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也是绣才

demdeem

有一次与小女玩游戏时，她的釦子掉了。小女问：“爸爸，你会缝釦子吗？”开玩笑，这种事怎么难得倒我？！这使我想起了童年往事…
民国57至63年，我在台南县白河镇上小学。印象中最深的是，几乎三天两头就会看到学校大门口，偌大的看板上又贴出“欢迎嘉宾”四个大字。什么意思呢？就是今天又有人要来参观或教学观摩了。当时我们学校早已因为实施“分科教学”而名闻遐迩，据说还是远东地区首创呢！
所谓分科教学是指每个老师只教自己专长的科目，不像其他学校老师“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音乐、体育、劳作…，通通一手包办；但学生也必须因为上不 同的课转换到不同的教室。因此每到下课时间，大家除了赶紧上厕所还要忙着换教室，一时之间“万头钻动”，有时候碰到要求较严格的导护师，还得班长整理好队 伍“齐步走”，就像军队在换防似的！
因为每个老师都是“专业”的，而且没有什么课程是跳过不上的，学生想摸鱼打混都很难。这在当时以“升学”挂帅的教育体系是很罕见的。像我这种品学兼优外加排球校队的体育健将，一样要学美术劳作。其中，最特殊的就是家事课，因为连男生都要学“绣花、针车与钩针…”！
上课时，老师总是千交代万交代：“会读书也得会做家事，不然女生长大怎么嫁人？小男生现在也要学绣花，长大才会自己缝衣服。”话是这样讲没错，可是 很多粗心大意的小男生一拿起针线来就“皮皮锉”，经常有人被针扎得哇哇大叫，而且扎得越多记忆越深刻！还好我天赋异禀，竟然以打排球的手绣出班上第二名的 成绩，稍稍弥补了我在音乐课五音不全的挫折感。
家事课还不只是课堂上的绣花而已，扫地、擦玻璃、洗厕所通通自己来，连吃完营养午餐洗碗也不例外。想想看，六年下来，生活上的“洒扫、应对、进退” 不就都在其中了吗？从此出门在外、当兵，甚至是结婚以后，从来不用担心裤子破了、钮扣掉了。至于洗手作羹汤更不是问题，君子怎么可以远庖厨呢！有好手艺， 才可以好好展现自己的品味，而且不用怕老婆耍帅回娘家。 相对于现在的小孩只知英语、数学，小时候的家事课，的确让人回味无穷又获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