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的刻骨初恋 我和他总是擦肩而过

jiasongyun

阅读提示：他们有缘相爱，却无缘成婚，在彼此都有了家庭之后，他们忽然发现，彼此依然深爱着对方。于是，她在孩子与离婚之间开始了久久的徘徊，怕伤害孩子，却又希望重新开始人生。

　　■讲述：若兰（化名） ■性别：女 ■年龄：28岁

　　■职业：无业■学历：高中■时间：1月19日17：30

　　徘徊有许多种。若兰（化名）的徘徊，是比较沉重的那一种。她站在报社一楼的大厅里，茫然四顾，脚尖始终不离地面地缓慢移动着。

　　她想看看四周有些什么，但刚一抬起眼睛，马上又兴味索然。看到我向她走去，她有些不敢确信：“是张记者啊。”“是啊。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若兰穿着很粗的毛衣，外面只罩了一件薄外套，手指通红通红的，嘴唇却很苍白。“心里急啊，感觉不到冷。”若兰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

　　比若兰脚步更沉重的徘徊，在若兰心里。河岸这边，是责任和孩子；河岸那边，是自己的爱情，以及不确定的未来。

　　花开时，可惜一切太早

　　1994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在上课的时候，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某个地方盯着我，当我回头时，那双眼睛却又消失了。

　　我一直以为那是一种错觉，就没怎么在意，但是有一天当我无意中转过头去，却真的看见了这双眼睛。眼睛的主人叫远天（化名），是一个很帅气的男生。

　　不久，我在课桌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是远天写给我的。下课之后，我偷偷来到纸条上写的小山坡。远天站在山坡上，一看见我，他就跑过来，霸气地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山上跑去。我的脸红红的，脑袋里糊里糊涂的，只想着：完了，我是不是早恋了？

　　那时候我家里穷，远天就经常买资料送给我看，在自习室，他也总是紧紧跟着我，我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时间一长，同学们的风言风语也就随之而来。我并不害怕流言，但我害怕学校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开除我们。我渴望上大学，这种渴望远远超过和远天之间的朦胧好感。

　　对于远天的纸条，我再也没有理会。远天一直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冷漠，他还是一直缠着我。为了让他彻底死心，我当着他的面，烧了他以前写给我的信。当远天含着泪离我而去时，我的心里也很难过，但是为了我的梦想，我必须放弃这份过早发生的感情。

　　为了能安心学习，在高三时我转学到了另外一所普通高中，虽然离得比较远，但远天最后还是找到了我，我对他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虽然事隔多年，如今物是人非，但若兰始终不曾对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后悔：“在那种情况下，我始终相信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若兰心里，有一把衡量一切的标尺。可是，这样一把尺子，却量不出她自己和幸福的距离。

　　等候你，却等来了你结婚的消息

　　临近高考时，因为生病，我以4分之差与大学无缘，家里的贫困使我不得不放弃了学业。

　　一个月之后，怀揣着400块钱，我独自一人南下深圳。我做过人事助理，也去鞋厂做过工人，在深圳的日子很孤独，很多人都找了自己的另一半，我却不断地拒绝自己的追求者，因为在我心中，我一直忘不了远天，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年过年，我没有回家。朋友告诉我，远天过年时又去我家找我了，得知我没回家，他很失落。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有时在大街上看见一个背影，我都会误认为是远天，在心跳的同时，我忍不住飞奔过去，却总是在失望中停住脚步。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等远天来娶我，我知道，他还是依然爱我的。

　　在换工作后，我给远天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告诉他我也爱他，我等着他抬着花轿来娶我。可是两年时间过去了，他一直杳无音信，但我还是满怀着希望地等候着他。

　　2000年，我存了一笔钱回家了，当我和远天见面时，才知道他就要当爸爸了。当时，我一下子就晕倒在地，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远天抱到了一家旅店休息。他一脸歉疚地紧紧握住我的手，久久都不肯松开。“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啊？！”听着远天无奈的声音，我心如刀绞，这就是我苦苦等候的幸福吗?

　　远天告诉我，他妈妈病重时，一直希望在临死之前能够亲眼看到远天成家，不然她死不瞑目。为了顺从母意，远天在当地和一个女孩草草成了婚。因为当时我搬家了，而远天又没有我的新地址，所以我们失去了联络。远天说，如果当初能够找到我，新娘一定会是我。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当我流着泪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远天时，远天把地上散落的衣裳披在我身上，紧紧搂着我，不要这样好吗，我要你以后找个好人家，要你一辈子都过得幸福，我不要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受苦。

　　若兰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也许远天留给她的不仅仅是感动，更多的还是擦肩而过的遗憾。

　　嫁给他，却要用一辈子来后悔

　　远天结婚之后，我没在家乡停留，又一人去了深圳，我曾经对自己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嫁人，在我心中没有人可以代替远天。

　　没想到没过几个月，雨枫（化名）就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第一次见到雨枫时，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和远天长得惊人的相像，有那么一瞬间，我就把他当成了远天。

　　我当时在心里对自己说，也许上苍让我失去了远天，为了补偿，就把雨枫派来给我幸福吧。所以当雨枫追求我时，我没有拒绝，我把对远天的爱全都转付在雨枫身上。

　　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怀上了雨枫的孩子，我想把孩子打掉，但是医生说如果我打掉了，也许就再也没机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匆匆忙忙地跟雨枫回到老家，在简陋的瓦房里草草拜堂成了亲。

　　雨枫家在农村，家里境况不怎么好，两个弟弟都没有工作。家里不仅房子破旧，而且一大家人的生活都需要我和雨枫负责，因为雨枫是家里的长子。

　　为了生活，我东拼西凑地向娘家亲戚借来两万元钱，开了一家小店铺。雨枫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有了女儿后，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就把公公婆婆接过来帮忙，两个小叔子因为还没成家，也跟着过来了。

　　到了一起，平时说好的生活费不给我也就算了，就连我做生意的钱，二弟也会拿去买彩票，动辄几十，多则上百，要不是我有一次无意中发现，到现在我还不会知道。两个弟弟经常合伙欺负我，有一次还要打我，赶我出门。

　　我跟雨枫说起这事，他一脸不高兴，自己的弟弟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不要在家里挑拨离间！那晚我哭了整整一夜，家里穷我不在乎，可我辛辛苦苦经营的店铺挣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家里。你不安慰我，反倒说我挑拨离间，你当初对我的温情都跑去哪里了，我究竟是你的妻子还是你家里的赚钱机器啊？

　　我受的苦无处诉说，实在伤心的时候就忍不住拨通了远天的电话，有时候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我都觉得那是最好的止痛药，至少我还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我曾经问过远天，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远天说，我依然是他最爱的人，但是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吗？

　　面对远天的这番话，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我苦心经营的店铺，也因为资金问题不复存在了。也许真的有一天，我会一狠心，跟在远天的身边。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远天才是真正能给我幸福的男人。

　　若兰的眼里闪烁着光芒。希望和绝望的光芒，外表是那么相似，本质却是两个世界。

　　[记者手记] 时光无法倒流

　　其实远天已经给了若兰答案：“你依然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吗？”

　　可以重新开始吗？这个问题不是由若兰一人决定，远天的态度已决定一切。

　　早在若兰结婚前，在那一个迷乱之夜，远天也说了：“我不要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受苦。”

　　事已至此，若兰还想求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对现实生活不满，只能有一个办法：面对现实，改变现状。而不是寄希望于时光倒流，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即使是若兰能够重新选择远天，可如今的这两个人，早已不是当年的纯真少年。

　　时光和经历，会让人改变许多，这改变也许并不涉及到一个人的本质，但一定包含有生活习惯以及人生信念。最重要的是，如今两个人追求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一个是责任，另一个是热情。

　　怀有不一样的人生目标，能通往同一条人生旅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