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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纪念馆在美隆重开幕 展示独裁者的血腥统治
华子冈 观察 2008年11月14日
中国信息中心记者华子冈, 由总部设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劳改基金会筹建的全球首个以劳改为主题的纪念馆,于十一月十二日晚隆重开幕。百余名来自美国、澳大利亚、德国、意大利的政府官员、人权团体和劳改幸存者、受害者家属代表、新闻媒体,以及关注中国民主化进程的友好人士济济一堂,共同见证中国人权发展史上的这一个里程碑式的重大事件。
开幕式由劳改纪念馆筹建处负责人尼克尔(Necole)女士主持。 劳改基金会执行主任吴弘达先生首先作了开幕演讲。来自中国大陆的劳改受害者代表--著名异议人士王小宁先生的妻子俞陵女士,来自澳洲的劳改幸存者、齐氏文化基金会负责人齐家贞女士作了祝贺发言。来自劳改基金会德国分会和意大利分会的负责人也作了即席发言。
参加开幕式的团体和组织有:美国劳联-产联、雅虎公司、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共产主义受难者基金会、美国国家民主学会、中国信息中心、中国和解智库、国际良心犯保护组织、世界维吾尔代表大会、维吾尔人权项目、视觉艺术中心、东西方音乐艺术团、齐氏文化基金会、以及劳改基金会德国分会、劳改基金会意大利分会、劳改基金会香港工作站等十余个。
方寸天地,滴水江海
美国首都华盛顿十一月晚秋时节,天高云淡,霜叶似火。华灯初放时分,位于西北区M街的劳改纪念馆建筑显得分外庄严肃穆。参加开幕式的各种肤色的人群款款走进展览大厅,恍如走进了共产党中国沉重得令人窒息的镇压史,目光凝视着林昭、张志新、遇罗克......以及千百万被劳改绞杀的普通中国人,凝视着鹑衣百结的囚衣,沾满劳改犯血泪的劳改产品,脚步不由得变得缓慢、轻悄,彷佛怕惊扰了那些终于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安息之地的无数亡灵。
由于资金有限,劳改纪念馆的展厅面积不足200平方米。利用这有限的空间,布展人员安排了20多块展板,十余个展柜,还有一个小型的放映室。通过实物、文字、图片、多媒体等媒介,展览馆向游客系统介绍了中国劳改制度的由来和发展,中国劳改制度在整个专制制度中的地位,以及劳改制度与中国民主化进程的关系。
限于目前的条件,这个纪念馆的展品还不算丰富,比如颇具中国特色的巨型铸铁脚镣等各类刑具都还没有收集到。由于时间限制,一些关注中国人权的人士提出的共产主义死难者纪念墙也无暇建成。但方寸天地,滴水江海,透过这个规模有限的展览,人们足以看清这个长期被忽略的中国人权死角,看穿这个无法见容于现代政治文明的制度之恶。
纪念死者,慰籍生者
据专家估计,从1949年算起,在过去的半个多世纪里,全中国经受过劳改打击的人数至少有几千万,很可能已经超过一亿。目前,虽然中共当局抛弃了"劳改"旧称,而统称"监狱",但脱胎于苏联古拉格的劳改体制并没有本质变化。据劳改基金会统计,目前中国尚有一千多座监狱,千百万囚犯依旧被强制劳动,改造思想,以他们羸弱的身躯在为中共政权创造经济效益。
更为令人发指的是,中国的劳改制度和器官移植、人体展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劳改基金会执行主任吴弘达先生在开幕式致辞中说:中国是器官移植的第二大国,可望超过美国成为第一大国。而器官的来源多数来自死囚犯。劳改基金会研究人员的长期调查追踪显示,近年来中国在世界各地推出的塑化人体展览,尸体来源很有可能也来自于死囚犯。
参加开幕式的澳洲作家齐家贞女士讲起自己在劳改营度过的十个春秋禁不住双眼含泪。她说,虽然早已移居海外多年,但仍然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依然在经受劳改营里野蛮、残暴的非人待遇。著名异议人士杨子立的妻子称,经过这些年在劳改营中的折磨,她的丈夫以及张宏海等新青年学会成员都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和体质疾病,由于他们拒绝认错,中共当局拒绝给他们治病,也不会给他们减刑。
著名异议人士王小宁先生的妻子俞陵女士在她的发言中称,劳改纪念馆的重要意义在于"纪念死者,慰籍生者",但是鉴于劳改制度至今仍旧没有废除,劳改纪念馆更为重要的意义也学还在于"教育来者"--让人们认清中国恶劣的人权状况,认清专制制度的存在对于世界文明生态的巨大威胁。
面对事实,言辞显得多余
劳改基金会执行主任吴弘达先生在开幕式致辞中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按照常规在这样一个场合我必须要讲点儿什么,可是我却感觉没有什么要讲的。是啊,面对这些沾血含泪的实物、图片、资料,对任何一个具有起码的逻辑判断力和基本道义常识的人,任何解释、推演、发挥的言辞都显得多余。这就是博物展示的魅力所在,它以典型的事实、浓缩的时空,让人身临其境地走入历史,思索眼下正在中国发生的一切......
来自纽约的一对右派夫妻在清河农场的图片前屏住了呼吸,来自马里兰州的遇罗文先生在哥哥遇罗克的照片前停住了脚步......即使是那些从来不知道失去自由滋味的美国青年也忍不住想去碰一碰那补丁打得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破棉袄,彷佛要触摸到经济繁荣的迷人光环下的真实中国。
独裁者可以扭曲言辞,但无法扭曲事实。谎言流布的中国,揭露事实,展示事实显得格外珍贵。
这座纪念馆和数英里外的共产主义受难者纪念碑无疑将成为华盛顿互为补充的两大政治景观,述说着共产主义专制的罪恶,昭示着这个反人类的制度必然灭亡的命运。
劳改后遗症
作者: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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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是可怕的,彷佛是地狱旅行。中国劳改队比但丁在神曲里描绘的地狱还要可怕得多,尤其对于异常孤立的政治犯。除了生存的艰难,肉体的折磨,疾病的摧残;还有精神的苦痛,心灵的煎熬,灵魂的悲怆。
没有朋友,没有同志。只有两种人类渣滓:赤裸裸的禽兽和冷酷残暴的专政机器,在这两种禽兽的包围下简直无法保持正常的人性。不知不觉就中毒了,不知不觉就麻木了,不知不觉就残废了。
有一次洪哲胜告诉我,很多台湾人不信任大陆人,认为他们是喝共产党的狼奶长大的,兽性太多,人性太少。初听令我惊讶,后来仔细反思确实如此。在很多我们没有意识到的地方,我们的确是像野兽一样无知无畏。
说中国是礼仪之邦简直是白日说梦,当今世界最无耻最无礼的种族已经非中国大陆人莫属。我们在这种豺狼当道野兽横行的环境里长大,独能出淤泥而不染,保持高雅纯洁吗?恐怕难乎其难!
以我的经验,在劳改队被折磨3年,出来后还得3年才能恢复,劳改后遗症很复杂。
首先是焦虑症。
中国劳改队不是南非监狱,曼德拉始终受到人道待遇:可以阅读全世界的报纸杂志,可以与世界各地的朋友通信通电话,可以会见朋友,每周还可以和妻子同居一夜,仅仅是单纯的监禁-身体活动区域限制而已。
而在中国劳改队,你完全是抓来的奴隶,你没有任何权利,你每天在恐怖和威胁下苟活。这样久而久之便会患上焦虑症,出狱后不知所措,不知所以。抑郁不平、怨恨他人、喋喋不休、一触即跳、没完没了。
我们沉浸在没人感兴趣的激情里,沉浸在自我肯定里。的确,我们付出了巨大牺牲,在政治荒漠的大陆社会里始终坚持理想,以献身般的热情矢志不移。
但我们出狱后首先面临的冷酷现实是,中国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几乎没人理会我们,没有人怜惜我们,没有人爱护我们,反而是一些特务和小人在处心积虑地寻找和创造一切机会来攻击我们。这是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的局面,等我们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们已经莫名其妙地身败名裂了。
在劳改队一年接受的信息可能还没有在美国自由生活一个星期接受的信息多,我们无法处理,不能及时反馈,也会招致埋怨。
其次是自闭症。
劳教队奴隶生活方式的绝对要求是你不能决定自己和他人的任何事情,甚至不允许你进行任何思考,每天24小时的每一分钟里都替你安排好了,连撒尿都必须经过批准。你只要象牛马或机器一样绝对执行命令就行了,否则就毒打你,用暴力威胁你的生命。
政治犯当然会全力抗拒,但只能坐在那里在思想里抗拒。抗拒劳动改造,抗拒思想改造,抗拒变成猿人,抗拒变成动物。
习惯上抗拒一切,敌视一切,最后就变成了与世隔绝的苦行僧,像中古时代欧洲坐在柱子上修行的的修道士一样,只能坐在角落冥想。久而久之养成自闭的思维习惯,出狱之后听不进去任何话,也不想听别人说什么,更不可能与人交流互动,这样岂能搞什么政治活动?
我在广州劳教所里仔细回想自己多年来的一言一行,发觉的确有严重的问题。1991年我第一次出狱之后,很久都还陷在89年时的狂热情潮里,没有耐心听任何人陈述,也读不进去任何书和文章。不能连续写100个字以上,莫名的烦躁令我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任何事情上。总是心烦意乱,总是一事无成,后来就陷入几乎癫狂的境地。
92年以后我企图从这种状态下摆脱出来,结果从滴酒不沾转入嗜酒成性,每天必须要喝一瓶白酒,然后兴奋起来,穷吹滥侃,直到精疲力竭才能入睡。
一直到93年我才感到有所恢复,谁知94年又被抓进去劳教三年。97年出狱不久,一到美国我就忙个不停。在家门之外我是个活跃的民运人士,每天独处室内我又在更严重的烦躁抑郁里挣扎。
十几岁的时候我一天能读一本书,回头可以向别人复述读过的内容。三十几岁却不能读书了,也写不了字,几乎写不成一篇完整的文章。每天我坐在一把从大街上捡来的破椅子上,没完没了的抽烟喝酒,幻想怎样摸到中共要害穴位,一个猛子扎进去,四两拨千斤,一举推翻共产党。除了饥饿时不得不去买上一大块三明治充饥以外,什么事都是能拖就拖,不了了之。
这种心烦意乱的生活我几乎无力摆脱。
2001年再次出狱后,我决心把一切都置诸脑后,平心静气,治疗我的劳改后遗症。尽管新中国累计可能有数千万这类患者,却没有一个医生会治这种病,只能自疗。
其实这也是中国社会严重的问题之一,那些嗜血如命的惯匪和现在全国城乡的黑社会头目和骨干几乎全是监狱培养出来的,都患有严重的劳改后遗症,但是无人治疗他们,他们也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病。
我每天下棋散步睡大觉,心如止水。与朋友闲谈也不再争长短,世事无常,听之任之。一年多之后,我果然感到有所恢复,首先是记忆力恢复了很多,不再拿东忘西;思维也连贯了,不再断续;特别是能坐下来完整地读一篇文章,甚至写一篇文章了,我特别满意。
愿天下坐过共产党监狱的人,特别是政治犯,都正视监狱后遗症,想办法自疗好。然后一切从头开始!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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