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赖喇嘛会北美各界华人的讲话(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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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非常高兴在这里与你们见面。近年来,我一直强调:“汉藏大团结"、“汉藏真正的团结",所以,非常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汉话已经忘记了,一点一点,我听得懂(笑)。是的,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懂英语。)
你们中的一些人关心我的健康问题,就先说一说手术後我的健康状况。尽管这里的一些老朋友,在我手术後已经见过面了,但是,大多数,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起来我的身体和以往一样,实际上,一个器官(指胆结石)已经摘除了。不过,在我的脸上,是否有任何标志(笑)?基本上,我的身体是非常好的,非常好的。最近在美国医疗检查的结果也很正常,很好。
2008年3月10日的那场危机刚刚过去,我向中国政府呼吁,作为国际社会的一员请详细调查,是什麽原因导致了这场和平抗议?在境外的我们,是否参与了?有没有策划?请详细调查!其次,最近几个星期,我一直在呼吁国际社会,还有我们的中国兄弟姐妹,请到西藏,亲眼看一看那里的真实情况。
去年冬天,看望我的藏人中,有一个来自安多,西藏的东北部,离我的出生地不远,带来了他的朋友,一个中国商人。那位老人告诉我,这场抗暴,事实上,表达了几代藏人的屈辱,祖父母,父母,还有当今这一代,他们差不多忍受了60年。初期阶段,存在著正面的气氛,不过,逐渐地,形势变得困难了。
我自己也有过这样的体验,是在1954年和1955年。1954年秋天,我到北京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并成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委员长是刘少奇。我在北京,有五、六个月的时间,几次见到毛主席,还有刘少奇、朱德、周恩来、彭德怀等,我和他们,所有的这些领导人,成了熟人。有一个特殊的经历,就是参观,从黑龙江到江苏,不包括福建,广东,我们有机会参观了大部分省份。参观期间,当然地见到了省里的领导人,这些领导人中,有著名的党外人士、省长、副省长、还有书记;最终,我积累了经验,见到书记们,或其他党内人士时,我们的讨论,真正地变得有意义,很具体,很实际。另外,与党外人士见面,他们都很客气,讨论从来都没有实质内容。最後,我对这些党内人士产生了信赖,意识到是真正的同志们。(笑)所以,我学习了马克思主义,中国革命史,很有吸引力,太有吸引力了,因而,在北京的时候,我表达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愿望,那些主张,很有吸引力,让我充满热情。
当我从北京,从中国大陆回去的时候,在路上,林芝,工布的林芝,我见到了张国华,是张国华同志(笑),他从拉萨去北京。我告诉他,去年,离开西藏的时候,也是在这条路上,我有许多的迷惑、怀疑,甚至忧虑,现在,回来了,同一条路上,我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在那个时间里,像平措汪杰,还有其他的藏人共产党员,对中国共产党,尤其在伟大的领袖毛泽东领导下,都充满了热情,并且,我们有信心,把西藏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国家。然而,最终,1956年,不仅仅是我,包括所有那些西藏早期的共产党员:平措汪杰,扎喜旺徐,以及其他的人,都真正地认识到他们先前的热情是一场幻觉。口头上说得好,但是,具体在当地的作法,就不同了。平等,仅仅写在纸上。中华人民共和国,真正的共和国,意思是“共和"“团结",实际上,还是党控制一切。这是我们过去的经验。
任何情况下,西藏问题都必须在汉族兄弟姐妹和我们藏人之间解决,没有其他的方法。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必须承认西藏存在问题,中国政府否认西藏存在问题,说是解放以後,藏人都过著非常幸福的生活,仅仅是一小撮人制造了这次危机,尤其达赖喇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从去年起,他们形容我为魔鬼。魔鬼(笑),我喜欢这个词,有慈悲心的魔鬼!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中国政府简单地否定西藏存在问题,只关心我个人的回去。
至於我回去,早在80年代,胡耀邦主动地提出了五点建议,我立刻答复,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六百万藏人的幸福,还有他们的基本权利,当他们的基本权利和幸福被认真对待的时候,我返回西藏的问题就自然地解决了。我个人的未来,早在1969年,我就明确地提出了甚至达赖喇嘛的体制继续与否,取决於西藏民众,对达赖喇嘛体系的是否存在,我并不看重。并且,1992年,我公开地提出了,当我们返回西藏 我们家园的时候,我将把我的权力交给当地政府,当然,这个政府必须是民主选举产生的。不仅仅限於我,也包括境外的所有藏人。他们都没有特别的权力要求特权、工作、责任,或者职位。但是,中国政府还是没有回应。
所以,我们的中国兄弟姐妹,请观察和思考这个现状。如果这里没有问题,百分之六、七十的境内藏人的确幸福,我们得到的关於藏人并不幸福的资讯就是假的,而如果情形是好的,我们也就没有什麽可抱怨的。现在,我想,你们作为教授、学者,应该起来判断西藏的真实情形,根据你们的判断,尤其向生活在中国大陆的兄弟姐妹澄清事实。
自从去年中国政府的宣传,制造出了藏人反对中国人的印象。去年3月10日,抗暴开始,我去了美国(两个星期)、欧洲的德国、英国;四、五月份,不管我去哪里,都有一些中国社团组织的示威,大多数是学生,有些人显得格外气愤。但是,过後我才知道,他们中的一些人,是从中国政府那里拿到了钱。有些人的确非常忿怒,非常情绪化,这是真正的不幸。但是,从那以後,我尽最大的努力,利用每一个机会,亲见那些中国媒体、中国教授,还有中国的学生们,形势逐渐地冷却了下来。後来,在澳洲,甚至没有了示威,并且,我看到不少的中国人,都非常友好。相似的情形在日本东京也出现了,我遇到一些非常友好的中国人。那是一个了解了我的态度和西藏真相的信号。
所以,我非常高兴有机会在这里见到你们。现在,可以展开一些讨论。
译者朱瑞附言:2009年5月5日,应达赖喇嘛驻北美代表处的邀请,我在纽约沃尔道夫宾馆十八楼,和130多位北美各界华人:异议人士、独立人士、民运人士、学者、作家、大陆留学生等一起,分享了晋见达赖喇嘛尊者的喜悦。据了解,这也是达赖喇嘛尊者在与华人同胞的互动中,一次最大规模的盛会。此文为尊者在会见北美各界华人时的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