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奇遇】

Jane_XK

※ 這是一則真實故事，故事裡的那位德國小男孩 Fritz Vincken 曾以第一人稱寫下了這篇感人肺腑的回憶小品，後於「讀者文摘」上發表。這篇沒有華麗辭藻的雋永文章，其實我在國中時期就已經拜讀過、令人印象深刻！現在我 嘗試著以第三者的角色來從新詮釋這如主耶穌說「要愛人如己」的典範 ~~ 大龍峒之子  


一九四四年十二月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戰的末期，原本美麗的德國亞爾丁森林區彌漫著前所未有的戰火煙硝 ..盟軍戰機成群結隊地成日轟炸此地的城鄉，使這裡原本寧靜又美麗的地區成了斷瓦頹城垣、同時地面上的盟軍步兵們與德國陸軍正在地面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 激烈殊死戰；而所有亞爾丁森林區的德國男子，不是被動員上戰場，就是被徵召去從事消防、治安等後勤工作；而一位丈夫已被動員徵召為民防消防隊員的美麗賢淑 德國婦人與十二歲的兒子，正苦苦等待丈夫能奇蹟似地回家一起渡過這一年一度的平安夜 ..然而這場腥風血雨激戰卻圍繞著他們的家附近持續進行著，似乎敵對兩軍都不受到「平安夜」的感召。

夜半有人敲門，婦人與孩子真以為爸爸奇蹟似的返家，於是欣喜若狂的應門。不料一開門，門外站著是表情彷彿幽靈般的二位美國士兵！其中一位以結巴的法語向婦 人比手劃腳指著後面躺在雪地上受重傷的同袍 ..婦人一時僵住了，她明白「美國敵人」的意思﹝其實也知道其實他們大可以持強而入﹞但她只考慮片刻，即果斷地招手要進來！於是二位美國兵抬著另外一位受 傷夥伴進門。

這位心慈的婦人，先手忙腳亂地照料傷兵；一方面吩咐兒子進廚房盡可能地搜括所有能下廚的菜料...同時，這些美國大兵們都受到了她妥善的照料，這時整間屋 子彌漫著一股正要上桌的飯香 ... 正當婦人要準備開飯的當時敲門聲又響起了！而孩子天真的以為又是另外一股失散的美軍、甚至是自己的父親終於回家了；於是毫不思索快速應門，但開門後卻給震 驚得呆若木雞，因門外站著四位又疲又累的“自己人”~也就是德國陸軍！雖說他只是個孩子，但他也知道自己政府所強調的那道戰時的嚴令『戰時窩藏敵軍以叛國 罪論處馬上可處以就地正法！』…當母親正感覺奇怪孩子應門怎那麼久？於自己也趨前一看、也不禁為之險些昏倒﹝雖然臉色蒼白﹞但婦人還是強制鎮定應變先祝道 這些德國兵「聖誕快樂」而德國大兵也禮貌地回應她，但帶隊的班長表示因一時與自己的部隊失散掉，不知可以先借宿一晚...德國班長問道？「那當然！」婦人 因過度驚嚇，反而鎮定從容起來:『不但如此你們也正好趕上我們家的開飯了....』；德國兵們一聽都笑逐顏開起來 ..『但是！』婦人口氣嚴肅地補充『我們還有另外三位客人，也許你們不會把他們當成朋友看待...「你們七人」的年齡都差不多可以當我孩子了 ...今晚是神聖的平安夜，我可不許你們在我家彼此開槍對幹起來… 你們想，那些美軍也和你們一樣又飢又累，其中一人還受了重傷… 我這樣說，你懂了嗎？！』

『妳是說這裡面有美國佬在嗎？』~ 德國大兵原本的笑容逐漸僵硬 ...但她再接再厲提高嗓音，把臉對著班長幾乎以一種命令口吻吼道:『就讓今晚忘掉殺人這回事吧！你們把武器放在玄關內，就進來一起享用這頓熱騰騰的耶誕 大餐吧！』這回換德國大兵都反而都傻住了，接著各各神情恍惚般地按照她的指示乖乖的進門繳械；而原本在屋內警戒狀態中的美軍也在婦人眼神授意下，也紛紛自 動的把身上如；步槍、手槍、手榴彈等輕型個人武器交出來！於是美、德兩方的武器竟同樣放置在屋角，形成了一付詭譎又有趣的畫面…。

起初，美國人和德國人都緊張地擠在這小屋裡對望著，任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一直到德軍裡有位醫務兵基於本能終於忍不住主動伸出援手檢視那位受傷 美軍的傷口時，這才打破僵局，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再加上一旁笑嘻嘻的女主人不斷地營造歡樂的氣氛；大家終於逐漸地坦誠相識，也不再你防我、我防你了；最 後當大夥圍聚在餐桌準備開飯，婦人帶領大家西方基督教社會都普遍作的謝飯禱告動作時。她、以及厭戰又疲憊飢餓的美國大兵與德國大兵們，個個皆有感而發低頭 沉默著，可是大家的眼中都噙滿了熱淚；大兵們都仿佛恢成應有的赤子本色相互端飯挾菜，看起來真像群朋友。當用膳完畢已是深夜，遠方隆隆砲火也似乎有點如人 願般稍息 .. 於是婦人呼喚他們一起到門口去仰望天際上那顆閃亮燦爛的伯利恆星！所有「孩子們」都以婦人為中心圍繞在她身旁，大家都靜靜在享受著那烽火連天的珍貴恬靜片 刻來仰望著星星，此刻仿佛戰爭已遠去，眾人幾乎忘記打仗的存在 ...

這場奇妙的私人休戰一直維持到天明，一大早大家不分彼此，手腳俐落的運用簡陋的材料製作為美國大兵抬用傷兵的簡易擔架。然後再一起享用婦人為他們準備的的 早餐... 隨後德國班長打開他自己的軍用地圖，比手畫腳善意地指示美國兵「該走的方向」，『昨日的美軍指揮部所在地晚上已被我們德軍光復了，所以你們千萬不能往回走 喔！』~這位二十三歲年輕的德國下士殷殷地叮嚀著他的「朋友們」... 而婦人此時才把武器發還給他們，並鄭重吩咐著他們:『 孩子們、小心點，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們都能回家才是，願上帝祝福你們！』美國大兵與德國大兵都誠心誠意的謝謝她的招待；然後彼此握手祝福，再各自朝不同方向 離去 ...而身為虔誠基督徒的婦人，此時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屋子打開聖經，恭讀耶穌誕生在馬槽、東方博士遠來齋禮的那段故事，她並指出新約聖經馬太福音第二 章、第十二節的其中一句話給她兒子看:【 他們就從別的路回到本地去了 ....】


  
﹝ ※上圖為故事發生地美麗又寧靜的德國亞爾丁森林區風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