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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 近看了部《东京审判》的电影,影片有一段关于伪满州国皇帝溥仪到法庭作证时的情节,影片中溥仪在对日方辩护人提问后的慷慨陈词和对于日本军国主义的痛恨之 情,演员的精彩表演一反过去我们认为的窝囊样子,让观众看到了一个仿佛充满着革命者勇气和激情的斗士。当日方战犯辩护人问溥仪为什么看到天皇的弟弟眼睛会 流泪的问题时,溥仪深思并停顿了一下后回答:“那是在演戏!”
我没有查过原始资料,不知道当时法庭上溥仪是不是讲了那句话。以我对那 段历史和溥仪个人资料的了解。我到不认为他当时说的话完全是真的,至少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如果把时光倒退到1932年3月9日,溥仪领着他那帮从紫金 城里跑出来的遗老遗少再次登上皇帝的位置,被他的臣民称为康德皇帝的时候,也许他对帮助他复辟做皇帝的日本人眼睛里真的就是噙着感激的泪花。
而当它跨入他的皇宫,做上了13年的傀儡皇帝后,他一定是对日本人咬牙切齿般的痛恨。所以,在东京法庭上的慷慨和几乎愤怒的陈词应该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而当年见到天皇弟弟时的眼泪真的是演戏?只有他自己清楚。
溥仪这个人物恐怕是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了,两次做皇帝,两次被推翻,最后蹲监狱,又开始做平民百姓,膝下无儿无女,人生的大起大落,悲欢交喜,恐怕是再也没有一个人能与他相比了。
溥仪做皇帝的两个皇宫我都去过,第一个在北京的皇宫,应该许多人都参观过,而第二个的皇宫未必许多人都去过。前者是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历代政府都保护的很好,而后者却是中国被侵略史上的一个伤疤,多少年以来人们未必愿意去揭开它,怕伤着自己。
当中国开始强大而人民更富有自信心去面队那个伤疤的时候,伪满州国皇宫开始从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被长春人挖出来了,政府化巨资去修复那些书满历史悲哀的建筑群了。
这是王妃谭玉玲的书房(图片来源于网络)
到长春开完会后,长春旧机场稀少的航班让我有了一次利用漫长侯机时间去参观了伪皇宫的机会。
伪皇宫位于长春市东北角,在延东五马路至陕西路尽头有一座与现代建筑截然不同的建筑群,它就是中国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充当伪满州国傀儡皇帝时的宫廷 旧址——伪皇宫。省政府已经批准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伪皇宫的前身实际是吉黑榷运署,由此当年的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小皇帝住盐仓,闲鱼一 条”。溥仪从1932年至1945年八·一五光复的前夕,在此度过了十四年的傀儡生涯。
北京的故宫的建筑格局是前朝后寝,左祖右社, 三朝午门以及严格的中轴对称形式,然而参观溥仪在长春的宫殿后我发现它的特别性,它的建筑格局是前寝后朝,寝宫跑到了办公楼的前面,该祭祀祖宗的地方却供 上了日本的天照大神。进门参观后就直接来到溥仪的寝宫,一幢不大的二层灰色小洋楼,大楼的气派绝对无法与北京的故宫内相比,除正中央的门楼外,两边也就各 有两间大屋子,与今天那些那英之类被曝光的演艺界大腕的豪宅还没的比呢。
当年满州国的国徽已经被修缮一新,镶嵌在大楼的中央,金色闪 闪。那座楼就叫做缉熙楼。楼内已经按照当时的原样装修和恢复,把溥仪寝室、书房、皇后婉容、爱妃谭玉玲的卧室都一一展现在参观者的眼中,大概是主办单位为 了逼真地让游客感受到当年的历史情景,他们还做了几尊蜡像或坐或躺在沙发上,有溥仪与日本军官会谈时那种尊敬的样子,有婉容躺在沙发椅子上抽鸦片的姿态。
而 让我有兴趣的是卧室对面的一间中药房和一间厕所。由于溥仪自己身体一直有病,所以喜欢自己在家里抓药后安排人煎煮后自服,主办单位特意在那间房间里做了个 架子,放上了瓶瓶罐罐。溥仪使用的厕所间不象今天建筑设计时就放在主人房内,而是安排在房对面的朝北的一间,中间隔着一条走廊。
在厕 所的抽水马桶前放着一块木板,据说皇上有痔疮的病,每次如厕都会需要很长时间,手下的人为了方便他批阅文件,就在马桶前搞了块木板,可以垫衬一下,边办公 边等候机会如大厕。看到那段情景我是一声叹息,落魄皇帝连自己最隐私的行为也会成为日后人们参观的景点。也印证了我那句“任何历史景点一旦落在开发手中, 它已经死亡了”的话。
有些历史需要还原,有些就不是历史的情节为了渲染游客的眼球却故意被开发商放大,婉容抽大烟的蜡像以及溥仪如厕 时的窘态今天也收进伪皇宫纪念馆里了,总感觉有点香港小报记者的八卦了。而如此戏说溥仪却不会引起更多人反感,谁叫他是个傀儡皇帝?同样在东北沈阳故宫皇 太极的寝宫里,我们自然见不到那些八挂的物和景。
任何一个没有骨气的人,时不时做墙头草的人,可以得到一时一事的威风和便宜,却永远得不到一生一世被人的敬仰和崇敬。
我想溥仪的人生的悲哀就在于此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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