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生活：为还债 我做了女会员的“私人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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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张波

　　性别：男

　　年龄：27岁

　　职业：健身教练

　　地点：本报讲述室

　　记者：叶军

　　开健身房欠一大笔债

　　我和初恋女友在大学就开始谈恋爱。

　　当时我在体育系，她在音乐系。我们没有什么身家背景，但两个人都雄心勃勃，决心将来靠自己闯荡出一番事业。毕业后，为了挣满创业的第一桶金，我在健身房当教练，她在酒吧弹钢琴，两人拼命攒钱。

　　两年后，我们七拼八凑，又借亲戚又贷款，搞了50万元，租了一个中档场所开起自己的健身房。器械、装修一弄完，钱就没剩下多少。我是总经理兼教练，她是老板娘兼琴师。我们盘算得很好，以为这是新兴行业，竞争不多，几年内收回投资不成问题。谁知这行并不好做，在我们开张不久，附近又有几家健身房开了张。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狠命降价，一年后便难以维持，只有关了门。我又回到原来的健身房当教练，她则去另一家酒吧弹钢琴。生活又回归原地，与以前不同的是，我们身上背了一大笔债，打工谋生成了打工还债，我们俩的关系也变得冷淡和紧张。

　　做女会员的“私人教练”

　　我回来做教练，引起了一个女会员的注意。她叫姚萍，四十多岁，谈不上有姿色，却很会保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她好像对我的短暂离职很感兴趣，主动与我搭讪，问这问那，我当时心情郁闷，有时也把自己的感受对她说两句，我跟她的关系很快就密切起来。

　　有一天，她说要介绍朋友当会员，约我去咖啡厅。见了面才知只有她一人。她低着头把杯子里的咖啡搅了老半天，然后抬头对我说：她想以年薪20万元的价格请我当“私人教练”，条件是去她家“授课”，她说家里安静，没什么人打扰。她的话刻意说得很委婉，可是我还是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我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吧，她答应了。

　　此后三天晚上，我都去了女友弹琴的那家酒吧喝酒。我发现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老是坐在离她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很专心地听她弹琴。听服务生说，那是一个出手很阔绰的老板。

　　那一阵子女友已经很久没回我们住的地方。看到我一连几天都来听她弹琴，她也没有表现得很惊喜，反倒冷冷的。

　　我终于下了决心，答应了那个中年女人。我想，毕竟两年就可基本还清欠银行和女友家人的钱，算是给自己和女友放一条生路吧。正式向女友摊牌分手那一天，我还是有些伤感的，女友却赶紧说欠她家的十万不用还了，言语间倒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认识感情空虚的她

　　姚萍仍到健身房来跳操，只是按照约定，我每周要到她的豪宅去“辅导”她一次。

　　姚萍三十五岁死了丈夫，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四十岁再婚，四十四岁又离了，为此还蚀了一部分财产。如今她四十七岁，没有一个子女却拥有三家不小的公司。

　　除了约定中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并没有额外的交往，更不涉及情感层面。我不打她巨额财产的主意，她也从不限制我“工作”之外的自由。这样的日子平稳地过了一年，到期她如约给了我20万元，我立刻偿还了一部分欠款。第二年姚萍要和我续约，我没有拒绝。我仍有创业的梦想，我对自己说一定要熬过这几年，还清欠债，我就可以离自己的理想近一些。

　　没想到，半年后我又遇到一位女会员。她叫杨金，只有二十来岁，长相靓丽，身材颀长。她从教练名单上点了我做单独辅导。我根据她的情况，给她加了一些力量训练。一段时间下来，她的身材锻炼得很健美，她特别高兴。原来她还有些冷傲，现在却总和我聊两句。

　　我逐渐知道了她的情况。她的男友去了美国，他和她谈了两年恋爱，都要结婚了，结果男友的父母犯经济罪被抓。他去了美国，他妹妹一直在美国留学，父母以学费的名义转移了大笔现金到她名下，够他们兄妹生活。

　　因为男友的家庭变故，她的感情一下子空下来。“我也不知会和他怎样，先这么吊着吧。”她对我说。其实她家境不错，和男友在一起又过惯了奢华的生活，一般的日子也过不惯。“我暂时不想谈恋爱”她说，“现在只想享受人生。”的确如此，她平常的生活就是吃喝、购物、游泳、美容。不知为什么，再看她光鲜的脸，我就觉得她其实蛮可怜。

　　不久，她要去我的手机号，还给我发短信请我到她家去辅导，有过经验的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为她所吸引，终于没有拒绝。

　　分手时，她塞给我牛皮纸包

　　我开始一周到杨金家去一次。和姚萍约定在周二不同，我和杨金总是临时约定时间，如果和姚萍约定的时间冲突，我就会告诉杨金我有事。

　　杨金跟我说得坦率：你不要爱上我，我们在一起会很短暂，最短一个月，最长也不会超过两年。

　　我也在心里提醒自己，和杨金在一起仅仅是肉体关系。可是日子一天天滑过，我还是越来越喜欢她。我发现，她其实是很敏感的女孩，却又有强硬的一面，除了物质欲望太强我无法满足外，她的所有我都能接受。

　　因为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我和姚萍在一起开始感到痛苦。我找到姚萍，提出终止合同，违约金额由她开。出乎我的意料，她很大度，也可能是对我厌倦了吧。她说，一年又快到了，少几天不要紧，也不要你赔，只给你15万吧。

　　再见到杨金，就觉得她特别可爱，我也很希望自己能把她留住。这以后，我常常请她吃饭，陪她逛街，对她也特别体贴。也许在心里，我已经把她当作女友了。

　　可是，大半年后，杨金还是向我提出了分手。

　　原来，她跟前男友始终保持联系，一直在网上碰面。她男友已安顿好一切，要她去美国和他团聚，现在她的签证已经办下来。听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脑袋木木的，整个人傻傻的，没什么反应。见我这样，她好像有一点愧疚，可很快就转为责备。她说：我提醒过你，不要爱上我。说的时候她一直掐我的手臂，我好像也不觉得疼，回家后呆呆地看着被她掐得红一块紫一块的手臂，突然发现好痛好痛。

　　上个月，她走时，我还傻傻地去机场送她。没想到临走时她递给我一个很大很厚的牛皮纸袋。我一望便知那是什么，如果不是周围有很多人，我一定把它甩到她脸上。我没好气地说你这是么意思？她就很难过地低了头，脸红一阵白一阵，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你还有……贷款没还完……。

　　送走她，我大病一场，向老板请了假，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上班后，又碰到姚萍。我随口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很矜持地对我说了一句，我很好，转身走开了。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暗示我可以再和她联系？

　　经历了和杨金的那段感情，我已经没有兴趣再进入那样的生活了。即使现在，一想到杨金对我的看法，我还忍不住觉得恶心。因为终日沉浸在几个女人中间，我无意工作，原来在健身房的明星健身顾问身份也渐渐被取代。老板已经半开玩笑地敲打我了，他对我说：你成天魂不守舍地，最适合你的位置应该是被窝啊，那里适合做梦！我曾经以为可以走一条捷径尽快还清欠债，实现理想。现在发现，这条路好像是条岔路，这样走下去，和自己的理想只会越离越远。

　　所以，不管姚萍回头看我是什么意思，我都不会再和她联系。

　　（张波说，他现在工作很努力，他有信心靠自己尽快还清欠债。他说自己走过一段弯路，但不会再走了。把这段隐私讲出来，一是告别昨天，二是为年轻人提供前车之鉴。讲述完后，看他走出报社的背影，不像年轻人那么跳跃，却也一步是一步，并不轻浮。我不由暗自期许，他能一路走好！）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