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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3 02:4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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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小华也冲到悬崖边上,王丽已经找不到了,苏小华回头察看,却看见两个身影朝自己追过来,苏琴仍然被压在地上挣扎。获救的希望已近渺茫。
“我没怎么多想,直接跳下去了。”4月20日,苏小华平静地回忆起当时的一幕,“要么跳,要么留在上面被抓住,我当然跳。”纵身跳下山崖的时候,苏小华还不知道,王丽刚刚也从这里跳了下去。
事后,苏伟权告诉记者,4月1日晚回到宿舍后,他辗转难以入睡。
几个女孩儿哭喊的声音好像始终盘旋在周围的寂静中,辗转反侧许久,苏伟权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去了电力公司的办公室,“我始终睡不着,一直想着这个事情,干脆去办公室把今天的电度填写了。”
王双源同样没能睡着,躺在床上,王双源拿着手机反复地翻看通话记录,“我确定自己报过警了,我的做法是对的。”一直到深夜,时睡时醒的王双源都在这样安慰自己。
在办公室填写电度表时,苏伟权还在想,至少警察应该出发去救人了。实际上,王丽和苏小华已经在这时候纵身悬崖。
据苏琴回忆,苏荣山最先看到苏小华跳下山崖的身影,他吃惊大叫起来,几个男孩儿跟着围拢来向下察看,悬崖下漆黑一片,只有苏荣山惊恐的喊声在回荡。
王珠财最后反应过来,他刚刚从苏琴身上爬起来。挣脱束缚的苏琴又急又气,躺在地上随手摸到了一块石头,重重地打向了自己的额头,随即昏了过去。
苏荣山慌了,发疯地朝山下跑,还掏出手机打给自己另外几个朋友,请求他们出来救人。几个男孩儿跟在他身后跑向山下搜寻。
“我就是不想活了,恨不得把自己打死。”4月20日,家中的苏琴木然的对着电视机,摸着额头上的伤痕说。
悬崖下,冷风把苏小华吹醒。她幸运地落在一丛茂密的竹子上,后脑、后背和大腿受伤严重,浑身是血难以移动。苏小华后来告诉记者,她清醒过来后听到了苏荣 山几个人的呼喊声,却默不做声,“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他们找到”。直到后来听见了同村另外一个男青年的呼喊声,苏小华猜想是村里的人出来找她,她才大声答 应。
等众人找到苏小华时,她浑身上下仿佛血人一般。他们赶紧把苏小华送进了镇里的医院,这时已经接近凌晨5点。
王丽仍然没有找到,整个苦坑山悬崖一带,天已经快亮了,仍然只有男孩儿们和几个被叫来的村民在搜寻。
“涉嫌见死不救”
4月2日早上8点,一夜没睡的苏伟权在电站食堂碰到了王双源,他注意到王双源的双眼和他一样浮肿。“没睡好么”,苏伟权问,王双源只是点了点头,却没答话。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可能都没睡着,第二天见了面,大家都有心事,”苏伟权说,“心里始终不好受。”
上午10点,苏伟权从同事口中得知,昨晚有两个女孩儿在苦坑山上跳了崖,现在村民正在电站外面找人。苏伟权心里猛然一沉,他跑到外面,看见山麓里有人正在寻找,山势太陡,寻找的人行动得异常艰难。
苏伟权悄悄给县城的110打了个电话,他叙述了事情经过,请求110和消防、120协调一下,派人来帮着村民找。
“一天没怎么好好干事情,过一会儿又去外面看看,”苏伟权回忆说,“心里面总希望那个女孩儿是跑到哪里藏起来了。”
4月3日早上,苏伟权和电站的职工们终于听说了王丽的死讯。王丽的堂兄王伟坤在山脚找到了尸体并报警,警察们终于赶到。在电站外的山路上,苏伟权看见了 警车;山麓里,警察们在一片乱石滩上拉起了警戒线,据说正在做现场尸检。听到同事说出的“尸检”二字,苏伟权一阵发呆。
从4月4日起,当地的报纸上开始登载。在报道中,安溪县纪委王副书记表示,要调查电站职工“涉嫌见死不救”的行为;而泉州市总工会和市妇联相关负责人也表示“谴责有关涉嫌见死不救的行为”,要求安溪县有关方面进行调查处理。
让苏伟权们更加不好受的是同事们的议论,电站里年长的工人们公开在食堂里指责他们,“年轻人就是惜命怕事,那天换成几个老人,绝对下车把小孩救了”。听说了同事的指责,苏伟权难受得几天没去食堂。
王双源则开始重复不停地做那个奇怪的梦,有人就在他面前落水,呼救声总是在半夜里把他吵醒。王双源曾经试图向同事们辩解,“就比如有人落水,我又不会游泳,总不能就这么跳下去救吧。”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接受他的解释,曾经参与建站的老职工张师傅就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车子又不大,两个人把住车门,谁冲得上来”,“只要救得一个人下山,再去派出所报案,那几个人就不敢对剩下的女孩儿下手”。
心里憋闷的王双源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妻子,“我们报警了”,他仿佛强调。他希望能听到妻子的意见,但妻子什么都没说。王双源告诉记者,他觉得心里更加空荡荡的了。
4月下旬,苏伟权在当地报纸上看见,还未伤愈的苏小华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表示,她并不责怪那天晚上没有施以援手的电站职工。近来一直对新闻报道有些畏惧的苏伟权,却悄悄把登载这则消息的报纸带回宿舍收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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