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皆兵：台湾人要为保卫台湾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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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

抗敌意识薄弱是台湾的致命伤

二O二二年，台湾民主基金会公布委托政治大学选举研究中心所做的“台湾民主价值与治理”之民调，显示若因台湾宣布独立，导致中国攻打台湾，有百分之六十三点八的受访者愿为保卫台湾而战：若是中国为了统一对台动武，有百分之七十一点九的受访者愿为保卫台湾而战，台湾民众对于保卫台湾已有相当的决心。台湾民主基金会每年都发表此一民调，愿意为保卫台湾而战的民众一直在稳步上升之中。不过，要将保卫台湾的多数民意转化为实际战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让人忧虑的是，在中国的威胁下，台湾早已是「全球最危险的地方」，却在俄乌战争爆发后，对中国武力犯台的讨论才成为常态。其部分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藉由讯息战引发认知混乱，另一方面则是来自台湾的历史渊源及政治发展。《经济学人》驻台资深中国特派员苏奕安，发表了以「前线福尔摩沙」为主轴系列专文，在《台湾是座面临严重威胁的重要岛屿》一文中，指出台湾在二○二二年底将义务役期恢复至一年，原本不应是个困难的抉择，但在台湾民众未能坚定捍卫自由信念的情况下，却使执政当局踌躇再三。文章指出，身为民主国家，台湾的前途掌握在全民手中，如今中国正对台湾大肆宣传失败主义，并散播使内部出现分裂的言论，台湾民众必须做出抉择，决定自己是谁、信仰的价值为何、是否愿意打仗以及要付出哪些代价。

以学术界和媒体界为例，这些领域一直是亲中派和统派占压倒性优势，很多名流公然充当中共同路人，为中共涂脂抹粉，恶意唱衰台湾。王信力、王昆义、张明睿、蔡裕明、罗庆生等一群学历、学术头衔相当显赫的「战略专家」，合着一本《美中开战与台湾的未来》，没有一句话谴责中共对台湾的打压和威胁，反而攻击保护台湾的美国是霸权和帝国主义，并污蔑主张台湾独立的群体“挑衅”中国。该书序言声称：“中美冲突，美国目的乃在‘抑制中国大陆发展速度’，以及‘维系美国霸权’。台湾急于独立的心态，及美国也乐于视台湾为杠杆，祸引台海。”作者建议“台湾在战略选择上，首先要重视两岸‘和平发展’的大背景”，与中国签署和平协议“将两岸的和平发展确立下来”。作者偏偏忘记了，中共处理西藏和香港问题时，都签署过白纸黑字的协议，但中共对两地实现武力控制后，立即实行赤裸裸的暴政。该书作者之一张明睿曾任辅仁大学军训教官，盛赞习近平以“去贫、作富、作强”为“民族复兴的指南”，设计“一带一路”蓝图，强化“生命共同体”国际观念，以求得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塑造，并认为习近平对台湾很清晰的三条路径是“和统、反独、融合”。他否定台湾民主基金会民调的真实性，指责时任该机构执行长的学者徐斯俭“做如此目的性的”、“令人困惑的”民调是为台独开路，进而引用来历不明的“美国杜克大学民调”来否定之——若台湾与大陆发生战争，仅有不到百分之十一的台湾人愿意积极奋战，逆来顺受者为百分之四十四、投降逃跑者为百分之二十。

台湾最大的危机，不在台湾之外，而在台湾之内。 曾任台湾海军舰长的黄征辉（黄河）指出：“统独之战，台湾的问题出在心防，不是国防。台湾最大的威胁是失败主义，不是解放军的飞弹、火炮、战机、坦克、军舰。”台湾前参谋总长、国防部副部长李喜明指出，国内外有关台湾防卫能力的评估，一种论述是“台湾缺乏自我防御决心，人民没有意愿挺身而战”。出现这种论述是因为台湾受困于国家认同、意识形态、恶质的政治环境，难以实现团结一致。李喜明承认，抗敌意识薄弱是台湾的致命伤。

台湾必须强化防务，还应强化民防

那么，台湾如何改变这种状况？如何增强防卫能力？台湾可学习瑞士——当年，希特勒侵略大半个欧洲，却没有对与德国接壤的瑞士动武，除了纳粹需要通过瑞士的银行业洗钱之外，更重要的是瑞士实行全民兵役制，全民皆兵。瑞士的官兵们不惜为保家卫国而战，总参谋部一个叫阿尔弗雷德·恩斯特的军官写道：“假如我们能为自己的理想而义无反顾地献身，那么将会赢得某种胜利。从我们的死亡中，将有一团光焰喷薄而出，德国人在它的辉映下将无计可施…… 我们可能作别人寰，但重要的是，我们的理想将于世长存。”希特勒权衡利弊，放弃了纠结二十一个师侵略瑞士的计划。

台湾更应当学习以色列——以色列面临的危险比台湾更大，建国以来与周边阿拉伯国家打了四场攸关生死存亡的战争，以寡敌众，每一次都绝处逢生。以色列的国防支出占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五至六左右，每年征兵三次，当年90%以上的适龄男子和50%以上的适龄女子征集服役，男子服役24个月、女子服役21个月，没有人有怨言。德国公布的全球军事化指数显示，以色列是全球军事化程度最高的国家，该国的人均重型武器持有量遥遥领先，其兵役制度也导致军事人员在国民总数中所占比例极高。所以，乌克兰将以色列作为榜样，在乌克兰犹太人社团举办的年度基辅犹太论坛中，本身是犹太人的泽伦斯基在演说中表示，“以色列经常是乌克兰的前例”、“乌克兰人和犹太人都珍视自由”、“（乌克兰和以色列）都致力于使得国家未来成为我们喜爱的样子，而不是别人要我们成为的样子”。

台湾必须强化防务，还应强化民防。李喜明建议，在不改变现行制度下，可另外建立一种全民防卫机制，以强化国土防御能力。具体而言，就是招募有志青年组成一支数万人的国土防御部队，采取非正规的移动游击作战辅助正规部队作战。如果国军正规部队无法成功执行陆、海、空域的拒止作战，国土防卫部队就当挺身而出，在城市、乡镇与山区持续进行持久性的机动游击拒止作战。

当战争来临，如果能动用所有军事与民间资源，集合全民力量进行防卫作战，以坚韧的全民防卫机制提醒中共，侵略台湾的最后一步将会非常艰辛、难以成功，甚至让中共从一开始便放弃进犯的念头，那就达到了吓阻战争的目的。与其不断争辩或臆测社会大众参与国防的意图，政府不如先开始在某地成立小型国土防卫部队的实验，鼓励年轻人参与，提供适当的管道。国土防卫部队的建立能强化民众对台湾安全的忧患意识，也会让很多人开始思考自己在国土防卫上能做什么、会做什么，并向台湾民众发出一个强而有力的信息——每个人都可以为强化国土防卫提供力量，并进一步增强国家的认同感和生存决心。

台湾人不能醉生梦死、马放南山。由于某些国军将领的腐败无能，由于左派和平主义思想的侵蚀，由于儒家文化中“好男不当兵”的陈腐观念，民间未能培育起尊重军队和军人的民情秩序，而军队和军人也缺乏自豪感和荣誉感，两者形成不断纠结的恶性循环。 整个社会弥漫着一股阴柔之气，而缺乏阳刚之气（可悲的是，在左派“政策正确”、“取消文化”的理论之下，连阳刚之气、男子汉气概等词语都不能使用了）。台湾年轻一代接受太多来自中国的儒家文化熏陶，以及西方后现代左派意识形态的毒害（如动摇国本的激进绿能政策、号称进步主义的同性婚姻政策），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或沉溺于文青式自怨自艾之中。这种文化范式和精神取向必须加以转换。

台湾年轻一代应当重新树立日治时代日本带到台湾的武士道精神和尚武精神——李登辉就是受过此种日式教育的现代武士。将李登辉与马英九对照，就会发现人格特质天差地别。 若能以日本的武士（武士道）和美国牛仔（清教秩序）取而中国儒家文化和西方左派文化，教育和训练出刚健坚韧、勇于冒险和探索的年轻一代，台湾才会有光明的未来。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