共来说如此重要。

首先，面子问题对中共如此重要，很多人认为是因为中共有盲目的道路自信和制度自信，但我认为恰恰相反，如此怕丢面子，其实正是中共表面上虚张声势，实际上对于自己的制度和治理能力缺乏信心的表现。一个人如果没有自信，就更怕接受挑战，就更怕跟其他人进行比较，因为他知道接受挑战的结果一定是自己的虚弱本质被暴露出来。一个人如此，一个政权也是如此。中共爱面子，其实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更是一种恐惧的表现，担心自己的真实面目被人民看穿。

其次，面子问题对于中共如此重要，也是因为涉及到中共统治的一个重要基础，那就是民族主义。中共从建党到建国，一直高举民族主义大旗，以“民族荣誉感”的口号对中国人民进行道德绑架，而中国人长期感受国家的衰弱，对于民族强大也的确有精神上的需求。这样的需求就成为中共凝聚支持力的核心动力。因而，对于中共来说，维护民族光荣感，成为他们的统治的生命线。如果中共被认为不再能维护民族荣誉感，民族主义这张牌恐怕就无法继续打下去了。因此，面子问题的背后，是维系民族主义动员的问题，是维护中共统治的关键。

最后，回到这次疫情处理的具体问题上，面子之所以如此重要，也有习近平的个人原因。早在三年以前，当中共的疫情防控有一定的成效的时候，习近平立刻争夺功劳，把它说成是自己一个人“亲自指挥，亲自部署”的结果。所谓“讲好中国故事”，成为“讲好习近平领导抗疫的故事”；但同样的道理，如果接受外国援助，说明中国防疫实际上并不成功，最后还是要靠他人帮忙，习近平势必也要“亲自负责”，这对刚刚建立起独裁制度的习近平的威信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在他的一系列决策已经引起党内和社会上巨大的不满声浪的情况下，习近平出于自我保护的危机感，也绝对不能允许防疫失败因为接受外国援助成为全民共识。对他来说，这已经不仅是面子的问题，而是政治生命的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对于习近平和中共来说，宁肯坐视大批中国人死亡，也不接受西方国家的援助的原因。这个党，从来没有把人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放在第一位的，是他们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